秦南:“这位是哈佛大学的教授秋灵博士,是浩然在哈佛时的社会学和心理学教授。这位是……”

秦南求助地看向秋灵,秋灵立即介绍,“这位是哈佛医学院的席慕宇教授。”

“秋教授好,席教授好。”柳一一脸一红,有些尴尬。

因为此时她的样子非常不雅。

秦浩然进食的时候不能躺着,躺着容易倒流。要把他扶坐起来,但若面对面地扶着,就没办法操作喂食器了,所以此时柳一一是坐在秦浩然身后,两0腿分0开,让他坐靠在自己怀里喂食的。

这个姿势在外人面前,确实让人脸红。

秋灵脸上露出女性特有的温和慈爱的光芒,“不用拘礼,你继续,我们不赶时间。”

看了一会儿,她又问,“你每天都是这么照顾他。”

柳一一点头。

“真是难得。”那位英气逼人的年轻教授说。

“孩子,辛苦你了。”秋灵眼圈微红。

不知为什么,柳一一觉得自己也有了想哭的冲动。

自从浩然这样躺着回来,她内心再如何痛苦煎熬,都很少哭泣,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可是今天,在这个刚刚见面不到三分钟的女人面前,她有了哭的冲动。

大概是她身上有一种独属于妈妈的温暖,让她强自硬起来的心柔软下来了吧。

房间里谁也没出声,都安静地看着柳一一给秦浩然喂食。她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小心翼翼,像怀抱着一块易碎的稀世珍宝。

不多不少,五分钟后柳一一喂完食,便示意秦南接手。

像婴儿吃奶一样,喂完不能马上躺下,要用空心掌轻轻拍一会儿孩子的后背,帮他/她排出胃里的空气,再缓一下才能放进摇篮里,这样孩子就不容易吐奶了。

植物人也是一样的道理,甚至比婴儿情况更糟。

因为婴儿虽然不懂事,但吞咽等各方面机能都是正常的,一旦回奶不舒服了,他/她会用哭闹来提醒大人。而植物人没有这种能力,所以才有因疏忽窒息而死的案例。

做完这些至少要10分钟以上,但今天有客人在,不好让客人等得太久。

“不必客气。我们是来看望浩然的,如果因为要招呼我们而耽误了照顾他岂不本末倒置?那我们反倒过意不去了。”秋灵连忙拦住,“我不仅是浩然大学的教授,还是他小时候的钢琴教师,我几乎是看着浩然长大的,感情上亦师亦友,托大一句,说情同母子也不为过。所以你在我面前不必拘束,平时该怎么来今天还怎么来。”

“谢谢。”柳一一颔首一笑,然后起身跪到秦浩然对面,让他趴在自己肩上,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背,一边抽空细细打量起秋灵来。

清秀的五官并不惊艳,但让人看着很是舒服;白皙的皮肤细腻水嫩,让人看不出实际年龄来;而让人惊鸿一瞥的是她的气质,好得难以形容,透着灵气,才情和知性,让人一眼难忘。

而她的内敛,睿智和超然却是只有岁月才能给予的恩赐。

柳一一笑了,不经大脑地说了,“我看你们不像母子,倒像姐弟。”

“是吗?”秋灵像得了夸奖的孩子一般欣喜,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开心地笑起来,“明知道你是哄我开心的,不过我爱听。”最后一句她突然凑到柳一一面前,压低声音说,显得非常亲昵。

按理,柳一一是不习惯跟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如此亲密的,但这个秋教授的亲昵她不反感。

说不出来为什么,连柳一一自己都觉得有些怪异。

料理完秦浩然,几人来到客厅落座,秦北奉上好茶,秋灵才正式而郑重地介绍那位席慕宇教授。

“席慕宇教授是哈佛大学博士出身的神经外科专家,还是韩氏中医的关门弟子,他曾经治好了3例被医学家宣判永久性的植物人。”

柳一一一听眼圈立即红了,双手伸出去,快要触到对方的手臂时又尴尬地收回来,眼神期冀而又恳求地望着席慕宇。

“席教授,求您救救我丈夫吧。”

说着,眼泪便吧嗒吧嗒掉下来了。

席慕宇温和的笑容给人以安抚的力量,“秦夫人别着急,我来就是想把秦先生治好,但结果到底如何还得看检查的情况。”

“是的是的。”柳一一有些难为情也有些抱歉。

“家属的心情我很理解。两天后我们看检查结果吧。”

两天后结果出来了。

秦家的人能来的都来了,但看席教授凝重的表情心下都明白,情况不容乐观。

客厅里鸦雀无声,大伙都摒住了呼吸。

席慕宇看着老爷子,“秦老,秦先生的情况按常规治疗确实是永久性不可逆转的。”

“那么,非常规的呢?”

“5 %的治愈率,而且要尝试一种新的药物:CNS-Ⅲ,并且配合针灸。”

席慕宇教授所说的新药物CNS-Ⅲ是他研制的一种中枢神经系统修复药剂,CNS-Ⅲ还在临床实验阶段,还没有被M国国家药监局批准投产,副作用不确定。

席教授之前治愈的三例永久性植物人分别服用了CNS-Ⅰ或CNS-Ⅱ,秦浩然也服用了CNS-Ⅱ,但毫无效果。

柳一一:“席教授,使用这种新药如果没治好,情况会不会更糟?”

席慕宇据实以告,“据我们在实验室的实验结果来看,还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但在人身上还不敢说。”

柳一一皱了皱眉,实验室的实验是在小白鼠身上进行的,在人身上一定会有很多不确定因素。

“那么,有可能出现那些情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