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重的人不是没有,可是在战场上,太过稳重保守,就失去了主动进攻的机会,一旦被动,失去先机,可就不妙了。

恰恰常飞流总能在最关键时候出其不意,将对方振兴还有安排全部打乱的存在,搅得对方不知所措。

拿着地形图回到自己的营帐里,一头栽进床上,常飞流把地形图盖在脸上,想到了临走时白茵茵的眼神。

真想回去。

这场仗速战速决,把敌人打回老家待着,这样就能早点回去了。

拔营行军来到荆门关时,常飞流骑在马背上,风刮在脸上都已经没了知觉,不过望着眼前的荆门关,常飞流知道,这次的难度可比以往大。

这场仗可不好打,但是……

想要赢也并非难事,不过得借助老天而已。

“看什么?”

“研究怎么才能赢啊。”

“……飞流,你是不是特别想回京城啊?”李隆觉得常飞流真是越来越贪恋温柔乡了,以往常飞流可是一上战场就兴奋的人,京城那地,很少回去。

每年回去都是因为安阳王和王妃家书催了才回去。

闻言常飞流笑了笑没答话,策马直接进了荆门。

荆门的驻军见到援兵来了,还有常飞流和李隆,顿时士气大增,抱着必胜的决心,听候两人的安排。

“李元帅,下官不才,竟然……”

“起来吧,对方连下两城的士气,你能抵御对方攻势到我们前来,已经是尽力了。”李隆宽慰道:“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较量。”

“是!”

常飞流站在高墙之上,望着对面的过来不足两丈长的窄地,两边都是悬崖,下面是一条河,河面结冰,摔下去,必死无疑。

荆门关易守难攻,但是对方士气高涨,连下两城,如今若是把荆门关也给攻下来,怕是真的士气就压不下去了。

可是对方到底是怎么把荆门关逼到如此境地,竟然只能守住十日。

不该如此。

“前几日,对方是如何作战?”

“回侯爷的话,敌军用车轮战,十人一列一行为阵,中间以巨型车推进,最外圈的士兵腰上都带着一根绳子,以保证不会掉下去,再以火势攻城。”

常飞流皱着眉思索了片刻,转身往城墙下走,边走边道:“把布防图给我,我要看看。”

还算是聪明,利用中间之物固定阵型,不会被冲散,但是也阻挡了自己的增援,可——

这一次来,常飞流想了想,不光是要守住荆门关,连被对方夺走的两座城池,他都要一并给拿回来。

否则日后还如何在朝中立足,竟然让人连下两城,区区一月,就丢了两座城,真是耻辱。

旁边的李隆见常飞流的样子,满意的点头——这才是真正的常飞流,战场上无往不利的利箭。

盯着布防图看,常飞流拿着笔在上面做修改,涂涂改改了不少地方,又命人将城中粮草还有士兵数量和其余物资的情况都报上来,方才坐下来稍作休息。

李隆掀开帐帘进来,望着常飞流,把手里充饥的饭菜放下:“吃点东西再继续,否则别人要说我亏待部下了。”

“啧,难得元帅你亲自伺候我啊。”

“你小子!”

常飞流也不客气,端着碗,大口大口的扒拉着饭菜,眼睛还时不时的扫着布防图,像是随时有更好的方法冒出来。

一直到深夜,常飞流才把东西给彻底改出来,让亲信交给李隆后,伸了一个懒腰,把披风搭在被子上面,打算休息一下。

不敢睡得沉,因为夜里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

还能嗅到披风上的味道,常飞流兴奋的心情渐渐转为不舍还有眷恋,合上眼睛的脸上表情格外柔和,嘴角微微翘着。

好在对方似乎也伤了元气,一夜没有什么动静,让常飞流睡了一个好觉。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常飞流掀开帐帘出来,扫了一圈,见到布防已经换了,勾起嘴角,想到什么,抬脚往李隆的营帐走去。

天晴了,看来,天都要帮他们。

☆、六十七、三封家书

荆门关一战,对方士气高涨,势如破竹,趁着士气高涨时打算一举拿下荆门关。

常飞流自然是料到他们这两日必定会大举攻城,让守城的士兵注意留意对方偷袭,接连两日晚上没有动静,众人都将提着的心放下,惟独常飞流更加警惕。

刚入夜便立刻召集所有将领,让他们今夜待命,敌军怕就是趁着今晚放松之时,前来攻城。

果不其然,戌时一刻,城外火光照亮天际,守城将士立刻击鼓,所有人都不由得对常飞流佩服,竟然料到今夜敌军会突袭。

如果没有做准备的话,怕是这一次会损兵折将,弄不好还会直接丢了荆门。

按着常飞流的法子,排兵布阵,以铁盾阵迎敌,又在阻碍对方进攻时,居高临下,示意铁盾变阵,以弓箭迎敌。

对方以铁盾迎上,常飞流命人以火球进攻,铁盾撤回城内,竟是将对方打得寸步难行,连忙撤退。

对方没有料到城内会准备这么充足,吃了大亏。

正打算撤退之时,常飞流持枪翻身上马,带着骑兵打头阵,后面跟着城中休息才充足的将士直接杀入敌军中。

李隆站在城墙上,望着马背上的常飞流,不由得点头道:“我就知道这小子的目的哪里会是守城这么简单,这是要让敌人卷铺盖滚回老家啊。”

“元帅,侯爷可真是朝中一员猛将,不可多得的人才。”

不仅勇猛,还对兵法布阵熟知于心,出奇兵、布奇阵,让敌人防不胜防。

等到常飞流骑马归来,手中长〡枪竟提着一人的首级,城上将士一看,振臂高呼,挥舞着手中的大旗。

这一场仗真是打得痛快,将心里这段时间憋着的恶气出个痛快。

常飞流将首级一扔,旁边的人提起来,丢进火堆里,心中尽是快意。勾起嘴角,常飞流翻身下马,望着前来迎接的李隆,笑道:“怎么样,接下来收服剩余两座城,没问题了吧?”

“飞流啊,你真是天降神兵,是我朝之幸啊!”

闻言常飞流倒是不在意,笑了笑道:“休整一日,后日大军随我直捣敌军大营,取了对方的首级,再将丢掉的两座城收复。”

“你可真是时刻惦记着家里的夫人。”

“有人可惦记是一件好事。”

把头盔扔给身边的士兵,常飞流抹了抹脸上的血迹,觉得有一些难受,对着还要说话的李隆摆了摆手,示意等他更衣后再说。

李隆无奈摇头,随他去了。

远在京城的白茵茵每日都等着张叔那边收到的战报,心一直悬着,听到打胜仗了也还是悬着。

一想到常飞流在刀剑中来去,这颗心是七上八下的。

“小姐,来信了,来信了!”

“真的?!”白茵茵把手里的小碗放下,站起来上前几步,问道:“怎么样?”

“赢了!又赢了!信上说,丢掉的城池都收回来了!!”小杏说着把手里的信递给白茵茵,“侯爷很快就能回来了。”

白茵茵顾不上接话,把手中的信打开,匆匆扫过,喜悦把整个心都给占据,抬眼望着小杏道:“相公又打了胜仗,快回来了。”

小杏闻言狠狠点头,看着白茵茵,“小姐,是真的。”

白茵茵回到椅子上坐下,望着旁边的两个孩子,眼眶湿润,低声呢喃道:“终于要回来了……”

足足有小半年的时间,常飞流在那里待了这么久,春芽新发时,第一封信从荆门那边回来,待到这封信回来,已经是初夏时节。

白茵茵每日翘首以盼,可战火连连,哪有时间寄回那么多家书,这也不过是第三封而已,可这就已经足够了。

小杏见白茵茵眼眶红红的,连忙道:“小姐你可别哭,小少爷和小小姐还在呢,你哭了他们可要跟着哭的。”

抬眼看着小杏,白茵茵道:“我没事。”

说完站起来,走到摇篮旁边,弯腰望着里面的两个孩子,心中感慨万千,“修远修宁,你爹要回来了,能赶上你们学说话的时候了。”

小杏闻言险些绷不住,眼泪就要掉下来。

这几个月她望着白茵茵在府上带着两个孩子,还打理府内事务,井井有条,将有二心的人全部逐出府,又另外招了一批人进来,命人带着做事。

每隔半月还得去王府那里陪安阳王和王妃,倒是和以往没什么区别,只是这一次的时间太久了。

四个月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对了,消息告诉爹和娘了吗?”

“已经差人去王府那边了,王爷和王妃这会儿应该收到消息了。”

白茵茵点头:“那就好,两个孩子都困了,让奶娘过来,你和我回屋去,我有些事情要交代。”

小杏诧异的看着白茵茵,不明白有什么事,但还是点了点头。

理了理衣摆,白茵茵往自己院子走,边走边道:“相公回来也费一些功夫,这段时间,府上的事情不能出纰漏,还有上上下下都给打扫一遍,干干净净的,待会儿你去张叔那里一趟,准备几卷炮竹。相公大胜回来是喜事,应该好好庆祝。”

一一吩咐了,白茵茵又歪着脑袋想了想,“相公的衣物都拿出来晾凉,保证穿着舒服。”

“是,小姐,我待会儿就命人去办。”

小杏打量着白茵茵,觉着面前的白茵茵是越来越有一家之主的威仪了,上次将府上那些不怀好意,存有二心的人一并赶出府,饶是跪地求情也没有通融,更甚者口出恶言威胁,白茵茵都不放在眼中。

后来新进府的人,白茵茵将所有人都叫到前院,立了规矩,犯了错,就该罚,轻的,罚了过后逐出府,不给二次机会,严重者移交官府处理。

规矩刚立下就有人犯错,白茵茵言出必行,直接把人赶出了府,分文不给,任由那人在府外闹了两日,不闻不问。

“盯着我做什么?”

“小姐,你可真是像侯爷。”

“哎?”

“侯爷也是这般处事的。”

白茵茵笑道:“你这丫头,早些把你嫁出去,我就清净了。”

小杏闻言连忙道:“不急不急,我开玩笑的。”

白茵茵不语,径直往前走。小杏追上去,不停地解释着,着急得不得了,生怕白茵茵把她给嫁出去。

她可还没打算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