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小杏忽然道:“世子,小姐,刚才夫人说,小姐房中的东西已经都换成了两人用的。”

“真的?还是娘心疼我,都换了。”

“……恩,换了好。”

白茵茵回到自己的闺房,推开门,熟悉的味道让白茵茵瞬间放松下来,径直走到自己的书架边上,望着以前自己放上去的书,扭头看向正进来的常飞流:“相公,我书架上的书也不少吧?不过哥哥们说我是死读书。”

闻言常飞流道:“多读一些书,是好事。”

“我也这么想的。”手指抚过一片书页,白茵茵往里走,掀开帷幔,望着眼前的床,愣在原地:“娘是不是以为……相公身材比较魁梧?怎么换了这么大的一张床?”

常飞流进来,瞥见那张床的时候,忽然有一点理解白茵茵的性格是随了谁。

“已经换了,那便用着。”

“可是……”白茵茵想,这张床都占了好宽的地方,原本放在不远处的桌子都给挪开了。

小杏也被吓到,吞咽了一下,道:“世子和小姐肯定累了,我去外面打水给你们梳洗,老爷和夫人说是你们先休息,晚上到前厅用饭就好了。”

“小杏,你打水了也回家去休息,这段时间你都不用在府内了,这里还有其余的人伺候,而且我们又不是四肢不勤,能够自己照顾自己的。”白茵茵心疼小杏作为自己的陪嫁,远到京城,日后和家中人分开的时间会越来越久,回来了还是回家中去。

白茵茵的话让常飞流想到什么,把钱袋取了下来,道:“你拿着这个回去,我们的马车上应该还有一份东西,你去找卫冀拿,带回家中,也算是对家中的老人的孝敬。”

惊讶的看着常飞流,小杏可是怕死了常飞流,没想到常飞流还想着她家里人,一个卖身为婢的人,有一个好东家不容易。

“谢谢世子和小姐。”

“回京的时候,我会让卫冀去你家中。”

“恩。”

待小杏离开后,白茵茵拧干帕子,递给常飞流,脸上的笑容又自豪又骄傲:“相公你可真是好人,连小杏你也对她那么好,我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叫做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常飞流接过帕子,擦脸后擦手,笑着道:“那你没有没听过一句话?”

“恩?”

“战火连天尸横遍野,你相公我是一个军人,在外杀敌无数,手上沾染过许多人的鲜血,你还会认为我是一个好人吗?”

“可那是敌人不是吗?他们侵我疆土,该杀,可他们也可怜。他们的皇上有野心,想要称霸却牺牲多少人的性命来满足自己,这样想来,我认为不值得,天下安定,各据一方,这样下去不是很好吗?”白茵茵手浸在盆里,轻轻揉搓了帕子后擦擦手挂在木架上。

一直觉得白茵茵会带给自己不一样的新鲜感,可是常飞流没想到白茵茵是这样看待战争的。

拉着白茵茵站在自己面前,见她请蹙眉头,拉着她在自己腿上坐下,揽着她的腰:“茵茵,你说那些人该杀,所以我依旧是一个好人是吗?”

“恩!”白茵茵点头道:“因为他们是敌人,所以不能手软,否则死的就是自己,相公我其实不想你上战场,可是我知道保家卫国不能人人都贪恋安逸否则国将不国。我见到过爹手下里有追捕犯人而死去的人,人人都说他是英豪,而爹回家后只是说,可怜一家孤儿寡母遗孀。”

“茵茵……”

“相公你听我说完,我不会阻止你上战场,但是你得知道,我一直都在家里等着你,还有公公婆婆。”白茵茵说完,不好意思的在心里想。

以后,还有孩子。

☆、十三、

白茵茵带着常飞流在林州内到处转了一圈,自己小时候偷溜出去的地方,还有一切有名的地方,每日白茵茵都很兴奋,让常飞流不禁觉得,眼前的白茵茵哪有书呆子的模样。

顶多是迷糊了一些而已。

两人回到家中,白知府站在厅内,面上带着着急,见常飞流和白茵茵回来,眼睛一亮,常飞流立刻意识到出事了,拉着白茵茵的手道:“茵茵,我东西好像放在枕头下面,你替我拿来,里面有给你的东西。”

“啊?什么东西啊。”

“你去瞧瞧,是给你的。”

“这么神秘,我去看看,待会儿我就回来,你在前厅坐着吧,快到吃饭的时辰了。”白茵茵说完松开手,期待的往自己屋里走。

还未到前厅,常飞流就顺利把白茵茵给打发走,走进厅内道:“岳父大人可是查到了什么,这么着急。”

“茵茵二哥,不见了。”

“什么?”常飞流脸色一变,皱起眉头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个时辰前,我命人去叫回若林,可是去的人回来说是,若林不在那里,左等右等,到这个时辰也不见,已经暗中派人去找了。”白知府叹了一声,坐在椅子上道:“早知道我就多派两个人跟着。”

闻言常飞流安慰道:“这件事情还没有定夺,岳父不用担心,交给我来办就好了。”

胆子真大,竟然连知府的少爷也敢动,看来背后撑腰的靠山来头不小啊。他这么大张旗鼓的进城,就是给足了时间让他们把尾巴给藏好了,让他们知道知府是安阳王府在撑腰,竟然敢在他眼皮底下做出这种动作,真是胆大包天。

白知府一听道:“哎,这件事情……”

“岳父先不要将这件事情让家中人知道,就说是府衙内的事情,外派了。”

“恩。”

白若林失踪这件事情就这么瞒住了家里的人,白茵茵拿着荷包回来,原来里面是一只镯子,做工细腻,模样精致,白茵茵拿着直接戴在了手上。

回到前厅时,其余的人都已经在了,白茵茵不好意思的笑了,走到常飞流身边坐下。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什么时候放在下面的,我怎么不知道。”

“给你的。”

“相公,这东西很贵重吧?”

常飞流笑着悄声说:“再贵重也比不上你贵重,茵茵你戴着就是,不能取下来,知道吗?也不能给别人。”

白茵茵尽管不解,但还是很认真的点头。

“开饭吧。”

“咦,爹,二哥呢?还没回来吗?”白茵茵问道:“这个时辰府衙那边还有事情啊?”

“恩,府衙有事,他出去办事,可能过几日才回来。”白知府面不改色的道:“好了,上菜吧,时辰不早了。”

闻言白茵茵下意识的看向常飞流,常飞流和往常一样给她夹菜,可白茵茵就是觉得有一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饭桌上面,其余的人都很正常,惟独白茵茵没什么胃口,吃了一会儿就放下筷子。

白夫人诧异的看向白茵茵,自己的孩子自己最了解,白茵茵向来胃口都不错,怎么会一下自己就……没了胃口,难道是——

和两个儿媳交换了一下眼神,打算明天请个大夫来府上看看。

常飞流将白夫人和两位少夫人的眼神尽收眼底,忍不住嘴角翘起——这白家上下还真是迟钝得很。

“刚才不吃,待会儿不饿吗?”

“相公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白茵茵拉着常飞流,站在花园里面,不打算往前走:“真有什么事情你不要瞒着我。”

白茵茵竟然这么敏感,常飞流轻笑了一声,揉揉她的脑袋:“怎么可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别瞎想,你还是想想明日怎么应付娘和你两个嫂嫂。”

“啊?”白茵茵不解的发出一声疑问,常飞流觉得好笑,两只手捏着她的脸颊。

“刚才你胃口不好,娘和大嫂二嫂还以为你是有了身子,看样子是打算明日请个大夫来府上替你把脉了。”常飞流说完,好奇的盯着白茵茵,期待她的反应。

白茵茵整个人都傻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脸上烧热,嗔怒道:“相公!你好过分!”

“这话从何说起?”

“都是你啦,我不管,反正都怪你!”白茵茵说完跺脚往自己院里走,常飞流跟在后面,真担心白茵茵气糊涂了,会被绊倒。

“茵茵你慢点,小心脚下。”

“我才——啊!”白茵茵反驳的话都还没说完,就被绊倒了。

常飞流吓了一跳,上前一把揽住她,稳稳地抱在怀里:“都说让你小心一点了,这么不小心,要是真有了,这一摔岂不是没了。”

“才、才没有!”

“茵茵,我发现了,我把你给宠坏了。”

“什、什么?”

“这段时间你的脾气见长啊。”

这一下白茵茵才真的是不好意思了,好像她真的脾气变大了。在常飞流回来之前,白茵茵在府上几乎是除了见安阳王和王妃的时候会多说一些话,其余的时候,别人再怎么说话,她几乎都不搭理。

至于发脾气,这可是从未有过。

可常飞流回来后,几乎是把白茵茵当做是女儿在宠着,事事都依着她,宠着她,白茵茵一直担心的事情没有,加上公公婆婆待她很好,白茵茵就变得有一些嚣张了。

“相公……我错了,以后不会了。”白茵茵埋着脑袋,声音很轻,“以后不会了,相公你不要生气。”

“茵茵?”

“相公……你不要不要我。”

“茵茵,你听我说,先别哭。”常飞流有一些无奈,抱着白茵茵回到房间里,关上门,抱着白茵茵坐下。

垂着脑袋,后颈细白的脖子都露了出来,常飞流道:“你再这样哭,我要怎么说话?”

“我、我……”

“抬起头,看着我。”常飞流严肃的说:“看着我,知道吗?”

白茵茵一听常飞流语气严肃,颤巍巍的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咬着下唇,强忍着呜咽声,水润的眸子望着常飞流。

见白茵茵这般,常飞流又气又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我……”

“刚才我没生气,你这样,不再闷闷的,也不害怕我,我很高兴,若是你一直对我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我才是真的生气,你懂吗?”

白茵茵点头。

“好了,洗漱睡觉吧。”

白茵茵起身,见常飞流坐在那里,纠结了半晌,弯腰凑近,轻轻在常飞流唇上啄了一下很快离开。

饶是常飞流也怔住,诧异的望着白茵茵。

“相公,对不起,以后我不会了。”白茵茵红着脸望着常飞流。

☆、十四、收网抓人

哄好了白茵茵,哄着她睡下了,常飞流起身离开房间,走到外面,见卫冀已经在外面站着,拧眉问道:“事情查清楚了吗?”

“世子,还在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