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千万不要冲动!!!

“被人发现了,行刺阿爹怎么办?!”胡亥低声叫出来,死死拉着嬴政的手掌不放。

嬴政冲着幼子眨眨眼睛,将声音放得更低:“偶尔出门玩一趟,哪来这么多危险,朕一直坐在‘马车里’往东走呢。”

胡亥秒懂,霎时眯着眼睛露出笑容,不再阻止嬴政的提议,跟着点头,然后好奇的询问:“那咱们在什么地方偷溜出去呢?”

“什么偷溜!这叫‘巡游’!”嬴政顺着胡亥松软的长发撸一把,神色认真的纠正他话中的错误,随即说,“就在楚国的国都吧,那地方保存的不错,上将军传信过来的事情说起寿春仍旧觉得此处富庶,可见是个好地方,也能让朕带你一起见识见识异地风貌。”

“嗯,那我等着跟阿爹一起到寿春游玩。”胡亥点点头,眼中满是期待的神色。

“行了,你睡一会,别再看了,小心伤了眼睛。”话题一结束,胡亥又重新举起书简,看得嬴政频频皱眉。

幼子知道上进是好事儿,可路上颠簸,摇摇晃晃能看清楚什么?嬴政担心胡亥该学的没学进去,反而把提早伤了眼睛,闹得像是博士学宫里面那群博士官和学士一样,成天到晚眯缝着眼睛看人,一副浑浑噩噩的糊涂模样。

胡亥抓着书简的手掌一顿,随即抬头笑道:“阿爹,我不看书也睡不着,你从小坐车肯定知道躺下之后车底下咯噔咯噔的响声不停,根本睡不着。”

嬴政听后叹息一声,忽然说:“这车上从来只有坐着舒坦,垫再厚的垫子也是枉然。”

胡亥跟着点点头,视线回到书简上,摇头晃脑的阅读着上面的内容,漫不经心的顺口说:“要是能在连接车轮和车身的地方安装些减震的弹簧,肯定就没现在摇晃的这么严重了。”

“……有点道理。”嬴政也想着百越之事,听到胡亥的话随口称赞一声,可他开口之后,自己和胡亥都静了下来,两人猛然抬头看向对方,嬴政狠狠一拍大案,高声道:“好!这个想法真是妙!歇下来的时候,朕立刻让人试试。”

弹簧这东西虽然是个发明,可在习惯于使用弓弩的秦国却是常见的小玩意,旅途辛劳,嬴政巴不得能在路上舒服点——这年头出门,哪怕是皇帝登基的规格,也是自己找罪受。

嬴政和胡亥在路上将有限的时间投入到无限的发明之中,身在咸阳宫中的扶苏却不得不继续面对众多朝臣的狂轰滥炸。

丞相王绾虽然极力劝说博士学宫的博士官和学士,可整个博士学宫才多少人?同秦朝全部臣子的数量根本没办法相提并论,因此,王绾退休的时间不得不无限期延后了。

嬴政素来因为有优秀的长子便有意无意的冷落其他儿子,上朝听政从来不带着其他儿子——不止是不带着,连提都不提这些事情,就跟其他儿子不是他同各色美人通力合作生下来似的——扶苏恰巧相反,他很清楚自己虽然已经是刷了绿漆的老黄瓜,可耐不住看起来水灵鲜嫩,哪怕他提出的意见再正确,仅以自己这样的年纪便压不住远比自己年长的朝臣,因此,他本着好兄长的想法,干脆将年满十五的弟弟们全带上朝堂一同听政了。

这个年岁的兄弟不多,恰好四个,其他都是连串的妹妹,不适合上朝。

高、将闾、阳澄和荣禄自动自发分成两批,高神色沉稳、将闾拉着他喋喋不休的低声说着话,阳澄紧挨着两人试图插话,偏偏总是一开口就顾忌不已的回头看向荣禄,显得畏首畏尾,而荣禄气质尖锐,坐在与他们相隔不远的位置一语不发,神色阴沉。

扶苏视线往弟弟们身上一撇,心中已经发出叹息,但他没开口多说什么,直接组织起大朝会,神色平淡的说:“今日本不是大朝会的时候,可诸位议论纷纷,频频上奏。孤干脆今日令举一次朝会,将诸位都请到殿上来,当朝论政,将此事彻底了结。”

身在咸阳城中的大小官员原本因为太子突如其来的一次大朝惴惴不安,眼下听明白了扶苏的意思,心中大安,身在玄色漩涡之中也兴不起惶恐。

扶苏看着御阶下的臣子,忽然明白父皇为何总是显得信心十足——身在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他能够轻而易举的将臣子们脸上的神色收入眼中,他们有什么小心思都逃不开自己的眼睛,正如此时,有些人义愤填膺,有些人沾沾自喜,有些人凝眉沉思,有些人漠不关心。

涌动在扶苏心头火热的情绪悄然退去,他脸上不再是伪装的平静,浑身终于透出沙场淬炼出的稳固,蓦然道:“此番只要不为私利,诸位尽可畅所欲言,无论说出什么话,大朝结束后都当做随风而逝,绝不做计较。”

扶苏开诚布公,直接定下今日论政的底线,可从门窗钻进正殿的寒风就像是打透了在场诸位朝臣的身体,让许多人从心里发冷,被扶苏一句话吓得背后的衣衫尽数湿透。

秦国变成秦朝,臣子无一不是欢欣鼓舞,稍微过头一点的,自然认为自己也尽力不少,哪怕论功行赏之后,也带着一股挟恩求报的心思,眼下太子扶苏还什么都没做便直接戳穿了在场臣子的小心思,让他们纷纷垂首不敢开口了。

可却有人心无挂碍,直接出列,高声道:“太子,陛下德兼三皇,功过五帝,然而打天下不易,守成更难,秦朝疆域之广亘古未有,九州风俗相异,若是行郡县制,一概而论,大秦难安。臣淳于越请封皇子为诸侯,以良臣辅佐,因地而治之,使民有其君,土有所领,有功之臣得以拱卫京师,陛下也可省去治理不同风俗百姓的辛劳。”

淳于越开口后,大殿之上被扶苏约见恳谈过的大臣都惊呆了,等到他们清醒过来,心中对着淳于越怒骂不止。

(╯‵□′)╯︵┻━┻混蛋啊!这不是把我们架在火上烤呢么!

谁想要分疆裂土跟陛下抢夺土地了!

咱们有封爵和俸禄就满足了好么!

我们和你多大仇,这样坑人!

扶苏面色丝毫未变,鼓励道:“诸位可有其他意见?”

☆、第116章 我有特殊的回忆技巧

扶苏话落,同淳于越站在一处的叔孙通与他对视了一个眼神,随即出列,猛然跪地手捧一卷书简,高呼:“博士官叔孙通为山东学子转承!”

扶苏眼中光华微闪,心中已经有数叔孙通呈递到自己面前的书简之中写了什么,可他脸上笑容不变,硬是平静的听着叔孙通慷慨激昂的将这封上奏诵读而出。

战国民风如此,各地学子聚集在一起,最喜欢的便是高谈阔论,不少学子也是通过这样的途径被发掘,入朝为官或者接受诸侯、贵族们的供奉,当个客卿以安身立命,官府也很重视民间议论,甚至会将百姓的议论写入奏章上承,因此,无论乡野之中如何议论,从未有人因此获罪。

叔孙通转述的话说了一大通,归结起来无非又是“陛下为了显示仁慈,必须分封皇子成为诸侯,而秦朝缺少官员,咱们无根无萍很愿意跟着诸侯混口饭吃,拿了诸侯的银钱,咱们会与人消灾,辅佐诸侯成就功业的。”

叔孙通高高昂着头,神色十分傲然,显然为了山东众多游学子弟送来这份几百人的奏章而得以,可朝堂之上真正位高权重、理解了陛下和太子设立郡县用意的重臣却都垂首不语,只有不明所以的一些低阶官员跟着起哄,附和得起劲。

“哈哈哈哈,可笑,哈哈哈、呃……咳咳咳。”急促的咳嗽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将殿内众人的视线都引到自己身上。

尉缭早年受苦,现在年老体弱,下肢痿痹,行动不便,大朝因着不能缺了他,被扶苏特许随性而坐,此时正窝在能够搬行的短榻上,眼下正是因为急促的大笑而引得咳嗽不止。

宫人赶忙上前轻拍着他的胸口,尉缭一旦顺了气息,锋利的唇舌便毫不留情的刺穿学子们的真面目:“说得真是不错,正应了那句‘请封诸侯,我等自愿辅佐’,一班私心论公的庸人,不枉大秦未曾将他们纳入朝堂。民心民愿已经成了他们给自己找份营生的借口,无耻小人竟然也敢妄图玩弄大计,其心可诛!”

尉缭虽然语声无力,说出的话却偏偏犹如行刺的利剑,刺得淳于越和叔孙通脸上血色尽褪,直把他们堵得哑口无言。

没等两人开口辩解,尉缭已然不客气的将一顶大帽子扣在上书学子们的头顶,不客气的说:“老臣以为,学子说出此等诛心之论,名为论政,实为裂国,妄图令天下再入纷争,重燃战火。”

扶苏勾唇一笑,轻声重复:“自请为诸侯辅佐之臣,哎。”

他轻声一叹,摇了摇头,似乎对所谓“学子”名不副实充满了失望的情绪。

淳于越抬首凝视着代为监国的太子,眼见扶苏快要开口彻底否决己方分封诸侯的上奏,终于咬咬牙,抬起手臂指着坐在御阶之下,与扶苏十分靠近的四名公子,深吸一口气做最后一搏,高声道:“陛下亲弟成姣公子当年也曾坐镇太原,如今齐、楚、燕三国旧地地处偏远,若有叛乱发生陛下鞭长莫及,难以平息叛乱。臣敢问太子,太子不肯令诸位兄弟镇守边陲,到底是为了安定天下,还是怕自己无能管束诸位公子?”

尉缭曾言山东学子上奏之言诛心,可山东学子们的话比起淳于越实在犹如九牛一毛,他近乎尖锐的声音回荡在朝堂的同时,原本认为没必要开口的大臣们彻底将缩着肩膀,没有勇气开口了。

Σ(っ °Д °;)っ淳于越,你知道自己在作死么?

太子还是长公子的时候,就以对兄弟和善,为人仁厚和善而著名于诸国!

你说这话,太子继续坚持郡县制就是心胸狭隘,容不得兄弟共富贵;若是赞同了淳于越分封的观点,在这群早已明白他政治立场的大臣心里注定沦为沽名钓誉之辈——咱们知道了,还能得好?

要死自己死,不要牵扯大家啊,魂淡!

原本不打算开口的李斯皱紧了眉头,终于忍无可忍的开口反驳,将话题扯向其他方向:“诸国复辟之心涌动不息,若对难以管制的地方管理松懈,对关中腹地管制严苛,岂不是纵容六国余孽再生事端?博士官这样的提议与我大秦法制违背,还是不提也罢。”

嬴政虽然提议李斯接任王绾的丞相之位,可现在王绾没退休,李斯仍旧担任着廷尉一职,掌管国家法令,他的话摔在朝堂上,再一次将淳于越堵得面色惨淡。

扶苏当初和弟弟们一同站在大殿之上,随着父王围观诸臣论战,眼下却随着淳于越近乎恶意的提问兴起问问弟弟们如何看待分封诸侯事情的看法。

他抬起手臂向高、将闾、阳澄和荣禄比划了一个手势,神色温和的开口道:“扶苏多谢廷尉回护,但孤也想知道弟弟们的看法——高、将闾、阳澄、荣禄,你们心中对此有何看法?”

高摇摇头,神色坦然:“父皇如何,高尊崇便是,这天下是父皇殚精竭虑打下的,高有幸为父皇之子,理应尊崇父皇的意思。”

将闾跟着说:“我也高想得一样,生为父皇之子,我们已经跟着父皇享受荣华富贵了,不敢再做妄想。”

阳澄张了张嘴,顾忌的看了高和将闾几眼,到底重新合起嘴唇摇头没说出任何话来,反而是荣禄冷哼一声,抬脚走到淳于越面前,神情轻蔑的冷笑道:“自古秦国虽有王宫子弟领命驻守一方,却是既无私兵,又五私官,更不曾私铸钱币,你还是博士官?连这都搞不清楚,真有脸领着父皇分发的俸禄——我绝不容他人裂大秦疆土,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吧,不是人人都盼着从自己父亲身上撕咬下一块肥肉的。”

荣禄神色依旧狂妄阴沉,可说出这话的时候眼神坚定锐利,眼中没有任何勉强的意思,他猛然转过身瞪向身居高台之上的扶苏,无所顾忌的说:“大哥又是怎么想的?朝堂辩论如此之久,您竟然一直顾左右而言他。”

扶苏看着荣禄忽然笑出声来,他勾着形状优美的嘴唇,朗声道:“秦自变法而强盛,变法与久规全然不同,终至今日一统天下,而秦变法强盛之中早有郡县治式。既然如此,孤以为,无反复论证的必要,分封早已经显露出分裂衰败的本像了。”

说到这个地步已经足够,可扶苏的眼神之中充满了一种说不清,却令人心中发酸的神情,他声音变得低沉,隐隐夹杂着颤动,肃然道:“九州能有今日一统的太平是因为大秦将士舍生忘死、浴血奋战,若再行分封,岂不是是辜负了将士们的性命重蹈覆辙,令百姓重受私政之苦、无德之累?父皇既然将国政托给扶苏,今日孤意已决——蒙毅拟旨,行郡县制。”

武将们神色动容,喉间哽咽,纷纷跪地叩首不语,心中有着万千黎民的文臣也跟着跪下,神色郑重,哪怕淳于越和叔孙通听到扶苏的话也有些意动。

儒家看重百姓、看重为君者心中的仁义,太子之言,已经令他们心悦诚服。

唯独有些博士官们仍有不死心,还想再说什么,可扶苏心中早有了对策,不给他们任何开口的时间,直接将话题扯远:“诸位既然提起山高路远,边疆若有异动,自关中调兵不易,孤也有意开通道路,以直达驻地。”

扶苏轻声说着话,眼中已经充满了笑意,他忽然发现胡亥的身影似乎活灵活现的出现在眼前——在胡亥随父皇巡游前,两人曾经就此讨论过处置兵力的问题。

那时候的胡亥窝在自己怀里,神采飞扬的长着黑白分明的双眸,把玩着他的手指,欢快道:“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

扶苏掐着胡亥的鼻尖,摇晃几下,贴在他颊边轻声说:“瞎说什么呢?”

胡亥飞快转头,嘴唇紧贴着扶苏的脸颊嘶磨而过,丢开手中的上书,笑嘻嘻的说:“道路不通,各地无法交流。咱们秦国当初就是因为被晋国卡在关隘,才毫无办法的;虽然说这也让外敌无法入侵,可说到底现在天下都是咱们大秦的,易守难攻的关隘就成了阻碍,我觉得需要几条能够直接通往六国旧地、毫无阻隔的宽阔大路。”

“道路四通八达之后,无论行军还是通商都十分便捷。”胡亥说到此处,停顿了片刻才舔着嘴唇,略带犹豫的继续道:“我知道阿爹和你都看不起商人,觉得他们不务实,追逐利益,低买高卖,囤积粮食,喜欢发天灾和国难的钱财。可是没有商人,南北财货不通,城中也显得不繁华热闹。”

扶苏握住胡亥的手掌,鼓励道:“只要你说得有道理,我就能够接受——不过后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少生孩子,多种树?这同富国利民有关系吗?

胡亥霎时干巴巴的笑起来,抬手抓着自己软嫩的脸蛋,思考了许久才昂着脖子瞎掰扯道:“阿爹给的俸禄太多了,官员一个个生活富足,妻妾儿女成群,真正围绕着田地勤恳耕作的百姓一年到头却留不下几粒粮食,遇上灾年连日子都过不下去,甚至打一辈子老光棍娶不到媳妇。而且,那个……呃,你看章台树木多,夏日就特别凉快,咸阳城中布满了琼楼玉宇,风沙越来越大,日头也比章台毒辣了不少。反正,多种树总是没坏处的。”

扶苏明白胡亥后一半完全是生拉硬套的内容,可这却让扶苏敏锐的抓住了战后未曾来得及处理的一件大事儿,因此笑着放过他,只用力捏了捏他的手掌。

“……太子?您以为如何?”李斯这个万年救场队队长低声唤着扶苏,让他猛然从回忆之中惊醒。

扶苏看向李斯,瞳孔紧缩,微妙的停顿了一下子,李斯立刻反应过来太子根本不是沉思,而是少有的发呆了!

他赶忙从头解释:“在场诸位同僚的意思是战后大军未归,若是修缮道路,恐怕人手不足。”

扶苏可不愿意接受官员的糊弄,笑了起来,他曲起指节敲着大案,平静的笑道:“父皇此番未曾迁移六国王宫至咸阳,六国旧军尚在,按地征发足矣。”

几名战后被招入国尉府的书吏闻言垂下头,再不敢开口了。

☆、第117章 我有特殊的回信技巧

太子跟陛下一样,不好糊弄!——by满朝文武

对着扶苏明明盈满了笑意却让人双腿战战恨不得跪下的眼神,在场六百多官员没有一个再敢抬头与之对视,纷纷恭敬的躬身垂首。

李斯和尉缭对了一个眼神,同时放下心来。

以尉缭的身体状况,他早就得到了嬴政的特许,不必来大朝会受罪,平日有事情上奏都是直接前往大书房中,与真正能够拿主意的朝臣一同商讨,今日正是为了以防万一年轻的太子压不住故意来找碴的场面,他才亲自出现在此。

可尉缭千思万想也没考虑到太子刚刚压下朝臣们对郡县制的抵抗,转眼竟然又将修路这等大事摆在眼前。

按照陛下当初与重臣们的设想,既然天下已定,对待士人自然是和风细雨、潜移默化收拢天下文人的心最好,因此,首先要对朝臣强调的皇帝至高无上的权利和统一文字,进而收缴百姓手中私藏的兵器。

修路虽然也是重要的事情,可既然六国已亡,此事自然不必如此着急,可以稍微诺后一些处置。

可太子的思路显然与陛下有所偏差,看过李斯上书的《治国十略》之后,将修路放在了首位,并且将其当做自己监国处置政务上第一件立威的事情——这时候别提什么“分封制”还是“郡县制”,陛下心里早就想好了郡县制,朝堂上只会争长道短的学子们争辩得再激烈,也只是为了对他们狠狠打脸,认下陛下的选择是正确的。

尉缭略一思索,心头已经有了主意,他举止依旧狂放不羁,在朝臣还没反应过来扶苏决定的时候的主动开口,面带疑惑询问道:“老臣请问太子修建道路,意欲何为?”

扶苏把修路当成比整理文字更加重要的事情,将其列在首位,心中自然早就做好了被朝臣询问的准备。

听到尉缭的询问,扶苏毫不停顿的说:“诸位皆知各郡县境内不稳,此其一,也是扶苏最看重的一点;蒙恬上将军驻守西北、王翦上将军带领大军驻守东南,都需要长期运送粮草,此事想必各位也很清楚,但道路艰难,频频弯绕翻折,运送的路上耗费了多少粮草,恐怕就没有多少人清楚了——可有哪位官员知道此事?”

王绾已经听出扶苏话中的意思,站在原地笑而不语,他身后隶属于丞相府的一名小官悄悄向前迈了一步,没等开口已经后悔的退回原地,沉默了一阵子之后,他见满朝无人应答,终于挂着满脸懊悔之色出列,十分紧张的绷着嗓子说:“启禀太子,运送往两处军营的粮草,几乎全耗费再路途之中了。”

他忍不住擦了擦额头流下的汗水,可怜巴巴的说:“苍天可证,派出的官员绝没有在路上侵吞粮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