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敢不敢回答？

有一天下午放学之后，秦玉突然发现她没有从大门出去，而是选择从一侧的围墙翻出去。那个地方的墙由于太高，他这个无法无天的家伙也从来没有爬过，看着对方在墙上用力一蹬就轻松的攀上墙头，不服输的秦玉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扔下书包也想试试从这里翻出去。

在试了n种办法、把自己膝盖都摔破之后他终于爬上了墙头，看着磨破的手腕秦玉竟然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哭鼻子，一种名叫骄傲的情绪慢慢感染他的心头。秦玉对自己说“她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接下来就是一出非常狗血的狗熊救美的故事，无非就是父债子偿的戏码。被电影里各种镜头充斥大脑的秦玉莽着脑袋的跳出来想要架梁子，结果就是自己弄了个泪眼汪汪，要不是司机来找他估计事情就大条了。

看着一声不吭就准备离开的女孩，刚檫干眼泪的秦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又是气愤又是委屈，我为你现在两腿都在打颤结果你连一句谢谢也不说？

“你、你怎么不讲义气？！”不理解什么叫义气没问题，但是说出来一定要有气势，这个是秦玉从电影里学到的。

小女孩不屑的扭过头说：“你害怕是因为你太弱，和我有什么关系？和我讲义气，你还没那个资格！”

年幼的秦玉感觉自己的自尊心收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以他的生活环境谁敢和他说他没有资格？看着要离开的小女孩，秦玉感觉如果就这样让她离开自己永远都不可能胜过对方。

实在找不到说辞的秦玉有些耍赖的说：“我、我打不过你还不是因为我不会打架，有本事你教我打架我肯定能打赢你！”

小女孩头也不回的道：“呵呵，我凭什么要教你？你以为你是谁？”

秦玉也是顿时无语，貌似他们两个人连朋友都算不上。正无言以对的秦玉突然想起刚才那些混混之所以找她的麻烦似乎和钱有关，脱口而出道：“我、我可以给你钱！我交学费......”

秦玉也只是抱着试一下的心态说出这句话，在他幼小的认识里钱这种东西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她估计都懒得回答我了吧......

出乎秦玉的预料，小女孩在犹豫了一会之后竟然真的答应下来！

略过秦玉父亲对这件事的处理后，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秦玉和小女孩把能翘的课全部翘掉，两人或是找地方锻炼或是对打，只要是有时间两人基本上都是待在一起。他们两个一位是老师管不了的，一位是老师不愿管的，况且秦玉对其他小伙伴恶作剧的次数也呈直线下降，所有老师不得一只这样下去，就这样他在大人们视线中“正常的”过了一年。

在这半年中秦玉了解到小女孩家庭的不幸、父亲的不争、还有社会对她的不公，他逐渐忘了小女孩的性别、身份、年龄，他也第一次拥有了可以成为“朋友”的东西。小女孩的坚强、不屈和反抗的勇气就像一个强力磁铁牢牢的捕获着秦玉的目光。通过小女孩秦玉了解到了很多以前根本无法通过父母了解到的社会，其中就包括了那种不成熟的感情。

如果说秦玉以前的人生只有他的父亲、母亲和那个大大的家庭外，现在还多了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小女孩。如果一切都这样“正常”下去，那么也许会出现一些请家长、强制退学等“尴尬”的意外，但是以秦玉的家境来说也不乏有所有人都能接收的结果，可故事的结尾并不是由需要的人来安排。

秦玉有想过通过父母那里帮助小女孩处理生活中的问题，可是小女孩却因此在他的面前第一次留下眼泪，那晶莹的泪珠后面有一种名为耻辱的情绪。

从那以后秦玉就不再提起这个话题，直到有一天秦玉悄悄的告诉小女孩他找到了一个能赚很多钱的办法。那是他从父亲一个合作伙伴那里偷听到的情报，在某个仓库里有一批非常稀有的药品，只要能够偷出来一点就能够解决小女孩的很多问题，以后她就可以像自己一样不用经常从家里带着伤来学校，然后偷偷摸摸的翻侧墙逃出学校。

在是非观念还不健全的两个小孩子看来，偷别人的东西还没有打碎其他班级的窗户严重。于是两人凭借着小孩子天然的外表掩护和熟练的翻墙功底下，他们成功的在那个仓库里找到了那种非常稀有的药品，可是等秦玉拿着那一袋袋白色的药品得意的炫耀时，他身边的小女孩却一瞬间失去了血色，脸色苍白的一巴掌拍掉他手里的东西顺便也给了他一巴掌，在秦玉莫名和气愤的眼神里拉着他就要往外走。

秦玉当然不会就此罢休，这些东西是可以帮助小女孩走出困境的东西！他大声的质问小女孩为什么要这样做，结果自然是两人被一帮脸色不善的家伙抓了起来。

等秦爸爸找到自己的儿子时是在一家医院里面，听医生说送孩子来的工人是在一个废弃仓库里面找到他们的，两个小孩子被困在仓库里三天三夜没吃没喝，所幸没有生命危险。

奇怪的是有的医生说送来的是两个小孩、有的又说只有一个，总之送他过来的工人奇怪、被送过来的小孩也奇怪。

对于三天里发生的事秦玉只字未提，一旦问起来他要么不断的干呕、要么就像木头一样抱着双腿不说话。

至于和秦玉同时失踪的那个女同学除了班主任往她家打过一次电话以外就没有了任何记录。她的失踪和秦玉有关？这个问题从来么有人去想过，毕竟她那种家庭出现这种事在所有大人的眼里都是“正常”现象罢了......

这个故事不算长，在小乞丐清脆的声音中也就十分钟不到，说完之后小乞丐将手中的卡片靠近鼻子吸了吸，然后扔进黑暗的空间中。

“非常感谢秦玉先生为我们带来的这个小故事，虽然结果似乎不怎么完美但是也能给这漆黑的地狱里带来一丝不一样的颜色，让我们向秦玉先生致以诚挚的掌声！”

“啪啪啪......啊.......呜呜......”

在周围乱七八糟的呜咽声中，众人也从这个小故事里回过神来，故事的主人公秦玉虽然尽力的去捂住耳朵、埋下脑袋，可是在刚才静默的空间中又有什么用呢？

秦玉慢慢的站起身来，一双满是血丝的双眼狠狠的瞪着发言台上的小乞丐，可苏牧野的情感共鸣告诉他，秦玉愤怒的情绪并不是针对小乞丐或是其他人，而是他自己！

小乞丐完全没有理会秦玉的眼神，手又握起“话筒”对着文馨说：“那么现在进入提问环节，请第一位审讯者提问。”

看着仿佛即将发狂般的秦玉，脸色复杂的文馨脱口而出道：“你喜欢那个女孩吗？”

小乞丐楞了一下，不过并没有说什么，重新把“话筒”转向秦玉：“请间谍回答问题......需要注意如果间谍方不做任何回答就会成为失败方，接受惩罚。”

脸色苍白的秦玉咬着牙齿道：“......是！”在不能说谎的前提下，这个是他的真心话。

“很好，第一个问题通过，那么请第二位审讯者提问！”

小乞丐手中的画筒转向苏牧野的方位。

苏牧野同样双眼复杂的看着秦玉，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看待别人太过简单，之前的馒头是这样，现在的秦玉也是这样。其实如果想要赢得这一轮游戏答案非常明显，只要问秦玉在那三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获胜的几率起码在90%以上，从秦玉的表现来看，这个问题并没有随着他的年龄成长而淡忘，反而像是极地之下的寒冰，越是深远越是坚硬。

“你......你喜欢那个女孩吗？”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苏牧野竟然问出了同一个问题。就连暂时站在他对立面的秦玉也没想到，在秦玉的印象里他和苏牧野可说不上有交情，说是认识都算正面回复了。

秦玉同样简短的答道：“是。”

小乞丐疑惑的看了一眼苏牧野，然后拿着“话筒”说：“额......好吧，看来这个节目的导演需要想一想自己的工资了，确实不禁止问同一个问题，下次一定要改......下一位。”

在黑暗中传来的阵阵嘘声和意义不明的喘息声中，小乞丐把“话筒”转向下一位。这次没有出乎大家预料，接下来的刘琦和胡月萧都问了同一个问题，最后大家把眼神都集中在最后一位上官婉儿的身上。

上官婉儿不屑的看了其他几个“审讯者”一眼说道：“怎么，你们都那么喜欢做好人？你们是觉得自我牺牲能够满足你们的虚荣心，还是想让他人来做坏人可以减轻你们的负罪感？”

刘琦的脸色顿时红了起来，他其实也知道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毕竟能考上蓝海大学说明他也不笨。不过他心里的想法就像上官婉儿后面说的一样，不愿意做这个坏人所以把问题留给了最后的那个“审讯者”。

然后上官婉儿坚定的看着秦玉道：“没想到秦少竟然还有这样一出往事，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我都在这里答应秦少，如果有机会找到那个女孩子我会帮你照顾她。现在请问秦少......那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她的问题问出，秦玉的身体颤栗了一下向后退出半步。其他人也紧张的看着他要如何回答，苏牧野也不例外，大家都在等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想还是......

“......”

秦玉脸色苍白的闭上双眼，慢慢的抬起下巴，嘴里开开合合的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就这样一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

小乞丐也没有催促他，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秦玉。直到十分钟后秦玉颓然的蹲了下来，脑袋无力的摇了摇头。

看着他的动作苏牧野缓缓的呼出憋着心中的一口气，这个结果即在他的预料之中，又出乎了他的预料。

小乞丐有些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问道“最后确定一次，秦玉先生是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吗？”

秦玉无声的点了点头。

小乞丐收回手里的“话筒”面无表情的惊喜到：“哇~我们的第一名间谍先生竟然就这样认输了，这远远超乎了我的预料，不知道和大家猜想的是否一致呢？”

“哇啊......呜呜......乌拉......”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情感共鸣没有对黑暗里的东西做出任何反馈，但是苏牧野凭自己的感觉从黑暗中感受到了很多烦躁、怨恨、不甘的负面情绪，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感谢大家热情的回馈！下面有请艾谢尔小朋友为第一位失败者抽取他的惩罚！”

最边上的艾谢尔对于秦玉的故事除了冷笑并没有过多的动容，但听到小朋友的称呼后他的脸就像小孩子般说变就变。黑着脸艾谢尔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红色的针管，看也不看开始转动的轮盘，艾谢尔就向着对面掷出手里的针管。

“咚”的一声，针头狠狠的扎进轮盘的一个区域，随后像是蒙着东西的轮盘上慢慢的浮现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扇形空格，里面有很多无法理解的图案或者文字。

随着转盘慢慢停下，一块画着血红色眼珠的空格亮了起来。

看到这个图案小乞丐面无表情的惊喜到：“哇，恭喜秦玉先生竟然能抽中这件好东西！有请“妈妈的隐形眼镜”登场！”

看到这个东西一旁的艾谢尔也是一脸的愕然，然后用略带可怜的眼神看了一眼秦玉。

一个反射着光泽的小东西突然从秦玉头顶的灯光里落下，摔在地上发出“咔嚓”的声音，就像玻璃摔碎的样子。就在秦玉准备仔细去看的时候地上的“玻璃”碎片突然带着道道寒光射入秦玉的右眼！顿时秦玉的右眼里就像放入了烧红的烙铁一般！

“啊！！！我、我的眼睛！！！”眼眶中传来火辣辣的绞痛让秦玉瞬间倒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像一只被剥了皮的青蛙，只能通过不断的扭动身体来麻痹自己的痛觉！

两分钟不到，秦玉的挣扎就慢慢弱了下来，从他嘴里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来看一时半会估计死不了。

小乞丐瞥了一眼地上的秦玉后便不再理会他“让我们再次恭喜秦玉先生抽到如此精美的奖品，时隔十五年秦玉先生总算是实现了当时的愿望，他在那三天里无数次祈祷自己的双眼能够瞎掉，现在他总算是得到了回应，来自撒旦的回应......有请下一位间谍！”

随着小乞丐的话音落下，剩下五人头顶的灯光再次闪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