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寰宇、韶华

最终元尘支持不了，被其中剑意彻底碾压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的孟九歌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第二次，这是元尘第二次感受到自己的无力。原以为拥有天君的见识和底蕴，足以在凡界纵横，可是现实一次次打了元尘的脸。先是韩青霄以绝对的力量差点杀死元尘，朝颜几乎是以舍弃自身的方法选择救了自己，元尘只能眼睁睁看着朝颜离去，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如果说朝颜的离开是远超元尘力量范围的结果，可是这一次就是在凡界的范围内，元尘却同样什么也做不了，还是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剑道方面。

“啊——！”

元尘怒意之下一种危机般的剑势在体内云集，身上所有的毛孔都开放，凛冽的剑意从中释放，十七种剑意汇聚成的剑道玄罡破开周围的虚幻，元尘感到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一下，自己好像从一片狭小的地带冲破，看到了崭新的、广阔的地域。

眼前一亮，元尘神识恍惚，发现自己就站在原地，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孟九歌就在身边一脸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自己，还在不停啧啧道。

“你这娃娃真是厉害，在剑道恒尺的考核中能到这一步？！”孟九歌刚刚一直观察着元尘，看着他陷入幻境，又是怎样脱离幻境的，“别人想在剑道恒尺上多停留一分都很不容易，你不仅破开恒尺的幻境，剑道上还有所突破！”

“剑道恒尺？”元尘反应过来这可能是孟九歌对自己的一次考验，或者说是这片空间对自己的考验。

“这是祖师爷留下的东西，用来考核剑者对于剑道的领悟。”孟九歌说道，指了指元尘脚下的刻印，“剑道恒尺是祖师爷亲自刻下，你刚刚在剑道恒尺上足足走了一十三丈，后生可畏啊！”

元尘看着脚下似剑非剑，似尺非尺的刻印：“一十三丈？”

“你可能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初次走剑道恒尺，能有一十三丈的水平已经了不得了。”孟九歌平息了自己的激动，“当初我第一次来这里只是走了八丈，就算是成绩最好的第二任掌门，祖师爷的亲传弟子凌前辈，当初走剑道恒尺也只有一十一丈而已。”

元尘也被吓到，能够核量剑道修为的东西？！这种刻印若是落到天界，足以让所有修剑者发狂。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谁也不想落后对方，剑道恒尺可以度量剑者在剑道上的水平，哪一个不想来试试。

自己在剑道恒尺上走出一十三丈的成绩，显然让孟九歌十分惊讶，可是元尘心里清楚，自己在最后好像突破了自身原本的剑道，若是再来一遍，可能成绩远不止于此。

“祖师爷曾说过，初次能够在剑道恒尺留下超过十丈的成绩，就是百万年一遇的剑道天才。”孟九歌叹道，“真是天佑我凌剑峰，迎来了你。”

元尘没有理会孟九歌的夸赞，心想他这次带自己来目的不会只是考核自己剑道水准这么简单吧。

“元小友有这般天赋，接下来我也有了信心。”孟九歌割开手指，一道精血射出，浇在了剑道恒尺表面。

精血撒遍剑道恒尺的表面，使其变得鲜红，孟九歌见时机到了，直接抽出先前的剑匣子，竖直插在剑道恒尺的中央。

元尘第一次看到孟九歌这种慎重的模样，做完这一切他的脸上才有一丝轻松。

只见剑道恒尺散发出古老森然的气息，与剑匣子的气息同步起来，元尘感受这道气息，竟是有些熟悉。

若是此刻有人关注山门口的牌匾，会发现上方的“凌剑峰”三个大字开始游动起来，字未动但是形意灵动，牌匾上被遮掩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四大剑主此刻从静坐中惊醒，心中一叹掌门还是将元尘领到那处地方去了。历代掌门埋藏剑冢的地方，别人不知，可他们身为四大剑主，凌剑峰的核心人物，还是知晓一些，尤其是玄心剑主苏远清，他与孟九歌是同门师兄弟，都是上一任掌门的亲传弟子，甚至进去过那方空间。

元尘陌声，剑道恒尺散发出来气息他终于想起，竟是有一股截天地，绝万灵，断造化的意味，这种气息和自己的截天剑意无般一二，只是其中有着丝丝时空偏差的意蕴，与自己掌握的截天剑意有所不同。

这时，剑匣子突然剧烈震动，上方表面的盖子直接冲破出来两个剑柄，让元尘心中一震。

“这是……”元尘观察剑柄也能判断，这绝对是两柄旷世奇剑，其品质绝非凡界能够诞生的凡物，自己前世的佩剑与之相比也是稍逊一分。

“这是祖师爷生前佩剑，名为——寰宇、韶华”孟九歌解释道，“这是一对双剑，从未有人能够将之拔出，如今我也是只知道它们的剑名和这剑柄，从未见过真身。”

“寰宇，韶华？！”元尘心中有所猜测，孟九歌让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之前那种截天般的剑意果然不是巧合，真是与自己的截天七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知道我为何叫你前来这里？”孟九歌突然问道。

“掌门，弟子之前不知道，现在心里有些预感。”

“呵呵，真是聪慧的家伙。”孟九歌笑道，“我不知道你之前的剑意是从何得来，既然是你的机缘，老夫也不会抢夺。”

听孟九歌一席话，元尘心中放下了一些负担，虽然元尘知晓孟九歌的为人，可是利益之下任何人都有可能做出与平常相逆的事。为了一些巨大的利益，父子反目，兄弟相杀这种事听到的可不少了。

“这祖师爷留下的两柄剑至今无人能够将之拔出，这是凌剑峰历代掌门心中的一根刺，据说祖师爷在这两柄剑中留下了天大秘密，可是没有人将之拔出来就无人能将其挖掘出来。”孟九歌慢慢说道，“我带你来就是因为之前你施展的剑意与祖师爷留下两柄剑中的剑意十分相似。”

“掌门是希望我能够拔出这两柄剑吗？”元尘听到这已经明白孟九歌的意思，根据元尘推断，凌剑峰的祖师爷很有可能修为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甚至超越了自己前世，可是这样一名大能为何会在凡界这种下等位面中留下传承宗门？这是元尘一直想不通的疑惑。

“正是如此，祖师爷留下的秘密究竟是什么，这是历代掌门近百万年来的疑难，元小友若是能够拔出此剑，那将是我凌剑峰的功臣。”孟九歌郑重地说道。

“那我试试吧。”元尘走到两柄剑的旁边，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剑柄，浑厚的真气携带剑意运转双臂。

“喝！”

元尘双臂肌肉暴涨，膨胀的肌肉十分健美，每一块肌肉的线条就好比用剑雕刻过一般。双手不断发颤，真力飞速燃烧着，就连地上的剑匣子也在不断震颤，可是剑体却没有半分要出来的意思，紧紧插连着剑匣子。

“这样下去不行。”元尘放开剑柄，转而双手只握着一柄剑，阴阳之力从气海中被引动出来，黑白两条巨龙咆哮着飞舞在元尘身旁。

孟九歌在元尘一旁微微侧目：“没想到这小子还修炼了阴阳之力！”

阴阳是天地初诞生时期的力量，由混沌中直接演化，玄奥之妙非常人能够理解。况且阴阳相生相克，融合这两股力量的难度绝不在天地风雷水火山泽这八种力量之下，可是说所有法则中最初的相生相克便是由阴阳而来。

凌剑峰除了最初的四位剑子，之后便再也无人能够可以同时掌握天地风雷水火山泽中任意两种力量，可见其中门道的难处。

元尘能够兼修阴阳，看他样子还有所成就，孟九歌怎能不吃惊，元尘越发表现出他的天赋，孟九歌对元尘的信心便越多一份。

元尘已经用尽力气，可是长剑仍不能动摇分毫，双手已经生生发麻，经脉的胀痛感让元尘不得不收起大量的阴阳之力。

“连阴阳都无法撼动？！”元尘默然道，之前的举动只是想验证心中的一个猜想——神器有灵，凌剑峰祖师爷这两柄剑肯定演化出了剑灵，剑灵收到外力的干扰肯定会自发护主，原以为凭借阴阳的玄奥足以引出两剑的剑灵，可是如今的现状让元尘疑惑了，是这两柄神剑更本没有剑灵，还是自己的力量无法传递给剑灵。

元尘眼神顺便，灰白色的瞳孔占据了所有眼白，一种肃杀的气息从元尘身上显露出来。

“就是这股剑意，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恐怖的剑意，就连这方隐蔽的空间都在畏惧。”孟九歌侧目凝视，在元尘截天剑意下，就连他都本能地感到胆寒，原本在剑冢四出游荡的剑意此刻都在向元尘朝拜。

元尘面无表情地伸手抓住了寰宇剑，他所有的动作都是依托本能地行事，这一次，元尘没有用多少力气，寰宇剑竟是有了反应，开始发出阵阵剑鸣声来回应元尘。

“斯斯——”

寰宇剑的剑体与剑匣子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

“有反应？！”孟九歌不敢置信，凌剑峰历代长老花尽心思都没能做到的事，元尘竟然真的办到了，原先他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元尘的剑意竟真的能够引动祖师爷留下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