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打定了主意,要将帝玦带着一起去寻大长老,便插科打诨的说了一句,“阿玉...你还想喝酒么...?”

帝玦看了她一眼,眼中露出一些不满的情绪,“叫哥哥。”

“什么...?”郁泉幽微微一愣。

帝玦见她似乎听不懂他的话似的,便又靠了上来。

眼看着帝玦又要来那一招,郁泉幽便急忙的朝着一边闪去,脑门前莫名的麻了起来,“你...你不要过来,你又要做什么...”

她被他吻的有些后怕,生怕自己被吻的断气。

“叫哥哥。”帝玦固执的这样说着,走了几步又追了上来。

郁泉幽吓得立即朝着树后面窜去,“叫什么哥哥?我...从来没叫过你哥哥,不叫!”

“必须叫哥哥!”帝玦脸上露出的坚决,声色也稍稍大了起来。

郁泉幽摇摇头,帝玦便又向她走了几步。

她连连后退,他便步步紧逼。

于是两个人绕着树干跑了起来。

帝玦这般啼笑皆非的动作真真叫郁泉幽毫无办法。

他的速度向来比她快。

一下又将郁泉幽捉住,他将她的手反扣在背后,威胁的说道,“叫是不叫?”

郁泉幽偏偏不信邪的与帝玦杠了起来,“不叫!”

帝玦将唇靠了过来,她急急忙忙的软下了阵,匆匆道,“好好...好!我叫..我叫...”

孩子气般的他这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放开了她的手,然后继续固执的说道,“叫!”

她憋了半口气也憋不出那个称呼,只觉得那样的称呼肉麻不已。

“我..我...”她支支吾吾半刻时间,也叫不出来。于是帝玦便是想她走上了一步,像是要惩罚她一样,低头又要吻下去。

情急之下,郁泉幽的终于将那个称呼憋了出来,“阿玉哥哥...沐玉...帝玦...不要再吻了...”

她噎了半口气差一点没给自己噎死。

帝玦听到她这样唤了一句,嘴角微微勾起笑容,没有再继续为难她。

郁泉幽却倒是有些奇怪,之前只要她一叫他帝玦,这人便会皱起眉头,冷冷的瞪她一眼,可方才她那般叫,帝玦却似乎毫不介意。

难道是因为醉酒的原因么...?

郁泉幽的哀叹一口气,“好了...我现在也叫了你一声哥哥...我再问你一句,要不要再与我去喝一点酒...?”

帝玦安静的点了点头,“好。”

郁泉幽笑了笑,将手掌伸到了他的面前,“即是如此,我们便走吧。”

帝玦盯着她的白皙的手掌看了一会儿,又任性的摇了摇头,嘟起嘴来。

郁泉幽好笑的看着他的动作,“怎么...不想牵我的手...?”

帝玦又摇了摇头,浮起手掌,从仙鼎里取出了一个银白色的面具,认真的对她说,“戴上...”

郁泉幽这才想起帝玦的脸上应该还有一面面具戴着。

可他方才碰见她的时候,却并没有戴着面具,她忽然有些担忧起来,没醉酒的帝玦清楚的记着自己是沐玉,而并非长白的掌门人济遥。那么他从长白中逃出来的时候,是不是也没有戴着面具。

世人皆知魔族沐玉长的是什么样子,所以他只要取下面具便一定会,被人认出来...

那么他...

帝玦似乎有点晚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双手搭上了她的肩,无比诚恳认真的说道,“我戴着的。”

像是知道她担心什么一般,他安慰着说。

郁泉幽却更加迷惑起来,这一次体内的莫云画精魂发作的帝玦究竟是失去了记忆还是记得什么?

若他知道自己是济遥...自然会戴上面具,可若是不知道,他又怎么会戴上...?

这时帝玦将那银白色的面具递给了郁泉幽,再一次要求,“戴上。”

她接过面具,点了点头,“好好!我给你戴上...”

她伸手要给他戴,帝玦却一把抓住她的手指,“自己戴。”

“呃?”她疑惑一声,只觉莫名,“我不需要戴的...我现在已经以男子身份遮住了本身...你才需要戴!”

帝玦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皱起剑眉,似乎很是不满,却又觉得郁泉幽说的有理,便拿过郁泉幽手中的面具准备自己戴上。

他费劲的弄了一会儿,便耍了脾气般的将手中面具扔了出去。

郁泉幽微微一愣,伸手将那面具接住,迷惑的问了一句,“又怎么了...?不想戴么...?”

帝玦咕噜咕噜的咽了咽喉咙,发出低低的嗯声,似乎有些不高兴。

这样的帝玦实在是让郁泉幽又爱又喜。她踮起脚,在帝玦嘴角边上那一点晶莹轻轻啄了一下,耐心的哄道,“阿玉哥哥要乖...把面具戴上吧...我来替你戴...”

帝玦盯着她看,蓝色的眸子里因她那样轻轻的一啄而染上一点点的笑容来,喜上心头。

他安静着,任由郁泉幽为他戴上面具。

郁泉幽感觉自己像是在哄孩子一般。内心不仅好气也好笑。

她牵着帝玦的手朝着白行镇的街市上走去。

夜晚,街市上基本上已经没有多少商铺还在营业着。

郁泉幽一路排除过去,又寻了好几家的酒馆,还是没有找到大长老顿时有些奇怪。她不禁疑惑,难道凤鸣萝还有什么酒馆没有和她说么?又或者大长老没有去过酒馆么?

可那些酒楼里她也寻过,并没有大长老的身影。

正当郁泉幽继续在路上行走的时候,身后的帝玦突然停住了脚步,一动不动的的站在那里,她拉也拉不动。

郁泉幽奇怪,将目光寻过去,便只见帝玦一脸向往的看着一家依旧灯火通明的乐馆,便忍俊不禁起来。

“你看着那乐馆做什么?”笑归笑,郁泉幽却还是好奇,好奇帝玦为什么要在一家乐馆前停下来?

“喝酒,你说了....喝酒!”他坚定的说着,然后朝着乐馆的方向指了指,“去这里。”

郁泉幽顿了一顿,好笑的看着他,“去乐馆喝酒?”

帝玦认真的点了点头。

她见他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便抬头看了看天空,眼见着离戌时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便点了点头道,“也罢...去看一看吧...不过...马上就要出来。”

她严肃的向他提出了要求,帝玦非常认真的看着她,郑重的点了点头,“嗯。”

郁泉幽看着他十分乖巧的模样,只觉得好笑,晃神之间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腾空了起来。

她瞪大眼睛,只看着自己被帝玦弯腰横抱起来,那双藏在面具后面的冰色蓝眸眼里多了一丝暖暖的温柔。

“你...你做什么?”她结巴起来,不明白帝玦为什么会突然抱起她。

略有些呆板的帝玦低下头,嘴角鲜有的向下耷拉而去。

“你的腿。”

极短的三个字出口。

郁泉幽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将脖子伸长,腿翘了起来看了一看,黑色布衣裹着的小腿上并没有什么异常,这便让她更是奇怪起来,“我的腿怎么了?”

帝玦皱了皱眉头。郁泉幽虽然看不到他皱眉的样子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有些压抑的气息。

“到底怎么了?”她犹感奇怪,不知道他究竟在她的腿上发现了什么。

“腿上有伤口,你不疼吗?”她看见他有些迷离的目光似乎清晰了一些,便猜他是不是要酒醒了。

可这才过了多久?他竟然快要酒醒了?郁泉幽越发觉得奇怪,便细想了一番他方才的行为动作,越发觉得可疑。

她手里还提着半坛半笑生,于是斜眼瞟了一眼,只觉得这酒怕是哪里有问题。

帝玦便是有名的千杯不醉。琼浆殿里的琼浆水做出来的酒是六界里最烈的酒。

那种酒旁人喝了半杯就要倒地,眼前这男人要喝足足四坛才有摇晃晕眩的感觉。酒量这么好,又怎么会被一坛浓烈程度不足琼浆酒万分之一的半笑生给醉倒?

她暗暗定了主意,准备着等到将大长老与娘亲的事情解决之后,用此半笑生的酒在试一试帝玦。

若不是因帝玦的记忆回到从前而导致的他醉酒的异常行为,那么便真的是这半笑生的酒有着什么问题了。

抱着她的帝玦见郁泉幽丝毫没有对他说的腿受伤这一句话有任何感觉,便微微翘起嘴唇,生气起来,“你不会疼吗?”

男子十分执着的问着,郁泉幽方从思绪中走了出来。

她望向他,生起气的帝玦没有看她而是看着她的小腿。

她小腿上的裤脚不知何时被他掀了起来,一条赫然猩红的血痕映在其上,新鲜的伤口还在冒着鲜红的血液。

郁泉幽倒是一愣,这伤痕不过是她在寻大长老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可也只是划到的时候有些痛罢了,之后便一点感觉也没有。

又因为自己的衣服是为黑色,她根本不知道这伤口裂的这样大,还在不断流血。

她望了帝玦一眼,想着他是怎么发现她腿上这样一条伤痕的。

帝玦看她的心思有不知道去了哪里,便不满的说道,“看自己的腿,不要看我。”

她啼笑皆非的看着他,无奈道,“你这样抱着我,我也没办法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