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渔隐约间听见爸爸妈妈在说话,但他的脑袋实在是有些胡涂了,压根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

楚渔心想,完蛋啦,他不会真的要死了吧?他的手机密码和计算机的开机密码都是119635,请大家一定要把他的浏览记录通通删除啊。

他想着自己今年二十三岁,才过了人生的三四分之一吧,怎么会这么倒霉呢?

楚渔的脑活动偶尔活跃,偶尔又会变得很迟钝。他就跟妈妈说话,但是声音却像鸭子一样嘶哑难听。

也不知道是第几天了——他已经很久没看手机了,楚渔问:“爸爸呢?”

张文英给他削了个苹果,苹果皮一卷地落了下来。

“回乡下了,最近得把小羊卖了。”

夏天和过年的时候,家里的母羊基本上会生一窝小羊羔。一般来说,楚渔家会留一只小公羊,把剩下的羊羔都卖了。

楚渔鼻子下面的部位都蒙在被窝里,他哀嚎道:“妈……我好痛……”他浑身上下都在疼痛,那并不是剧烈的,像针刺一样地压在他的皮肤上。

这是一种非常糟糕的感觉,他很想睡觉,但是又因为连绵的疼痛一直都睡不好。凌晨五点的时候,楚渔稍微睡了一会儿。他以为至少能睡几个小时,可是醒过来一看,只是六点而已。

张文英把苹果给楚渔,别的话什么都没说。

楚渔又问:“妈,我的猫呢?”

张文英也没有想,她的记忆已经有些混乱了,她把前天的事情当成是今天的了。她就说:“在沙发上睡觉,明端给它喂过肉了。”

唐明端不在房间里。

他在外面找猫。

自从前天早上喂了一顿之后,猫突然就不见了。唐明端想,可能是他们出门的时候没仔细看,把猫不小心放出去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唐明端只好出来找猫。

他想,家养的猫应该不会跑的很远,他就在小区附近喊小黑的名字。他白天的时候喊了会儿,晚上夜深了又来找了会儿,但是没有任何发现。

有一次,在唐明端的呼唤下,灌木丛里走出来一只黝黑的小猫。唐明端还以为是小黑呢,可那只猫却有两只眼睛。

就这样找了三天,小黑依然没有找到。

唐明端真是忍不住了,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逃走呢?他知道猫的野性是很大的,但偏要选在这时候。

埋怨一只猫显然是不合理的,唐明端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对,他只是没办法变得轻松起来去。

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来说,应该不存在多少检查不出来的疾病。如果真的有,那得是什么疑难杂症。

当然了,疏漏也是会存在的,但他们不知道还能辗转去哪里。

唐明端问了家里人,周围还有什么评价很好的医院吗,私人医院也没问题。他心里有一些打算,至于现实情况如何还得和人亲自商量过后才行。

楚渔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躺得也是腰酸背痛的。前段时间他当皇帝还是当得挺爽的,可是到了后来,他想动一下都会被其他人给按回去静养。

楚渔浑浊的脑子努力思索了一番,他好像很久没见过自己的猫了。

猫……他想着。

青年下了床,走到客厅里,也没看见黑猫的影子。他又望望阳台,情况也是一样的。

“小黑——”楚渔呼喊着,“黑黑?”他听见了一些声音,还以为是猫钻出来了。可是顺着声音找过去,发现是自己蒙在被子里的闹钟响了。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想起他们能在心里交流,便在心中呼唤对方。

小黑,黑黑,猫,伟大的猫?

无论哪一个名字都没有得到回复。

看来是不在家,出门了啊。

楚渔已经习惯了猫会自己出门这件事,毕竟它能从八楼安然无恙地跳下去呢。

有了这一遭,楚渔顿感无聊。他不想再睡觉了,可是又没什么力气玩手机。用手背摸了摸额头,只觉得一阵滚烫。

他不会因为发烧烧死吧……想到这一种可能性,楚渔内心恶寒至极。

妈出门买菜去了所以不在家。

楚渔靠着床躺了一会儿,没忍住打开弹幕网站刷起了小视频。小汪小咪他们不愧是探险类的头部主播,今天也在主页的推荐栏目啊。

这得赚多少钱啊。

想到钱,楚渔的心情就又变得悲伤了起来。戴上墨镜他是酷酷的捉鬼达人,摘下眼镜他就是可怜的猫咪打工人。前不久他才刚往银行里存了一笔钱,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可以用到它。

楚渔沉默了一会儿,他也太不盼着自己好了,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样不自信的男人。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楚渔觉得,这也有手机的问题。他的手机好像监听了他的日常生活,最近连给他推了一些以“危重”“临终”为关键词的文章。

手机啊手机,你怎么是这样的不安好心。楚渔要狠狠地投诉产家。

说是不想睡的,可是一碰到智能产品,再加上床的影响,楚渔又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他又听到了手机在响。

我哪里有设置这么多闹钟啊,他在心里咆哮。

楚渔眯着眼睛摸到了手机,手指在上头胡乱地哗啦。可是滑了半天,也没有按到熟悉的关闭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