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大颗大颗的泪水落下来,在脸颊上汇成一条水流,流经嘴角处,一部分进入口中,一部分继续滑落到下巴上,然后从下巴上滴落,滴落进那杯尚未喝完的水果汁里。

她仍旧在笑着,笑的身体都颤抖起来,撑在桌上的两只手更是抖的厉害。

看着如此脆弱的谭舒雅,金卓心里疼的厉害,只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舒雅……”他抬手想要去擦她的眼泪,手抬到一半的时候,谭舒雅睁开了眼睛,手也从桌子上移开了。

她笑着看着金卓:“金大哥,我已经无心去爱了,就算我想,我去努力,我仍旧做不到再爱一个人了。因为我从内心里就觉得,那些都是假的,随时可能会变得!”

“所以,金大哥,就算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到头来,你很有可能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得不到。”她嘴角的笑越发灿烂了,“说不定,最后我会把你伤一场,让你变成我现在这个样子。”

谭舒雅摇头:“金大哥,这样很不好,很难受。情伤这个坑,一旦掉进去,不是你想爬就能爬出来的!金大哥,你还是不要跳坑了。”

金卓没有说话,他拿了纸巾递给谭舒雅,让她擦一下眼泪。转身又去服务台后面转了一圈,找出一个干净的杯子,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

看着谭舒雅一口一口将那杯白开水喝完,金卓才开始说话:“舒雅,你永远是这么善良。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当初不这么善良,自私一些,你就不会接连被两个男人背叛。如果你自私一些,你会活的很开心,活的不好的应该是背叛你的男人。”

谭舒雅低垂着眼眸,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因为用力过大,指尖都变得苍白起来。

金卓继续道:“舒雅,十年艰辛,你应该也明白,是你的善良害苦了你,只是,你心里明白,你做不到不善良。你知道,做不到。”

金卓看向别处,笑起来:“舒雅,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她做不到的是不善良,而他做不到的,是不跳坑。

谭舒雅抬起眼皮来看着金卓:“金大哥,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或许吧。但是,舒雅,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那么好啊!我还没有看到你不好的地方!你一直把我拒绝在外面,我从来看不到你的不好,我只看得到你的好!”

“舒雅。”金卓站直了身体,看着谭舒雅,“我们结婚吧。现在就去领证,你需要一个枷锁,我需要一个机会。我们,各取所需。”

“金大哥。”谭舒雅摇头,“领证之后,我只会让你失望的!”

金卓又笑了:“舒雅,你知道吗,在很久之前,一开始我表明了态度想要追你的时候,樱子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她问我,我对你,到底是迷恋,还是真的喜欢。”

“我想这个问题想了很久,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想陪在你身边,想跟你在一起。我不需要去分清到底是迷恋还是喜欢,还是二者都有,我只要知道,我自己想要什么,就可以了。”

“至于你说的失望……舒雅,没有发生的事情,谁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的。我或许会失望,但是,我也有可能会得到你的心的,不是吗?”

“金大哥,不会!我真的,不会再喜欢任何人了!”就算有一百次的机会,谭舒雅也清楚,自己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了。

“金大哥,你可以离我远一些,去接触一下别的女孩子,你会发现,这世界上善良的女孩子多的很,比我好的女孩子也数不胜数。她们都比我好。”

谭舒雅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用纸巾擦干净眼泪。她已经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她拿起挎包来想要离开:“金大哥,没有别的事情了,我先走了。”

她自己知道情伤的苦,不能再拉别人下水。

“舒雅!”金卓挡在她身前。

“舒雅,你只知道情伤的苦,你不知道求得不得的苦。如果你给我一个机会,我大概早就离开你身边了。是你坚持着不肯给我机会,一直明确表示只拿我当朋友,我才会……”

“人的劣根性,你应该也是知道的。越是得不到的,我越想要。”

谭舒雅看着金卓:“金大哥……”

“舒雅,五年了,我自己从这份求而不得里面解脱不出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谭舒雅盯着金卓的眼睛,想知道他说的到底是真心话,还是,只是单纯为了帮助他,而说的违心话。

“金大哥,我会伤害到你的。”界限不越,一直控制着,伤害还没那么深,如果真的有了这么一个机会,两人之后……那时的伤痕,就不是轻易可以抹掉的了。

“舒雅,我不是你,我没有你那么善良,你伤害了我,我应该就不喜欢你了!转身就去找别的女人!你现在也知道了,我有一个很有钱的爹,我要找女人,很容易的。我不会跟你一样,别人伤害了你你还不忍心。”

“如果你不给我这个机会……”

“我那父母也曾给我介绍过别的女人,什么富家千金、大家闺秀,可是我连去看的欲望都没有!舒雅,现在我的心全都在你身上。如果没在你这里载过跟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看别的女人一眼!”

“所以舒雅,为了能让我有心去娶别的女人,你就利用我一次吧。你不利用我这次,你会害的我更惨,这辈子都娶不上媳妇儿!”

“金大哥……”

“舒雅,你真的忍心看着我一辈子孤独一人吗?”

“舒雅,这一次,我们是互相合作!不是其他,你不要想太多。”

金卓结了账,带着谭舒雅从咖啡馆离开,转身去了民政局。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看到谭舒雅哭的红肿的眼睛,怔了一下,又看了金卓一眼,问谭舒雅:“你们……真的是自愿结婚的吗?”

谭舒雅抬手按着有些发烫的眼睛,点头:“我们是自愿的!”

工作人员将信将疑的开始办理手续,让两人坐下填表。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哭过一场,情绪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的缘故,写字的时候,谭舒雅的手一直在抖,工作人员的视线忍不住往两人身上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