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秉谦和赵局长对视一眼,微微眯起眼睛。

他们两人赶到护城河边的时候,尸体已经打捞上来了。因为是在深夜,倒是没惊动多少人。

“你们都让一让!”赵局长陪着顾秉谦一起过去。今天晚上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找陈菁菁,结果护城河里就多了一具女尸,他们都想确认一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陈菁菁。

尸体刚打捞上来没多久,周围淌了不少的水,地面有些湿滑。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防止吓到偶尔经过的路人,女尸的脸上蒙了一件衣裳。

“顾总,这边滑,你小心一点儿。”赵局长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掀盖着的那件衣裳。衣裳一掀开,赵局长倒吸了一口凉气,顾秉谦也皱了皱眉。

大概是在水里泡的时间长了,再加上现在是夏季,天气炎热,女尸的脸……已经开始腐烂了,看起来十分吓人。这样的脸,是看不出她是不是陈菁菁的。

赵局长扔掉那件衣裳,皱着眉道:“抬回去!”

顾秉谦跟着赵局长一起回了警局。局长办公室里,顾秉谦微皱着眉头,吩咐赵寅:“你带着之前那个女人去看看,看她还能不能认出来!”

虽然脸不能看了,但是她身上的衣裳,还是可以分辨的。说不定有转机。

赵寅道了声是,离开了。

半个小时之后,赵寅回来,身后带着之前的那个女人。女人脸色苍白的厉害,身体不住的打着寒战,应该是被刚才看到的画面给吓到了。

“那个人是陈菁菁吗?”顾秉谦又点了一支烟,吐出几个漂亮的烟圈之后,他才开始问。

赵局长忍不住看了顾秉谦一眼:今天晚上,不知道他吸了多少支烟了。像他们这种男人,吸烟的不在少数,大量吸烟的也是不少,但是吸成顾秉谦这样的,还真没有。

“是!”女人异常坚定的点头,“那个人就是陈菁菁!”

“她都变成那个样子了,你怎么这么确定,她就是陈菁菁?”

顾秉谦随口一问,女人想到刚才看到的画面,身体踉跄了一下,几乎瘫在地面上。她的牙齿“咯吱咯吱”响了好一会儿,才道:“因为她右手袖子上破了一道口子!”

“我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身上就穿着这么一件白色的雪纺防晒衣,袖口处破了一道口子。我还问她了!她随口说了一句没有注意,也没有回去换,跟着她的朋友就走了。”

其实当时是她讥讽陈菁菁穿破衣裳,陈菁菁看了袖口一眼,没有说话,直接走了。

时针指向“三”,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赵局长再次送顾秉谦出来:“顾总,那具女尸,应该就是你要找的人了。”忙活一场,没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果。不过也算陈菁菁好命,如果真落到顾秉谦手里,下场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凄惨。

走到车旁,顾秉谦道:“赵局长,那具尸体你暂时先不要处理,我还有用。”赵局长迟疑着:“顾总……”

顾秉谦笑着道:“赵局长放心,我只是想帮她找一下家人,没有别的意思。”

回去的路上,赵寅道:“顾总,您是不是觉得那个女人不是陈菁菁?”

顾秉谦没有说话,将手中的一支烟吸完,他才开口:“有些事情,我总觉得不对劲儿。还是要仔细确认一下才好。”

“你连夜去陈菁菁老家一趟,找到她的儿子,做个亲子鉴定。出了亲子鉴定证书,我才能相信那个女人就是陈菁菁。”

看着车窗外闪烁的霓虹,顾秉谦的眉又蹙了蹙眉:他总觉得,今天晚上的事情太过巧合了,也太过……

之前他废了那么大的功夫都没有找到陈菁菁,可以看得出来,陈菁菁也是有点自己的小本事的。如今突然冒出了一具尸首,还有人指认那是陈菁菁……

这一切太不正常了。

如果那个女人就是陈菁菁,陈菁菁为什么会死在护城河里?护城河两边都是齐腰的栏杆,下面又种了一些树木,树木再往里才是河沿儿,陈菁菁是怎么进去的?

赵寅下车之后,顾秉谦又挑了两名保镖,亲自带着他们去了谭舒雅家楼下。这个时候,谭舒雅自然早就进入梦乡了。

顾秉谦抬头看了一眼楼上暗淡的窗户,低声道:“最近这段时间不太安稳,你们仔细一些。”楼上卧室里睡着的那母女二人,他必须要保护好。如果再出差错……

如果再出差错,不用谭舒雅恨自己,他自己都没有办法放过自己了。

陈菁菁这边还没有什么眉目,赵丽芳那边倒是传来了一点消息。

“夫人这几天没有做什么,就是和往日的一些好友出去逛逛街,买买东西。昨天下午夫人去电视台现场看了一台节目,节目结束之后,夫人见了两个配音演员。那配音演员不是一般的配音演员。”

“他们都是一些刚毕业的年轻人,自己成立了一个社团,专门给以往的经典电视剧配音,不过配出来的是他们自己编制的台词。因为配音太像,在网络上的影响里不小。”

“是吗?”这两个字,顾秉谦说的很飘渺,不像是问问题,更像是漫不经心的一句语气词。过了片刻,他将手中的烟蒂碾灭在烟灰缸里,对那人道,“回去继续看着,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我。”

配音演员……他的母亲,又想做什么呢?

“是。”

那人刚离开,樱子就进来了。她将下个季度的工作计划交给顾秉谦,见顾秉谦手指间夹着一支烟,旁边的烟灰缸里已经填了满满一烟灰缸的烟蒂,不由的皱起眉头。

要知道,他的办公室每天都有人打扫,烟灰缸也是清理的一尘不染,现在烟灰缸里有这么多的烟蒂,只能说明,这些都是顾秉谦今天吸的,而且还仅限于在办公室里吸的。

“顾总,你少吸一点烟吧。我记得之前医生就交代过,让你戒烟戒酒,你这么吸下去……”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因为太过难听:你这么吸下去,身体很快就会垮了。说不定,到时候什么肺癌、胃癌的就出来了。

顾秉谦笑了笑:“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那只烟仍旧夹在手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