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邪魅大帅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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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大附中校论坛,私密性高,资讯翻新快,神秘人士管理,马甲护体,教师与学生高亲密互动——哪怕时过境迁,大数据时代下快沦为老古董的论坛依旧活跃在附中课外活动一线。
就在三小时前,一贴热腾腾的招租广告被推上热门榜首。
【诚信招租:
本人于附中附近租了一处双人公寓,因种种原因,现招一位室友同住,大床大房独立单人间,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要求性别男,没有不良癖好,教师限定。价格可面议,欢迎看房,首次免费两次收费,多看多优惠哦亲[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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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看不租也行,求求你们了。)
电话:180xxxxx917
联系人:陈老师 】
午休,徐瑶无意间戳进论坛,立即转头跟身边老师们分享新瓜:“点击校论坛top1,看陈老师垂死挣扎。”
办公室一片哄笑。
发帖人小有名气,id山鬼有刀——化学版主,科普版常客,早被无聊人士扒过背后真实身份,然没有石锤。
——如今放眼整个梦大附中,教化学的只有一个姓陈。
陈子侑陈老师,专业技术过硬,学生间混得很开。八月末还没正式开学,暑热加剧了事态发酵,这个怂贱不失乖巧的招租启事发出不到一下午,陈子侑的短信箱,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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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比学生早上班几天,准备教案、搬书、开会,要忙的事不少,公共办公室空调时好时坏,办公区一片怨声载道。
刚吹了三分钟热风,又受满耳朵震动骚扰,徐瑶正处于暴躁边缘,陈子侑一推门正撞枪口:“你手机能不能停一停了?嗡嗡一中午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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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门很大,火气撩掉他半边耳朵。
陈子侑连连道歉,快步到办公桌,解开锁屏扫看两秒,无辜地说:“我也很意外,按理说能让它响起的只有提醒交话费的短信。”
他只有今天去办手续忘了拿手机,非洲人体质永远不会让他失望。
“你又作什么妖?我看论坛都炸了。”
“何止论坛,”旁边杨靥附和:“我班群里都疯了,这下全附中都知道陈老师缺室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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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懒得清理的小红点由零星几个一路走高,飙升至计算不清数量的99+,发送者多数是他的学生,求眼熟求少留作业求给新生一条活路,虔诚的信徒把他当神父告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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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侑心态平稳,顺手拉黑了几十个号码,手机放回原位:“港真,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徐瑶无情戳穿:“行了,你收一收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攒了半年的论坛币都砸进去顶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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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我没想到热度这么好/操,”吃过午饭,陈子侑靠着椅背,镜片后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现在我有点后悔花那么多论坛币了。”
明晃晃的招租启事贴在首页热门上四天有余,热度居高不下,比微博买了热搜还夸张。
免费顶贴的服务不是人人都有,没想到陈子侑挺有学生缘,再一次意识到论坛币真的白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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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雅虞斜瞥了眼身边抱着手机的男人咋舌道:“年轻啊,到哪儿都吃得开。”转眼又哼笑:“不过就算你挂到新浪头条都没有用,学校里的男老师都没几个,而且一大半都是脱团狗。”
杨靥跟着乐:“干嘛呀刘姐,给他点面子,人艰不拆。”
陈子侑张了张嘴,静了两秒闭上了,低头摸了摸鼻梁未滑落的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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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驳不了。
帖子里多的是看瞎起哄不嫌事大的学生和教务人员,上百页帖子翻到底不见个办正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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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陈子侑入职,附中教师公寓满着,学校不给翻修,补助的房子又迟迟申请不下来,眼看着开学了陈子侑只好边心里骂娘边自费租房。
实在是巧,中午决定的事儿,下班就看到出租房的小广告。
阳景公寓135平米,精装两室两厅,原房主移民,旧宅闲着也是闲着,舍不得卖,于是放低价求尽早租掉。
长年在外,陈子侑生活随便得很,衣食住行不太讲究,这种工薪阶层眼里约等于豪宅的房子一个人住奢侈了点,但位置极好,离工作单位步行十分钟脚程,可以省掉不少交通费。
如果陈子侑性格里随便的成分占第一,懒绝对稳居第二。读研时半工半读,加上实习的工资,总共攒了一些积蓄,咬咬牙,一拍板租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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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景不长,眼看着月底交租日期逼近——“一时兴起烧钱租了大公寓结果穷哭辣然而我的身体已经习惯了这种帝皇般的享受啊怎么办急在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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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招合租室友是上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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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产阶级没了存款,再不分摊房租,很快就要入不敷出了。
然而找室友谈何容易,这年头对象都比室友好找,陈子侑因此愁得掉了几斤秤。
杨靥积极给他出主意:“哎,隔壁数学组老王是男的,还单着呢,就是老了点恶心了点邋遢了点,有碍瞻观之外勉强符合你的要求,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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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侑礼貌性假笑:“杨姐总结得很好,这就是我拒绝他的理由。”
刘雅虞合上教案,不轻不重地瞪他一眼:“你自己说吧,想找个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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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明显在呛他,她随口说说,陈子侑随口答答:“要求不高,大帅比就行。”
“做梦吧你!”
快放学徐瑶来问下班去不去喝酒,他请客。压榨铁公鸡的机会,陈子侑义不容辞。
“人间博弈,社畜不易。”
徐瑶在他耳边念叨二十多遍的时候,陈子侑乐了:“得了老徐,教数学的就别学刘姐赋诗了,韵脚加得都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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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足吧,对个教化学的不用那么讲究。”
他们常去的与其说是酒吧,不如说是一家清吧。招牌的霓虹灯年岁久了坏了几颗,柔柔播着音乐,中央搭的台子上孤零零摆了一支话筒架,形同虚设,从没见老板请人上去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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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这杯各回各家?”陈子侑问,冰块随着摇曳碰撞了几下杯壁。
“别,这都快月底了,你房租到底准备怎么办?”共事几年,徐瑶算为数不多知道点陈子侑底细的人:“你不是说借朋友点钱投资了吗,实在不行就把钱要回来,在社会上混,大家谁也不容易。”
陈子侑摆摆手,表示可以但没必要:“又没穷到吃不起饭,实在不行了再说吧。”
他说着,摸了把裤兜,慢腾腾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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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去。”徐瑶捞住他一只胳膊。
“醒酒。”陈子侑把自己喝净的杯子倒扣在桌上,扬起嘴一笑,说:“继续喝也行,不过你得负责送我回家。”
徐瑶赶紧烫手山芋般放开时不忘踹他一脚:!“去你的,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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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侑耸耸肩拿了外套起身,沾了酒精步伐没那么稳,显得比往常更困。
他酒量还不错,很少会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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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漂着偶尔心有郁结,找个理由买醉,喝到意识模糊吐了一地,早上醒来除了头疼欲裂,只剩一屋子宿醉后糟糕的气味。
徒增颓废,还不如不醉。
风从头袭到脚,陈子侑穿了外套也冷不丁一激灵,城市尚存挥发不掉的暑气,陈子侑喝酒上脸,脸颊比手心的温度还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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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抽根烟。
方圆百里他太熟了,d市一共不大个地方,拔地而起的高楼和电线杆交错的矮墙共存的迷幻城市,不繁华也不贫瘠,每日下班路过的一成不变的风景,穿过右手边的人行横道就有一家超市。
如今二十米不到的距离间横了个阻碍,截断了他的视线。
是个年轻男人。
他没醉,对方显然醉了。
背靠电线杆留下宽阔的背影,身材挺括,穿得很靓,亮面皮夹克反射着昏暗的光,肩膀的设计像被烟头戳出巨大的洞再拿金属补上残缺的边角,优秀的肩宽一撑,时髦又乖张。
八月末穿这身挺热的吧。陈子侑不合时宜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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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街常见装备,但他们身后的这家并不属于蹦迪狂欢的范畴内,对方狂错了地方。
青年摸出烟盒,掏出一根叼在嘴上,顿了顿又左右翻兜摸打火机,找到后屁股兜时,回首措不及防和他撞了一个对视,醉意熏红了眼遭,视线仿佛也沾了酒气。
哎呦,大帅比——陈子侑的眼镜揣在胸口的口袋,仅凭有限的视力判断。
看这气质骨相,还挺邪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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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他没看清,半秒的功夫对方摸到便又转回身,紧接着‘咔哒’一声,光热一寸又被夜风吹散,烟圈没了形状,卷跑了青年呼出的第一口有害气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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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指腹捻住烟嘴吁气,突然想起电话还没挂断,电话另一头被晾好久了,话筒重新端回耳边,滑出个模糊的喉音,音节含着酒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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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感官动物,好看的皮囊成功拖缓了陈子侑的脚步,黑屏的手机在手里把玩,装作不经意地观察着大帅比的一举一动。
大帅比说话了,声音低沉,在这个方言奇多,城西听不懂城东的城市里难得字正腔圆的普通话,礼貌不失高冷:“还好。”
“放心,都是小事,我会处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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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气,过奖了。”
“劳您烦心了池导,把电话给黎董好吗?谢谢。”
听了两耳朵,陈子侑正要走,谁知对方前一秒吞云吐雾地忧郁,下一秒抬脚狠狠剁碎了烟头的火星,掐着不太重的烟嗓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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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破地方,我不待了!明天就辞职!订机票!回家!”
陈子侑转身的步伐登时被这凄厉的一嗓子镇住了,诧异地回头看。
“哎呀我没喝多!”邪魅大帅比抹着眼睛,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狗学校!来了才告诉我教师公寓满了,之前材料搞了大半个月不吭声,这剩十几天开学了,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不想睡桥洞!”
陈子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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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杀的,这套路怎么似曾相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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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a href="" target="_blan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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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防有人不看文案盲狙,陈子侑是攻!陈子侑是攻!陈子侑是攻!(大喊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