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不知道他吻了多久,只觉得快要窒息了他才放过了她。

一睁眼,就看到顾宝贝疑惑的样子。

“爸爸你干嘛咬妈妈啊?”

陈希俏脸瞬间爆红,看着顾宝贝清澈的瞳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倒是顾如初,非常一本正经地屈起大长腿跟顾宝贝解释。

“爸爸不是在咬妈妈,爸爸这是在疼爱妈妈!”

“那爸爸今天她疼那个阿姨吗?”

童言无忌,陈希却忽然听得一僵。

顾如初笑容不改,“爸爸是在帮那个阿姨做急救。”

顾宝贝想了想,忽然明白过来似的。

“对哦,那个阿姨还叫来着,一定是疼的!每一次贝贝感冒去医院,一声都要给我扎针,好疼的!”

她说完拉着顾如初的手往回走,“爸爸,你还能做医生啊?”

迎着小孩崇拜的目光,顾如初做谦虚状。

眼角不住地撇着陈希。

果然,陈希的脸色又恢复了平静。

那冷漠无波的眼神,比从前她粘着他的时候更让他烦躁。

他张张嘴想要解释,可是,今天的事情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顾如初吐出一口浊气,忽然很郁闷。

他什么时候跟比人解释过什么?

陈希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特别的存在!

他想着,牵着顾宝贝的手往回走。

顾宝贝走了半天,也该睡了。

他低得趁这机会,留下来!

陈希对于他近乎无赖的行为很是无奈。

开了门,看着一起跑进去的父女,忽然想到一个动物。

哈士奇。

撒手没麽!

她随手将钥匙放在鞋柜上,换了鞋跟进去。

给顾宝贝洗澡,换好睡衣,哄着她睡着了。

陈希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顾如初已经收拾好自己坐在床上。

他穿着一件浴袍,敞开的衣襟露出精壮的锁骨,在灯光下看上去很是诱人。

陈希低咳一声,意在提醒他不应该睡在这里。

他从前那也不是没有在这里留过夜,他有自己的房间。

若是他有欲望要解决,也会直接拖着她进了他的房间,事后再“请出来”。

顾如初听着陈希的低咳,也假装没听到。

知道她认床,去别的房间也睡不着。

他也不担心她走了,大喇喇地坐在床上,反正她总不能给他撵出去吧?

反正她撵也撵不走!

陈希见他没有反应,无奈地摇摇头。

拿起睡衣泄愤一般掸了一下,快步走进了浴室。

顾如初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放下手里的相册。

这相册都是她们母女的照片,别人看了,还以为顾宝贝没有爸爸。

陈希……没有老公呢!

顾如初很小心眼地想,是不是给夏至深留着位置呢?

他也不懂自己现在到底在干嘛,只是今天跟夏至深打了一架,他就想赖着她。

夏至深给他打了,她就得负责!

谁让你们不清不楚的!?

顾大师是怎么都不会承认自己在乎陈希的。

陈希在浴室里心里十分不安。

顾如初就在外面,这一夜要怎么过啊?

难道真的跟他睡一张床?

想想都可怕!

真要是睡在一起……

其实她还真的想象不出来他们睡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

结婚三年了,好像还真的没有在同一张床上醒来过。

除了新婚第一天,他起床,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后来他也知道了,洞房之前,他喝的酒里,是他的爷爷给加的料。

只是那时候,他把所有的不堪,所有的罪过,都推给她。

陈希靠着墙壁滑下去,眼前越来越模糊,眼皮越来越重。

这种感觉就像是忽然从悬崖上坠落。

她想要喊,可是喊不出声音。

嗓子被人捉住了,她怎么都挣扎不掉。

那双手那么用力,似乎要将她的脖颈扭断。

他那么恨,那么狠,指着床单上的落红说她不要脸。

是她不折手段逼走了他心爱的女人,逼着他娶了她。

他的眼睛像是冒火一样,那架势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

“不是我,不是我……”

陈希喃喃的想要为自己辩解,文犀姐不是她逼走的,不是她啊!

可是,他一旦都听不进去,一巴掌闪过来,她当即就没有了意识。

黑暗,全是黑暗。

陈希反倒觉得安稳了,包成了一团。

可是没有安静多久,她感觉好冷。

时间好像回到了那个被他赶出别墅外的雪夜。

S市很少下那么大的雪。

她感觉那冰晶都快要嵌进了骨子里。

她拢紧了身上的衣服,可是怎么都挡不住那寒风的侵袭。

那觉得好冷,真的好冷,快要冻僵了。

谁能来救救她,谁能来救救她啊?

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孩子。

“救救我……救我的孩子!”

忽然肚子一痛,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也顾不得什么尊严,跪在门前哀求着门里的人放她进去。

可是,除了肆虐的冰雪,无人回应。

“顾如初,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我以后再也……”

陈希发高烧,说了一夜的胡话。

顾如初听着她模糊的呢喃,俊脸上一片沉重。

他从来不知道,她心里有这么多的苦楚。

或许知道,只是不去关注,不关心罢了。

他们和文犀都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文犀比他们打了一岁,人如其名,很文静,也很犀利。

他们一起从幼稚园玩到小学,再玩儿到中学。

情窦初开的年纪,他喜欢上了那个沉静锐利的文犀,而陈希却对他的潇洒不羁醉心。

那时候,爱情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是,现实是很沉重的。

他和陈希是门当户对的少爷小姐,文犀是陈希家园丁的女儿。

自小,他们为了保护文犀,就对外宣称文犀是陈希家的远房亲戚。

跟贵族学校里任何一个人一样,都是出身豪门望族。

可是,忽然有一天,这个消息走露了,全校都知道文犀的身世。

他找了很多地方,最后在天台找到了文犀。

她哭倒在他怀里,说是陈希故意散布的消息。

就是那一天,他和文犀确定了关系,也发生了关系。

顾家的大人对于他和文犀在一起一直都没有什么反应。

可是,他其实知道,想要最后跟文犀在一起,他要自己强大起来,不受家族的管束。

于是他开始做投资,开始投身商海。

可是他到底是一个新人,虽然很有添天赋,最后还输的血本无归。

就是这时候,陈希找上他,跟他说,她爸爸给她划了一个公司,请他去当CEO。

这个公司就是现在顾文集团的前身。

顾如初看着床上,多可笑,她的公司,现在用着他和文犀的名字。

但是她在董事会也没有什么话语权,况且说了,他也不会听吧?

那时候文犀忽然失踪了,他把所有的心血都投放在公司上。

将她的权力架空,最后赶出董事会。

“希希,你恨我吗?”

他握住了她的手。

她却忽然一抖,嘴里一直念叨着。

“不要伤害我,求求你!”

是啊,是他一直在伤害她。

这么多年了,或许,他该对她好一点!

“我保证以后……我不干涉你……顾如初,你救救我们的孩子……不是,是我的孩子……求求你……”

她忽然哭喊起来,大滴的眼泪从眼角流出来,沾湿了她如墨头发和枕头。

顾如初觉得心里好像被一记重锤击中了,握着陈希的手不敢用力,也不敢放松。

“希希?希希?”

她越哭越厉害,顾如初轻轻地推着她的肩膀,试图将她唤醒。

陈希听着耳边那熟悉的声音,吓得颤抖起来。

忽然睁大了眼睛坐起来,下意识就捂着自己的脸戒备地看着他。

那一连串的动作刺痛了顾如初的眼睛,也伤了夏至深的心。

夏至深有别墅的钥匙,一进来看到门口的男式皮鞋,心里就是一沉。

他轻轻地上楼,先去顾宝贝的房间看看,孩子还在睡。

他又走到了主卧,刚进来,就看到陈希捂着脸惊恐的看着顾如初。

“顾如初,你对她做了什么?”

夏至深走上前去一把推开顾如初,坐在陈希旁边双手搭在她肩膀上,轻声地喊着她。

“希希?希希?你看看我?我是夏至深啊!”

“至深?”陈希缓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里不是梦境,现在也不是初夜的那天早晨。

她放下了手,看了夏至深一眼,点点头。

“感冒了?”

夏至深伸手抚上她的额头,“有点高烧,嗓子疼不疼?我给你煮一些糖水好不好?”

他故意放轻了声音,生怕惊吓到了她。

陈希点点头,他鼓励似得对她一笑,揉了揉她的脸蛋,像对着一个小孩子。

顾如初看着们亲昵的互动。

他应该要走开的,聘夫都过来了,他干嘛要在这里碍眼?

不对,是干嘛看着他们,碍眼?!

可是他迈不动步子,他没有办法扔下她不管。

她那么虚弱,就只是那么坐着也摇摇欲坠的样子。

他怎么能在这时候离开?

夏至深哄着陈希躺下吃了药继续睡。

站起来转过身,深深地看了顾如初一眼,意思出去说。

顾如初回头看了陈希一眼,轻轻的关上了门,跟着夏至深一起下楼。

夏至深熟稔地从冰箱拿出了雪梨和冰糖,开火煮糖水。

他的动作很熟练,对东西的放置也很熟悉,,大约经常在这儿下厨。

顾如初一想到,夏至深跟陈希母女相谈甚欢一起吃饭的场景,他就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你也看出,希希有点不正常吧?”

夏至深将材料都放在了锅里,开火煮着。

他擦擦手,转过身看着顾如初认真地说道。

两个人脸上都很精彩,可是气势依然霸气。

顾如初想着,陈希不正常?

她哪里不正常?

情绪波动太大?

夏至深看他的样子,嗤笑一声,将擦手的毛巾放在琉璃台上。

“也是,你对她从来都不上心,怎么会注意到?”

顾如初听着他轻蔑的语气,最重要的是,好像他就知道的很多一样。

“希希得了抑郁症!”

夏至深的话让顾如初一愣。

陈希有抑郁症?怎么可能?

夏至深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不相信。

走到沙发旁,拿起公文包掏出一份文件递给顾如初。

那是一份手术同意书。

因为风险过大,所以需要本人签字。

而本人签字那一栏,陈希已经签好了名字。

那娟秀的笔记看上去有些凌乱,大约是写得时候,很慌张。

顾如初看着文件,心整个扭成一个麻花。

“消除记忆,你当我是小孩子吗?这种手术哪个医院敢做?”

他语气强硬,可是其实心里是没有底的。

陈希竟然选择消除所有的记忆。

她要忘了过去,忘了他吗?

顾如初无法想象,一个陌生的陈希站在他面前,会是什么样子。

她会看着他,跟其他人没有两样,会生疏而冷淡地叫他,“顾先生。”

顾如初无法想象也无法接受那样的画面。

捏着文件的手背青筋凸起。

夏至深又是一声嗤笑。

“顾如初,如果希希做这个手术,我就会是主刀医生。”

他堵上医生生涯,也不会让陈希出事。

“你敢!”

顾如初脸色一变,面露凶光。

夏至深只是淡淡地一笑。

“顾如初,你知道希希为什么会得抑郁症吗?你真的以为希希早产只是因为被你关在门外冻了三个小时吗?”

他的声音好像带着刺的皮鞭,一下一下抽在顾如初的心上。

顾如初忽然很不想听,脚下动了一下,却被夏至深的话深深地震撼。

“她是因为文犀才变成今天这样的!”

夏至深走到他面前,注视着他的眼睛。

“你不相信?”

不相信,顾如初当然不相信!

文犀已经走了那么多年,陈希怀孕的时候,她怎么会对陈希做什么呢?

“希希三个月的时候,就差一点流产。要不是她冒着危险非要留下这个孩子,贝贝早就存在了!”

夏至深仿佛陷入了回忆里。

“那时候,希希每天都盼望着你能去看看她,可惜……”

他忽然移开了目光,看着顾如初手上的文件。

“可惜,她等来的是文犀生下儿子消息。”

“那时候我就在希希的病房里,听着文犀请她离开你,听着文犀辱骂着希希……”

夏至深脸色忽然狰狞起来。

“你知道我当时多想要杀了你!?不我让希希继续跟文犀视频,可是,她非要听文犀说完了先关了视频。”

“从那天开始,她的情绪就开始低落,不管我想想了什么办法,都没办法有一些起色。”

“八月的时候,她被确诊为产前抑郁证。”

“我本来打算将她接到我的医院,时刻看护着。”

“可是,没想到……”

他没有接着说,顾如初也知道了。

可是,他将她关在门外,导致了她早产。

甚至,他知道她早产,救护车将她接走的时候,他都没有出去看一眼。

生孩子的时候,她难产,在手术台上固执的想要听一听他的声音。

他听着听筒那边传来她虚弱的声音,他还以为那是她的苦肉计。

他还嗤笑着。

明知她难产,医生也建议剖腹产,可是他就是要求她必须顺产,不然以后看到她肚子上的伤疤会没有“兴趣”。

他的话那么荒诞,可是她认准了死理,非要顺产。到最后也没有生出来,还是做了剖腹产。

“顾如初,其实我也不希望希希做这个手术,风险很大,我没有办法承担失去她的后果。”

他认真地看着顾如初,“放过希希吧!”

顾如初捏着手上的文件,捏出了褶皱,也不肯放手。

就像他没有办法忍受陈希从他生命里拔出。

原来有的人相遇了,就是一辈子。不管他有没有注意到,都已经深深地种在心里。

“照顾好她!”顾如初冷着声音说道,一转头,正好看到揉着眼睛下楼的顾宝贝。

“爸爸!”

顾宝贝喃喃地喊了一声,看到他要走,小短腿蹦了两下跑出去一把抱住他的长腿。

“爸爸,你去哪啊?”

从没有一次,顾宝贝就这么从夏至深眼前跑过去。

没有看到他!

“爸爸有事要走,宝贝先跟夏叔叔在一起玩儿,好不好?”

“可是……”顾宝贝为难的看看顾如初。

“可是妈妈生病了,爸爸得照顾妈妈啊!”

“别的小朋友妈妈生病了,都是爸爸照顾的!我同桌的都说了!”

生怕顾如初走了似的,她还特意加了一句。

夏至深笑着张开手臂。

“宝贝乖,妈妈生病了夏叔叔会照顾她。让爸爸走吧!?”

“不要!”顾宝贝执拗地抱着顾如初,“可是夏叔叔也不是我爸爸啊!”

夏至深明显地很受伤,但还是隐者情绪。

“我们从前都是这样的,对不对?”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了,顾宝贝更有话说了。

“可是从前爸爸又不在。”

那意思很明显,爸爸现在在这儿了,就不用你了啊!

顾如初几乎想要扬天长笑了。

刚被夏至深打击地快要体无完肤,女儿几句话就让他翻身了。

就算他和陈希的事情里,他做的有多么的不对,可是,女儿还是他的女儿。

过去的伤害已经造成了,就算他此时退出,又能怎么样?

倒不如,好好地去补偿。

陈希决定做手术,也是因为放不了他们的感情。

陈希还是爱他的。

顾如初如此想着,一把将顾宝贝抱起来举在头顶。

“宝贝说得对啊!爸爸照顾妈妈,理所应当!”

他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夏至深一眼。

夏至深收回了手臂,对着顾宝贝微微一笑。

“叔叔给妈妈做了冰糖水,等一下宝贝喂妈妈喝!好不好?”

“好,我和爸爸一起看着妈妈喝!”

顾宝贝骑在顾如初脖颈,冲着夏至深喜滋滋地笑。

夏至深压抑着心里的不甘,拿着公文包就出去了。

顾如初抱着顾宝贝上楼,陈希还在睡。

沉静的睡眼看起来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顾如初抚着她的眉眼,他应该感谢夏至深,感谢他对她的照顾。

陈希一觉醒来,觉得好像过了几个世纪。

迷蒙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小阳台上顾宝贝和顾如初腻味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

父女俩说的那叫一个高兴,连她走过去都不知道。

她探头看着,原来是在翻相册。

顾如初握着顾宝贝的手,在那些相片上画着什么。

陈希凑近了去看,吓了一跳。

顾如初你怎么这么幼稚?

竟然在照片上花他自己!

每一张她和宝贝的合照,他都在旁边画上一个“人形”。

还让顾宝贝写上“爸爸”两个字!

“爸爸,我都写了好久了!手都写酸了!”

顾宝贝看着依然画得不亦乐乎的顾如初,嘟着小嘴很是无奈。

“马上就写完了,乖,在坚持一会儿!”

顾如初说着,放开了顾宝贝的手,自己画人,这一次画得还算像个人。

他画完了就递给顾宝贝,让她在旁边写“爸爸万岁”!

陈希很是无语,顾如初你智商被宝贝传染了?

真是!

她在背后白了父女俩一眼,转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椅子。

父女俩听到声音,都转过来。

看到她醒了,都是一笑。

陈希看着那相似的动作,也勾起嘴角。

顾宝贝一把扔了手里的笔,扑到陈希身上。

“妈妈睡了好久!”

“是啊!贝贝有没有饿?妈妈给你做饭?”

陈希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笑着说道。

顾如初很明显又被无视了,非常不满意。

“咳,希希,你感冒还没好,回去躺着去!”

陈希挑眉看着他,他这是什么语气?

要不是他昨天赖着她的床,她会泡澡泡久了着凉?

话说这人怎么还不走?

“我没事了……你……”

“我叫了外卖,既然你醒了,一起吃啊!”

顾如初先她一步,抱起顾宝贝,单手抱着,另一只手牵着她的手。

他的手很暖,却让她心惊胆战。

他这是要干嘛啊?

“妈妈,爸爸说以后都不用出差了,一直陪着我们!”

出差?

对啊,每一次他走了,她都跟顾宝贝说他是要出差了,所以不能在家陪着她们。

顾宝贝小脸喜滋滋的,抱着顾如初的脖颈,恨不得长在他身上。

陈希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很不真实。

她想,这是她感冒太严重了,出现了幻觉吧!

“你真的……”

趁着顾宝贝去卫生间的时候,她低着头,凑到了顾如初身边。

轻轻的声音,他差点没有听清。

“是啊!我昨天就说了!”

顾如初很会找时间,看着顾宝贝还没出来,长臂一伸,拉着陈希抱在怀里。

“希希,我是认真的。给我一把钥匙,我以后都回这里住,好不好?”

他难得语气这么温和,一副商量的样子。

若是从前,就算他要来,也是抢了她的钥匙就得了。

灼热的气息盆栽她脸侧,让她半边脸都烧了起来。

“你,你放开我……”

陈希很不习惯这样的亲昵。

即使床笫之间,他们也都是掠夺和给于,也没有这样的温存过。

她很不习惯。

顾如初知道什么事都要一步一步来,怕她反弹。

微微放开了她,可还是在自己可控范围之内。

“希希……”

“好好好!”

听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叫她的名字,她耳根都发麻。

习惯了他的强势霸道,实在受不了他的温柔攻势。

陈希点点头,“明天就去给你配钥匙,你离我远点!”

“好!”

顾如初可听话了,几步迈到陈希最远的桌子那边。

于是,有趣的一幕出现了。

顾宝贝一出来,就奔着顾如初跑过去。

长方形的餐桌上就变成了两边。

陈希自己坐在一边。

顾如初和顾宝贝坐在另一边。

陈希看着顾宝贝笑嘻嘻的小胖脸,很是愤愤不平。

这个小白眼狼,顾如初一召唤就过去了!

她养她这么多年,一点都不记着!

顾如初还故意似的,她夹什么菜,他就把那菜拉倒他们那边。

还美其名曰,“贝贝爱吃!”

贝贝爱吃?那青菜她一口都不碰的,好吗?

陈希咬着筷子,一脸的郁闷。

菜都被他拉走了,她端着碗,干嚼米饭吗?

顾如初你也太过分了啊?在我家还欺负我!

顾如初心情很好地喂着顾宝贝。

过了一会儿,才发现似的看着陈希。

“希希啊,怎么不吃饭啊?”

吃吃吃,吃你妹啊!

陈希心里骂着,咬着筷子白了他一眼。

那娇憨的模样看得顾如初心里一荡。

他把顾宝贝放在椅子上让她自己坐着。

挺拔的身体凑近了陈希,低声说道:“希希啊,喜欢咬筷子,说明……”

“嗯?”陈希哼唧一声,很明显的敷衍。

顾如初也不在意,继续说着。

“说明你那方面需求很旺盛!”

陈希吃饭的动作一下子就停住了。

确切的说,她是被噎住了。

顾如初还继续刺激她。

“没关系,希希,以后我就过来了!”

那意思说他不在,她就闺中寂寞了?

顾如初你也太不要脸了?!

陈希苦着脸,恨不得咬他一口。

顾如初话说完了,非常迅速地缩了回去,端着饭碗继续吃饭。

还施舍一般,把一盘蒜蓉娃娃菜推给陈希。

“希希,吃菜!”

陈希气的脸都要绿了。

她最讨厌蒜的味道了!泥煤顾如初,你故意的吧?

顾如初看着她有气撒不出的样子,心底暗笑。

哼,让你招惹夏至深,当我是死人吗?

顾如初很幼稚地想着。

早就忘了他想的,什么要补偿陈希的话。

一顿饭吃得一点都不愉快,顾宝贝先吃完了,去玩儿她的玩具了。

陈希也不想吃,放下筷子却被顾如初一下子拉住。

“不吃饱了,感冒哪能好?”

顾如初哄着小孩儿似的,将她拉到了刚刚顾宝贝坐的位置。

顾如初将她的碗也拿过来,夹了很多菜,堆得像个小山。

“你以前最能吃了,每次到我家吃饭都要盛两碗,现在怎么瘦的跟个干儿似的!抱着不舒服!”

他说从前的时候,陈希还有点动容,到后面,就五感了。

陈奕翊,你能不能思想健康一点啊?什么话都能扯到……

“这个是你之前最喜欢吃的!尝一尝?还是靖远镇的大厨推荐。”

他抛给陈希个媚眼,似乎在赞赏她的品味。

看看,你小时候喜欢吃的菜,到现在还是大厨推荐!

看看,你喜欢的男人,到现在也是帅哥一枚!

陈希已经彻底无语了,抢过自己的筷子吃了几口,就放下了。

她感冒也吃不了什么东西。

何况一顿吃两碗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那时候文犀姐还没到她家呢!

陈希忽然想到了文犀,脸上的表情也黯淡了下来。

“顾如初,你还会想到文犀姐吗?”

她发着呆,明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提到文犀。

可是她也不想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了。

文犀始终是他们心里的一根刺。

现在他不提,不代表将来也不会提。

“希希,我们现在不要谈这个……”

“为什么不谈?”

陈希凝视着顾如初的眼睛,似乎要从他眼睛里看出什么。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如初,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文犀姐在哪。”

她看着他的眼睛忽然一亮,她的心却忽然一沉。

“你要去找她吗?”

顾如初下意识地要问文犀到底在哪。

可是陈希的下一个问题却让他疑惑了。

他要去找她吗?

去找文犀?

若是之前,他一定毫不犹豫就走了。

若是陈希不愿说文犀的所在,他还会逼问着她。

可是,现在,他犹豫了。

真的很犹豫。

很矛盾。

他要去找文犀的吗?

那希希和宝贝怎么办呢?

陈希看着他的目光从惊喜到迷茫,看得出他的挣扎与犹豫。

她不加点破,只是静静地等着他的答案。

“文犀姐在B市西南部的一个小村子里。”

她看着顾如初张了张嘴,心里忽然一疼,下意识地说出了文犀的地址。

这是她怀着顾宝贝的时候,文犀跟她视频说的。

她一直都没有告诉股如初。

顾如初说她是破坏了他和文犀的罪魁祸首。

在这件事上,她的确是。

说完了,不忍心看顾如初的反应,也不敢看,陈希抬腿就走。

顾如初看着她掠显仓皇的背影,皱着眉。

她对他,还是没有信心。

陈希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隐约感觉到身边的床陷进去一些,她忐忑的心才渐渐放松了。

她多害怕,顾如初听说了文犀的消息,就直接丢下她和顾宝贝离开了?

黑暗里,顾如初轻轻地将陈希揽在怀里。

“希希,我不会丢下你和宝贝的!”

陈希听着他低沉的嗓音,嘴角挂着笑,渐渐睡熟了。

文犀的事情就像是一张纸,从顾如初和陈希之间翻了过去。

可是文犀是一个人,毕竟不是一张纸。

一张纸可以扔了,但是这个人,你不找她,她也有可能会找你。

某天,陈希正领着顾宝贝在庭院里玩儿叠房子。

只有两个人,母女两个也玩儿得很高兴。

顾宝贝一蹦一跳的,“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刚不是说了,还有半个小时到家吗?”

陈希无奈地捏捏她的脸脸蛋,真是一会儿都离不了顾如初啊?!

她真吃醋!

顾如初去临市出差,这丫头就千叮咛万嘱咐,要给她带礼物,要早点回家!

顾如初每天都跟她视频,小顾宝贝才三岁,能说什么?

可是父女两个就是聊得热火朝天。

陈希有时候真的很佩服顾如初。

他能跟三岁小朋友聊天聊得这么好,智商很提神啊!

刚刚顾如初下了飞机就给顾宝贝来了个视频,说半个小时就到家!

顾宝贝这酒在屋子里待不住了,非要出来等着。

陈希无奈,陪着她在外面蹦哒。

母女俩玩儿地正欢,就看到庭院外一道清丽的身影,身边带着一个四岁大的男童。

陈希今年才二十五岁,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她看上去跟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差不多。

而那个女人,也不过二十六岁,看上去却好像已经是一个中年人。

她穿着一身酒红色的棉纺长裙,头烫成了方便面,扎在脑后。

从前,她是从来不化妆的,可是现在,浓重的烟熏妆也遮不住她眼角的皱纹。

顾宝贝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蜜罐里养大的孩子。

而那个男孩儿,穿着一身不合身的T恤衫,底边的地方还有一些破洞。

陈希看着女人静默了很久,才低低地喊了一声。

“文犀姐!”

“希希!”

文犀看着陈希依旧光鲜亮丽,自己却灰头土脸,有些羞赧。

一想到她的来意,她又鼓起勇气,拉着孩儿走了进去。

曾经,她们是最好的朋友,可是,因为一个男人反目成仇。

陈希从没有想过她们还能再见。

看着文犀被岁月苍老的容颜,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希希,我刚刚听到孩子说,如初很快就回来了,是吧?那我就长话短说。”

文犀看着陈希,忽然拉着男孩儿一起给她跪下了。

……

“宝贝,有没有想爸爸啊?”

顾如初一进门,就看到坐在沙发吃手指甲的小公主。

顾宝贝听到爸爸的声音,没有以往的欢欣,低低地喊了一声。

“爸爸,你回来了!?”

“怎么了?谁欺负我们顾宝贝了?”顾如初抱着她坐在他腿上,瘙着痒逗她笑。

顾宝贝笑着躲开,精致的小脸笑成了一朵花儿。

“爸爸,我们家新来了一个人!”

新来了一个人?

顾如初第一感觉就是,夏至深又来了!

可是,看顾宝贝的样子,应该不是夏至深啊!

他疑惑地看着她,“妈妈呢?”

“在里面给他换衣服!”

顾宝贝越说越气愤,“妈妈不让我看,说他是男的,不方便!”

“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

顾如初一听男的,脸色都变了,抱着顾宝贝就走。

走了两步,又倒回来将顾宝贝放在沙发上。

“贝贝,你在这儿坐着,爸爸去看看!”

“爸爸,你也不要我了!?”

顾宝贝那教一个委屈哦!看得顾如初心头疼化了。

二话没说,抱着顾宝贝就往楼上走。

文犀厨房里走出来,看着二楼拐角。

曾经他跟她说过,只要她在他身边,即使她不说,他也能发现。

可是刚刚她就站在厨房里,隔着一个纱帘,他也没有注意。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声音都没有变。

低沉醇厚。

文犀低头看到自己的一身,苦笑着想。

其实他没有看到她,更好!

否则,那才是真的给她难看!

她握着刚刚从厨具柜找到的水果刀,留恋的看了一眼楼上。

虽然根本就看不到顾如初的背影。

可是,看着那楼梯,她也觉得一丝安慰。

顾如初没有想到上楼之后,会看到一个黑瘦的小孩子。

那孩子长得挺高,可是瘦的只剩皮包骨,看上去很是可怜。

顾如初将顾宝贝送到她自己的房间。

叮嘱她不准出去,他才走进了客房。

男孩儿刚刚洗完头,披着他的浴袍,精短的头发上还滴着水。

陈希正将他换下来的衣服都收起来。

一抬头,看到他疑惑的目光,柔柔地一笑。

“回来了?”

“嗯!”

顾如初点点头,看着男孩儿只觉得他有些眼熟。

“那个,这是我的家的一个亲戚,现在我们这儿住几天!”

陈家的人非富即贵,哪有遮掩高大亲戚?

顾如初点点头,也不揭穿她。

看着她忙上忙下地给男孩儿收拾房间,他心疼她太累。

“挑一个保姆过来吧?!”

她照顾顾宝贝本就很累了。

他早就想要给她挑一个保姆过来,可是她死活不让。

估计是从前在他家里,恶毒保姆的印象让她后怕了。

“不用,他就住几天而已!”

陈希不出所料的拒绝。

顾如初再次点点头,“好吧,你别太累就好!”

陈希收拾衣服的动作一顿,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

他们之间的相处已经越来越融洽,越来越像一对真正的夫妻,不用顾忌。

陈希收拾好了客房,让男孩儿先自己待着,等一会儿会有人给他送衣服。

等她走出去了,直接被顾如初拉进了主卧。

大手抢下她手里的脏衣服扔远了,他低着头,暧昧地抵着她的额头。

“有没有想我?”

他说的意味深长他同时,还用动作加以描述。

陈希脸色绯红,推着他结实的胸膛。

“说干什么呢?注意点啊!”

“注意什么?”顾如初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哦,动作幅度小一点,声音小一点是不是?”

他邪魅地一笑,抱着陈希坐在床边。

“那你要叫得小声一点了!”

他说着,低着头吻上那觊觎已久的唇。

柔软的唇瓣带着甘甜,是他想念了几天的美味。

一周的行程,他各种压缩,硬是在三天之内完成了。

同行的员工没有一个不叫苦。

可是他一想到能够早点见到她,就不觉得累。

这样抱着她,是他想了几天的事情了!

“顾如初,你能不能控制点?那孩子还饿着呢!”

“你就不考虑我还饿着呢?”

顾如初幽怨地看着她。

陈希无奈,只想着,若是你知道这个是谁的孩子,还会是这个态度吗?

“好了,那你也不能跟孩子争吧?晚上……随你!”

她犹豫着说出这句话,看着某男眼睛瞬间亮了,她很后悔。

“你说了,晚上随我!”

顾如初生怕她反悔,规规矩矩地给她整理好了刚刚弄乱的衣服。

还顺带着抱她下床。

反正,多抱一会儿是一会儿麽!

陈希贴着他结实的胸膛,心里像是灌了蜜一样。

顾如初,你要是永远都对我这么好,该有多好啊!

自从他说回家住之后,就再也没有过花边新闻。

现在陈希偶尔也会带着顾宝贝出去参加一些上流社会的聚会。

每一次都是他亲自接送。

从前那些流言蜚语也随着时间消失了。

陈希非常感恩。

那个男孩儿名叫“盛天”。

陈希给他起了个小名,叫天天。

天天跟顾宝贝差不多大,陈希平时就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

只是天天不爱说话,大多数都是顾宝贝一个人自言自语。

顾宝贝那张嘴的,连陈孟鑫都受不了。

难得有一个肯听她讲话的人,她高兴地不得。

对待天天的态度,也从敌对变成了友好。

“天天啊,你看这个娃娃,我最喜欢了!你觉得好看不?”

“天天,你帮我摆一下这个积木!”

“天天……”

平时这些话都是陈希听的,现在盛天代她听了,她也轻松不少。

“希希,这是谁家的孩子?”

都呆了半个月了,也没有说来接走。

顾如初很疑惑。

主要是,这孩子看着实在是眼熟。

陈希也在疑惑,文犀姐说一个星期就接走的,可是都半个月了,也没有消息啊!

她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彼时她正靠在顾如初怀里,两个人悠闲地看着电视剧。

她换了一个台子,正好在演新闻。

说是从江边打捞起一具女尸。

看样子是割腕自尽的,身上还带着遗书。

那遗书被水泡过,已经看不出文字原来是什么样。

陈希一开始也没有注意,可看到那个酒红色长裙,忽然一僵。

“怎么了?”

这丫头看到什么了?脸色都变了?

电视上的女尸都被蒙着白单子,看不到脸。

陈伊伊也是刚刚看到了衣服一脚。

不会这么巧吧?

她放下遥控器站起来就想要往外走,可是走了两步,又停下来。

她要上哪去啊?警察局吗?

对,警局啊!

她慌张地就要换鞋出去,被顾如初一把拉住。

“希希,看着我,怎么了?你要去哪儿?”

“我……”

陈希嗫嚅着,眨眨眼,不知道怎么跟顾如初说。

“文犀姐,可能出事了!她……”

文犀?

顾如初更疑惑的,文犀出事,她怎么知道?

陈希心一横,把文犀来找她的事情,全盘托出。

他脸色一变,拉着陈希的手也用了些力。

“那个孩子是文犀的孩子?”

他低着头,止不住地感慨。

“怪不得,怪不得!”

他就说觉得眼熟!

那个孩子跟他表哥顾格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什么?”陈希疑惑了,什么怪不得?

“希希,我以后再跟你解释,我们先去警局看看!好不好?”

他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的颤抖,低着头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眼角。

“相信我,好不好?”

我不会离开你!

陈希看着他的眼睛,定定地点点头。

两个人慌里慌张地进警局,尴尬地又出来了。

他们新闻没看完,那个不是一个女尸。

而是一个男人,专门搞行为艺术,故意搞了一出闹剧。

陈希和顾如初从警局一出来,相视一笑。

他们进了警局那股冲劲儿,真的很吓人啊!

想到警察磕磕巴巴地说着事情的原委,他们也觉得自己太二了!

加起来就是个井,横竖都是二!

这是他们出来的时候,映月听到一个警察说的。

陈希羞红了脸,握着顾如初的手摇啊摇。

“你说,怎么办?”

“交给我吧!”顾如初拉着她的手放在嘴边呵了一口气。

陈希脸色又红了。

陈希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跟文犀沾边的事情,顾如初还能站在她这里。

此时,一次回到别墅,她才有种安心的感觉。

这一路她不光担心文犀,还要担心顾如初的反应。

顾如初看着她疲累的小脸,强制性地让她去睡了,他去哄两个小孩子睡觉。

看着盛天睡梦里还带着防备,皱着眉给他盖好了被子。

众人都以为他和文犀很相爱,实际上,文犀根本就不爱他。

文犀喜欢的,一直是他的表格。

她只见过他一次,她说,那就是一见钟情。

那时候,顾家跟陈家常常有聚会,顾格对陈希总是格外照顾。

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大人看着,总会做一些乱点鸳鸯谱的事情。

比如要给顾格和陈希订婚。

其实不过是大人的一句玩笑,可是文犀不知道,却当了真。

那时候她又被人挖出了园丁女儿的身份,在学校备受嘲笑。

他在阳台找到她的时候,她喝的酩酊大醉。

其实顾如初不确定那一天,文犀知不知道那个人是他。

或者,她又把他当成了谁。

总之他们两个就糊里糊涂地在一起了。

后来,陈希逼婚,文犀忽然离开。

他把一切都归咎于陈希的逼迫。

其实,在顾宝贝出生之后,他就从顾格那里知道了当年文犀出走的真相。

顾格说文犀是因为他而走,如今看来,是因为孩子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她看到了陈希和顾如初的婚姻,深知自己是进不了这样的家庭的。

为了保全孩子,她选择了离家出走。

顾如初将盛天的模样照下来,发给顾格。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在他范围之内了。

他回到主卧,看着床上翻来覆去烙饼的某女,微微一笑。

这才是他应该负责的人啊!

兜兜转转,到最后,还是他们在一起。

忽然想起那年家族聚会。

陈希踩到了餐桌的一角,身子一歪就滑了下去。

顾格离她最近,一把将她扶起来。

却撇着嘴走到他面前,“你为什么不管我?”

那嚣张的气焰,仿佛他管她,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那时候他想的就是,管你?

管你什么事啊?

到最后,还真的是什么事都管了!

顾如初轻轻地爬上床,将陈希抱在怀里。

“希希,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

“嗯……嗯?”

陈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顾如初笑着凑近了,温柔地吻在她的鼻翼。

“我们再要一个孩子,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受到一点的苦楚!”

陈希又是一愣,忽然一笑。

原来他是在意那件事啊!

她故意板着脸,思考的样子。

“可是女人生孩子,本来就很痛苦啊!”

“那是最后一步了,我们不到最后一步不就得了?”

“什么?”

陈希还没理解,他的唇已经吻过来。

后来陈希才知道,什么叫不到最后一步。

某天被压迫着摆出各种姿势的时候,陈希示弱了。

“老公,我们要个孩子吧!”

要个孩子,休息十个月!

顾如初想了想,“好啊!”

陈希松了口气,却被男人抱着直接压倒在床上。

“干嘛啊你?”

“你不是想要怀孕吗?我得更努力啊!”

陈希怒,你努力能不能把安全措施撤了?

……

四月之后,大着肚子的陈希靠着顾如初耍赖地不肯走路。

什么饭后要运动多久多久,她怀顾宝贝的时候,哪注意过这些啊?

“你生宝贝的时候就是没注意这些,才会难产!”

“哦,你是怪我喽?”

陈伊伊脸色马上就变了,似笑非笑地看着顾如初。

顾如初哪敢顶着火气上去啊,讨好地笑着。

“希希,再走一圈,我们就回去休息!”

陈希哼了一声,摆出老佛爷的架势,“起驾吧!”

“……”

不远处,顾宝贝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表示不屑。

刚刚爸爸不在,妈妈走得她都追不上了。

爸爸一来,就柔弱地走不了路了!

一边的盛天很是同意。

“女人啊,就是这么矫情!”

“对!”

……

“喂,你说谁呢?”

盛天话一说完,就撒开腿跑了。

顾宝贝放下手里的冰淇淋就追上去!

别看我们小公举才四岁,捍卫女性权威,可是一点不马虎呢!

陈希和顾如初看着自家风风火火的女儿,很是感慨。

不知道以后什么样的人物,能治得住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