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没关系,还有你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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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伊,那你调查我母亲的事情,为什么不亲自问我呢?”
她呆愣愣地,小.脸惨白,他却只是一笑,揉揉她额前的刘海,转过头继续看文件。
就是他这样风轻云淡的样子,才最让人惶恐岑。
她靠着背椅,整个人都僵硬了欢。
陈欣语是他的心病,是不能触碰的一块地方。她才恍惚发现,她做了一件蠢事。
曾经陈欣语自杀,陈俊雄被怀疑是凶手。是尤莘玉报了警,还请人故意将事情闹大,闹得满城风雨,将陈欣语自杀的事情坐实了,让陈孟鑫老爷子没有理由直接将陈俊雄送进监狱。
她多笨啊,故作聪明的报了警,却无意中触碰了陈少心里的禁地。
她再想到临走的时候,听人说刘慧自杀的话,她的心更是一沉。
迷茫的大眼睛定定地看了陈少几眼,他线条冷硬,幽深的目光落在文件上,对她的注视不闻不问。
昨天,他还抱着她百般温存,今天,她想要靠过去,却畏缩着他身边的低气压,不敢靠过去。
陈伊伊低下头,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紧锁着眉头,一张小.脸皱成了个白.嫩嫩的包子。
到了目的地,陈少放下手里的文件,侧头看过去。
那丫头还在那低头反省,身体缩成一团,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个无家可归的哈巴狗。
他挑挑眉,凑近了一看,才发现,这丫头是睡着了,怪不得一路上这么安静。
这几天积压了太多的工作,他看着看着就忽略了她,这丫头无聊了吧?
陈少伸出手想要揉揉她的头发,看着她睡得熟,转而搂着她的脑袋,让她轻轻地靠在他怀里,打横将她抱起。
直升机的噪音很大,为了不吵醒他,他硬是等飞机停稳了,才从机舱走出来。
S市临海,常年气候湿.润又闷热。陈伊伊很快就出了一头的汗,娇柔的小身体不自觉地推着陈少结实的胸膛。
他低头在她头上亲了一下,悠闲地往别墅群的方向走。
飞机停的地方是陈家私人园林的一大.片绿地上。不远处高低不同,错落有致的别墅,就是陈家的主宅。
数以万坪的大面积,四周都有守卫把守,端的是重门深锁。
这宅子借鉴了苏州园林的精致设计,将典雅大气的中国古典宅院与欧洲特色建筑融为一体,富丽堂皇又剔透玲珑。
宅子里分为左右两座,全是五层高的独立别墅,中西合璧的设计,美得如同一座座艺术品。
陈少看着熟悉的建筑,再看看怀里的女孩儿,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反而被一口气堵住了。
刚刚是他故意冷下脸,让她知道,不是他宠着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她年轻气盛,难免会一时冲动,考虑不周。
可是,世界上最悲惨的两个字不是爱过,而是后悔。
在陈家,他的母亲是禁忌,是人人不敢踏足的禁地。甚至在她去世后,陈家的所有下人都换掉了,就是怕老爷子触景伤情。
她总是没心没肺的,若是哪里惹得老爷子不快,他们的婚事就更没指望了。
陈少轻轻地摇了摇怀里的女孩儿,看着她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副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样子,轻轻的一笑,“醒了?下来,我带你去回家!”
“嗯……回家?”陈伊伊看看四周,没有立马反应过来,缓了缓,才倒吸一口冷气。
这里是陈家老宅?!
她长到二十一岁,只来过这里一次,就是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被尤莘玉带着,见了一下那位传说中的陈家当家老爷子陈孟鑫。
那是个眉眼慈祥的老头,笑眯眯的模样像个慈爱的弥勒佛。她记得那时候他一身藏蓝色的唐装,一身的贵气,可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吃饭的时候还让她坐在他身边,亲自给她夹菜。
她自小就知道这个爷爷跟他们不亲,从来对他的印象都是严厉冷硬的。那一顿饭却让她印象大为改观。
虽然后来尤莘玉几次叮嘱她,不要将这件事对别人说,自己也不要想,赶快忘了。可是她怎么能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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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爷爷可是跟她说了很多哥哥的事情啊!
陈伊伊靠着陈少站好,小手不自觉地挽上他的胳膊,整个人靠在他怀里。
“哥哥,我好.紧张!”
真的紧张,又要见爷爷了,可这一次,身份不一样了啊!
哎?
她疑惑地抬头,“哥哥,你这是……”带我见家长吗?
她说不出口,声音又很低,陈少没有听清,低声问了她一句。
她摇着头,心像是要送嗓子眼跳出来。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早晚要见公婆啊!加油,陈伊伊!加油!
她努力给自己打着气,没有注意到,一辆高尔夫球车渐渐地驶近。等她听到声音,一抬头,还没看清车里的人,就听到一声甜腻腻的呼唤。
“奕翊你回来啦!”
她皱着眉,一副老母鸡护着小鸡的架势站到陈少面前,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连表情都是认真严肃的。
车还没停稳,翟晋颖就蹦蹦跳跳地从车上跑下来,看清了陈伊伊,先是一愣,然后立马皱眉瞪眼,“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
“颖儿!怎么说话呢?”陈少冷冷地喝了一句,翟晋颖马上就眼泪盈眶了,“唔,奕翊,你吼我!你怎么能吼我呢?我们可是夫妻啊!”
陈伊伊真的很想翻个白眼给她,这人脑袋有病妄想症晚期了吧?幻想居然还说的这么真实,要不是她跟陈少已经领了证,还真的会被她的表情骗了!
看那泪盈盈的眼睛,那悲伤失望的情绪,那眼底的笃定,……
“啧啧啧……”陈伊伊咂咂嘴,对她不置一词。
算了,狗咬你一口,你还要咬回去?
她无所谓地转开了目光,仰着头看着陈少,“哥,我们走啊!”
陈少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没有听到,深邃的目光看着前边,仿佛在看翟晋颖,又好像再看天边的云霞。陈伊伊说了第二遍,他才回过神,点点头。
翟晋颖笑了,甩给陈伊伊一个得意的眼神,好像在说,看吧,他都不搭理你!
陈伊伊怒,嘟着小.嘴幽怨地低着头。又不知道想起来什么,忽然灿烂地一笑,主动握住了陈少的手,还“烂漫”地摇晃几下。
陈少看着两个互相较劲的女孩儿,很是无奈,刚要牵着她上车,眼角就撇到翟晋颖气冲冲地跑过来。
她穿着一步裙、高跟鞋,跑在草地上一扭一扭的,很是不便。终于,扭了第三下的时候,身子直直地摔了下去。还是一个四脚朝天的姿势,露出了性.感的蕾丝底.裤,司机立马就把脸转过去了。
她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是裙子太紧,她根本迈不开腿。
陈少更无奈了,感受着身边一道愤愤的目光,倍感压力地走过去将翟晋颖扶起来。
翟晋颖顺势倒在他身上,还一直嚷着痛。
陈伊伊冷着眼色,看着陈少将她抱起来,公主抱啊,要不要这么腻味啊?
哼,得意什么?他刚刚还抱我来着呢!
陈伊伊闷闷地上了车,还故意坐到了离那两个人最远的一排,继续闭目养神,哼,眼不见为净!
可是,刚刚睡了一路,现在哪还还困了?她闭着眼睛,却能听到前排那两个人撞死亲密的低语。
“奕翊,萝莉刚刚生了三个小宝宝,特别可爱!三嫂管我要,我都没给!一会儿她要是问你要,你也不要给啊!”
“还有七姑,她说明盛哥哥过生日要开一个party,都是圈内人,大家一起聚一聚,你说我们去不去啊?”
“对了,最近这段时间,你不在,我把天天照顾地可好了!你回去一看就知道!不要夸奖我哦,我会骄傲的!”
……
基本上都是翟晋颖在说,陈少偶尔应几声,可是听在陈伊伊耳朵里,就是,不舒服。
虽然她说的话好像都是一些家常。
或许正因为她说的是家常,才让她这么郁闷。
那是一个她完全不了解的世界。
陈家的一切
,她作为陈家人都很陌生,然而,她却如鱼得水,跟陈家的人都相处地极好。那个她口中的七姑大约是是陈家的一个表亲:如今响彻律师界的第一把交椅,冯楚明。而她的儿子莫瑞希是南方某省的头头。
冯楚明无疑是一个优秀的女人,丈夫早逝,让她独自扛起生活各个方面的压力,人也变得极为孤傲,很难亲近。
可是,听翟晋颖的语气,似乎她们相处得不错。
对她的话,陈伊伊当然不会什么全信,可是心里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睁开眼,看向前座。
翟晋颖腻在陈少身边,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说着这一段时间在陈发生的事情。
陈伊伊冷冷地勾起嘴角,她怎么觉得翟晋颖是故意在她面前说起这些的呢?
若是故意,那她目的何在?离间?
陈少不止一次跟她说过,翟晋颖有遗传性精神病,可是她每一次看到翟晋颖,与她目光交汇,她总有种藏得很深的感觉。
她让她看不透。
陈伊伊叹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去想翟晋颖。她还要感谢翟晋颖,这货一出现,她反倒对见到爷爷的事情没有那么紧张了。
陈少余光注意着后面的小人儿,一会儿凝神思考,一副放空的表情,一会儿又哀声叹气,生不如死的样子。
他摇摇头,看着越来越近的庭院,表情庄重而严肃。
高尔夫球车停了下来,陈少先扶着翟晋颖下车,再想去牵着伊伊的时候,她已经利落的跳下车,站在一边笑着看他。
笑容甜甜,乖巧可人。
可只有陈少知道,这丫头一有机会不知道怎么跟他折腾!
庭院附近就有佣人,陈少唤来几个佣人扶着翟晋颖,然后强硬地牵着陈伊伊的手往里走。
这园林建筑越走越觉得别有洞天,谁会想到,在一片精致的小别墅里,有一个古色古香的四合院?
绿树绕墙,朱红的大门大开着,透过院子里的错落有致的花架草木,隐约可见那雕花的窗棂,粘着画着年画的白纸。忽然跳脱了现代建筑,有种穿越的感觉。
陈伊伊好奇地看着这建筑,那一次,她都没有到这里来过,原来,这里才是爷爷住的地方啊?
想到那个慈爱雍容的老人,她微微一笑,这里的环境,感觉挺适合他的气质。
翟晋颖想要跟陈少和陈伊伊一起进去,被管家拦住了,看着陈少颀长的背影她愤愤地跺跺脚,让佣人扶着离开了。
走到了大堂,里面放这几张红木桌椅,一看就知年代久远,说不准还是哪一年古董,价值连城。
陈孟鑫已经坐在主位上等着他们。
他比三年前看着更加苍老了一些,那鬓角的头发全白了,还是一身华贵的藏蓝色唐装,只是身姿不复当年健硕,佝偻着腰背。手边一个镶金的拐杖闪着幽幽的冷光,让陈伊伊莫名地觉得背后发寒。
陈少恭敬地喊了一声:“外公。”陈孟鑫点点头。
陈伊伊也跟着他低低地喊了一声,“爷爷。”她一直都是以爷爷称呼他的。
大厅里陷入一阵大写加粗的尴尬沉默。
这种静谧有种让人窒息的力量,陈伊伊几乎立刻就知道了,老爷子的意思。
陈伊伊脸色变了又变,陈孟鑫才慢悠悠地开口,“你还知道我是你.爷爷?”
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让陈伊伊的心更加吊起来。
陈少握紧了她的手,让她靠在他身边。
那温热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将温度传递给她,仿佛在说,别怕,有我。
陈伊伊的心立马就安定下来。
没关系,还有哥哥在啊!
她定定神,迎着陈孟鑫审视的目光,柔柔地一笑,“其实,我更想叫您外公。”
陈孟鑫面无表情的脸像是变戏法似的,一下子就笑开了。
只是那笑并不是爽朗的笑,像是阴雨天的雷声,让乌云密布的天空更加可怖。
他笑得嘲讽,仿佛在嘲讽
陈伊伊的不自量力。锐利的目光却落在陈少身上,“陈奕翊,你知道我不会同意你们的事情,还敢把她带来?谁给你的胆子?!”
他说着,一拍桌子,几个彪形大汉从屋子角落里忽然围上来。
陈伊伊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几个面露凶光的男人,那狰狞的脸色,不就是那一次在酒吧要对她不利的男人吗?
他们不是被哥哥动用手段进了监狱,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她放开了挽着陈少胳膊的手,巴掌的小.脸惨白惨白的,大眼睛瞪大了,满满都是惊诧。
“伊伊,你……”
“伊伊,你知不知道,你长到这么大,已经是我的恩赐。”陈孟鑫端起一杯茶,一副悠然的样子,那说出口的话,却带着无限的杀伤力。
他说地轻松,可是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今天和谈不成,他动用武力,也不会让他们在一起。
陈少强硬地拉着陈伊伊的手,俊朗的容颜面不改色,对于陈孟鑫的恐吓毫不在意。可是陈伊伊却很是抵抗他的触碰。
她很怕这种带有暴力色彩的画面,或许是小时候的阴影,她看着那些人脸上,胳膊上的伤疤,就觉得心惊肉跳。
她不懂,为什么安娜派的人,会出现在陈家,她也不懂,为什么哥哥已经收拾的人,还能这样自如地出入。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一切,都是陈孟鑫算计好的,而她和陈少,不过是他玩弄于掌心的小角色。
陈伊伊现在才知道,陈家的这个家主的手段和算计到了什么程度。
“既然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听伊伊叫你.爷爷,那,我随着她,叫你外公好了!”陈少说地也是风轻云淡,拉着陈伊伊的手.感受着她的颤抖,握的越来越紧。
“呵!”陈孟鑫冷冷一笑,随意挥了挥手,那些健壮的男人就挥舞着拳头打过来。
陈少也不跟他们打,只是护着陈伊伊,出拳也不甚凌厉,悠哉地像在等什么。
陈孟鑫笃定了他们今天走不出去,只是端着茶在一边看。
那群人毕竟忌讳着陈少的身份,不敢真的把他怎么样,陈伊伊又是个女孩儿,他们也不至于真的对她下手,两伙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陈孟鑫手里的杯子摔在地上。
“陈奕翊,你这个孽障!”
管家刚刚得到了消息,附耳跟陈孟鑫说完,原本淡定的老爷子一下子炸了。
他一出声,手下立刻停了动作,退到一边。陈少也搂着陈奕翊站定了,脸上依然是那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你竟然敢卖了你的股份!”
陈孟鑫没有想到就在刚刚,陈家总公司的高层会议上,来了一个人,自称是公司的股东,要求行使股东权利。
公司的人员检查了文件才知道,他手里握着的,居然是陈奕翊的股份!
陈家集团的大股份一向都在自家人手里,陈少如今一下子送出去百分之二十,对于高层以及原本的董事会结构极为不利。
陈孟鑫气得拿起茶壶就扔向陈伊伊,都是这个不要脸的野种,勾引了他听话的好孙子。
陈少轻松地抱着陈伊伊躲开了那茶壶,昂贵的紫金茶壶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有的还沾着茶叶。
陈少冷冷一笑,“爷爷,以后,你不用绑着我了,好好的研究如何收回陈氏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好!”
说着,他强硬地搂着陈伊伊往外走,陈孟鑫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手背青筋凸起。他竟然输给了他一手养出来的孩子!
他不说话,没人敢动,陈少和陈伊伊就这么走出去了。
看着陌生的园林,陈伊伊对刚刚发生当一切还是很后怕。
“哥哥,我们要去哪啊?”
“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