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4.已故

就连他们这些旧部，都只是隐隐知道公主所去的大致方向，而不知道公主具体在何方。

没想到“燕然”，居然就是大家遍寻不得的仙界公主。

程子颜突然红了眼眶，看着楚言兮的脸，涕泗横流。

她挣扎着从床榻上下来，程子颜跪在地上，虔诚道：“公主殿下，我是程子颜，陛下的谋士之一。多年来一直被国师囚禁于地牢，适才冒犯了，公主见谅。”

楚言兮对这个烈性的女子，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倾佩，忙收了凤凰火，把程子颜拉起来，坐到塌上。

“不，你是我父亲的旧部，自然也是我的长辈。不若叫我名字就好。”楚言兮微笑看着程子颜。

对方开心的点点头，这么多年的地牢经历早已令她身心不免灰暗。现在能够见到一个故人，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小公主，程子颜内心是不可扼制的兴奋，脸上也多了一丝笑意。

“那你为何会沦落到国师手下？”楚言兮问道。

“我是主上座下的谋士，仙界遭变的时候，诸神陨落，我也未能幸免，流落到四大帝国。受了重伤，这么些年一直东躲西藏。”

说到这里，程子颜的坚定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神伤：“后来，那国师在白虎帝国作威作福，我看不下去，于是想要刺杀国师。那国师原是没有实力抓住我的，可是我却不知当时国师身边已经有了卫如柳这样一个达到神质修为等级的人。”

程子颜缓缓对楚言兮讲述了一番之前发生的事情。

她被捉住之后，国师为了让她透露仙界公主的去向，便把她关在了那终年不见天日的地牢，不断对她施以酷刑。

程子颜分明知道楚言兮大约的去向，但却一直不肯透露分毫。

她被关押在地牢深处，饱受酷刑，却依旧对楚言兮的下落守口如瓶，也是难得的衷心之人。

楚言兮听了久久不能平静。

虽然程子颜讲述的语气一直十分平静，但是楚言兮依旧能够从这故作平淡的语气之中，听出那诸多的痛楚。

难怪当初国师对程子颜的身份一再隐瞒，不过是因为还没有从程子颜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罢了。

现在楚言兮真的是恨不得倒回去，多折磨国师一番，才对得起如程子颜这般被他折磨的人。

死，对这种人来说，还是太轻了。

墨凌潇坐在一边看着楚言兮脸上愤恨难平分模样，伸出手，把楚言兮的手包裹其中，捏了捏。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墨凌潇知道，楚言兮明白，他在说，我在，一切都过去了。

楚言兮回握住紧握着自己手的有力手掌，内心终于平静了几分。

“对了，公主，”程子颜道，“我还知道一个消息，想必对你有用。”

“是什么消息？”楚言兮问。

“之前我在地牢深处的时候，周围牢房之中关押着许多国师从各个世家抓来的亲眷。”程子颜说道。

听到程子颜这么说，莫语和他父亲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她们现在怎么样了，都到哪里去了？”

但是程子颜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摇了摇头。

“是你不知道，还是……？”

“她们已经全部都被国师炼成了药人。”程子颜的话中，尽是悲痛。

她当初和那些亲眷也相处过一段时间，都是无辜之人，却无端被命运迫害至此，当真是天道不公。

听到这个消息，莫语两人只觉得晴天霹雳一般。

莫父一瞬间连站都没有站稳，被白笙眼疾手快的扶住，这才没有摔倒在地。

莫语茫然的眨了眨眼，素来活泼的双眸中，此时完全失去了焦距。

泪珠从他的脸庞缓缓滑落，但是他却像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般，只是定定的看着程子颜。

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得在场所有人心里都是一紧。

但是还没等几人出言安慰，他却突然一言不发的跑出了房间。

花落立刻追了出去，两个人转眼便没了踪影。

程子颜继续说道：“当时我与一位名叫苏子梨的女子被关之处，仅有一墙之隔。”

听到苏子梨这个名字的时候，莫父的眸中突然泛起了一丝光亮。

“她可是留下了什么话？”

“两位是……”程子颜迟疑。

“子梨，是我的结发妻子。”

“原来如此。”程子颜点点头，“子梨身子虚弱，被关了那么久，早就到了油尽灯枯之时，她听到了卫如柳审我，知道了我是仙界之主的旧部，于是便临了之前，把神器的下落告知了我。希望终有一日，神器能够重回小公主手中。”

一开始，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两人互相结实，也算难得的同伴。

他们相互依存，高谈阔论，唯独对自己守着的秘密只字不提。

当时的苏子梨，早就到了油尽灯枯之时。她本以为自己会带着自己守护的秘密撒手人寰，却没想到会听到程子颜是仙界之主的旧部。

在最后的时光里，把莫家守护神器的所在，告诉了程子颜。

莫父怔怔的问道：“神器现在何处？”

“在城郊的九里山。”程子颜说道。

“九里山……”莫父喃喃道，“子梨之前，最爱去那踏青。山中中年雾气缭绕，常人难以出入其中，但是她却说自己最喜欢那的山水，对那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

从前那些美好的回忆便倾崩如山洪，不知不觉，莫父已然老泪纵横。

“公主，我莫家保管的神器，名叫天山斧，拥有分天地、穿梭太虚之力。”莫父对楚言兮道，“只是九里山的雾气缭绕乃是仙界秘术，很难逾越，只有子梨知晓化解之法，就连我也是不知道的。”

楚言兮点点头：“伯父放心，我去一试便知。”

“若是去九里山，现在是不行的，必须得等正午太阳最盛之时。”莫父道，“公主现在可以先做准备，时间差不多之后再前往。”

“我陪你去。”墨凌潇拉着楚言兮的手道。

“也好，”楚言兮道。

她又看向程子颜：“程姨，在屋中久坐不利于你养病，出去走走，晒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