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有。

这缕游魂被他事先隔离了,在禁制没有接触的情况下,他不该和本体融合。

可是眼前的男人绝对是夜剑寒。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时之间想不明白,楚暮云能做的只有静观其变。

短暂的讶异之后,他黑眸平静下来,一片沉然之色。

夜剑寒一直看着,却只觉得心脏猛跳了一下,那要命的诱惑力扑面而来,真是让人着迷。

他终于碰触到了这个男人,冷玉一般的肌肤如同他想象中一般,滑润却并不过分柔软,看起来脆弱至极可其实又蓄满了力量——那是隐藏在这荏弱外表下的来自灵魂的力量。

夜剑寒也不解释,只这般用手指抚摸着他,一点又一点,一寸又一寸,缓慢又磨人。这像是一场对弈,到了最紧张的时刻,谁先出手都是暴露了心思;而不出手,这漫长的对峙又会将人的神经绷到极致,像钢丝绳一般,断是断不了的,可是却为因其锋利而伤到其他。

被人这样刻意的撩拨着,楚暮云面上连半点儿情动都没有,他冷静的看着他,声音一如寒山上的积雪,冷得让人头脑清醒:“这就是你的感谢?”他轻笑,嘴角带着丝讥讽与嘲笑。

夜剑寒很清楚的知道他是在激怒他,很惯常的手段,也很好用,人在生气后总会不受控制的暴露出破绽,谁都不能例外。

他看得透自然也该躲得过,可是他不想。

这言语这表情撞到他胸腔的一瞬间,勾起了他心底最隐秘也最强烈的那丝欲望。

仿佛在无数岁月之前,这个男人也曾这般,已经躺在他身下了,被侵犯被羞辱了,却还冷眼看着他,用着高高在上的姿态,继续怜悯着他。

似乎他所有的心思他都看得见,他做的所有一切他都一清二楚,只不过是因为宠爱,所以纵容。

哪怕是养出了这样一个狼子野心。

夜剑寒忽地低头,用力吻住了他。

他的唇很热,楚暮云的唇却凉的很,大概是太过体虚,那唇瓣轻的像是一层薄纸,不过分蹂躏都憔悴的不堪一击,若是用力啃咬,只怕会伤上加伤,一片狼藉。

夜剑寒却只想看他乱七八糟的样子,越堕落越好,越失态越好。这心思很偏激,很病态,因为得不到,因为征服不了,因为自始至终都没法拥有那颗冷漠的心,所以……哪怕是恨也好,总得让他眼中有他。

这样的念头不属于夜剑寒。夜剑寒很清醒的知道,自己没理由也不应该对他有这么深的执念,但是挡不住。

扑火的飞蛾是不会因为火焰的炽热而停下翅膀,它只会更加贪婪,因触碰到了渴望的温暖和明亮而飞的更快。

夜剑寒的吻算不上温柔,但技巧却好得不像话。楚暮云眼底仍是一片清明,只是唇瓣却被蹂躏出了鲜艳的色泽,苍白的面颊也升起了一抹绯红,他微喘着气,姿态脆弱到不堪一击,但骨子里的强大却突破了身体的桎梏,覆盖到了整个空间。

夜剑寒嘴角轻扬着:“你这样只会勾起男人的征服欲。”

楚暮云沉声不语,他并非不想说话,实在多说一句话都是折磨。

他要保持清醒,若是昏睡过去,肯定会错过非常重要的事,从而落了下风。

在夜剑寒这里,示弱可以,却不能真的弱,因为他就是一匹狼,凶狠而饥饿的眼神时刻盯着猎物的破绽,只要捕捉到,那就是致命一击。

楚暮云不出声,夜剑寒也没再拿言语激他,只是亲吻得越来越过火,明晃晃着轻薄着他。

楚暮云缓了口气,终于蓄积了点儿力量:“我不在意这些。”

他指的是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身体上的羞辱对楚暮云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别说是这样的撩弄,即便是夜剑寒真的强了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夜剑寒微微笑了下,手下的动作却更加放肆了:“可是我在意……”

楚暮云眉峰蹙了蹙。

夜剑寒含着他白皙的耳垂,暧昧道:“我想上你,想了太久了。”

他这话压低了声音,音线沙哑性感,带着绵绵情意,倒像个被迷昏了头的少年,为了能尝到心上人的滋味,不顾一切。

楚暮云心思微动了一下。

“零零,暴食的头像是什么情况?”

零宝宝:“亮、亮、亮……了好多!”

楚暮云愣了愣。

夜剑寒细致地,轻缓地,像是在亲吻着被供奉的神明一般,用心到了极点:“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楚暮云因为某些地方被侵入而倒吸了口气,他根本不能开口,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夜剑寒慢慢地磨着他,耐性好得不像话:“凌沐、沈云,都是假的吧。”

他猛地一用力,看这身下人快要撑不住的表情,只觉得胸腔里溢满了难以言说的满足感,声音里也因此而越发温柔:“你到底是谁?”

楚暮云死咬着下唇,无声地承受着。

夜剑寒又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可惜,楚暮云连一个字都不会给他。

漫长的一夜。虽然到后头楚暮云已经彻底撑不住了,可自始至终,除了那勾的人疯狂的极度压抑的呻吟声外,楚暮云没有和他说一句话,更没有回答他任何一个问题。

天亮之后,楚暮云仍旧保持着清醒——这实在太难了。

但是很值。

昨晚那折腾死人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发白肤的小少年,约莫有七八岁的模样,安静地睡在那儿,宽大的衣服附在小小的身体上,好看的像个瓷娃娃。

果然……是这样吗?

楚暮云心中有了定论。他靠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男孩乌黑似绸缎的长发。

过了不知多久,这孩子猛地睁开眼,眸中有一丝迷茫,接着这双黑曜石的眸子里蓄积了愤怒,他起身,瞪着楚暮云。

楚暮云对着他笑了笑,这笑容虚弱但却非常温和:“让你受苦了。”

说完这话,他面色又白了白,喘息的声音让人听了都分外难受。

男孩到底是心疼他的:“你怎么了?”

“啊……”他似是忽然意识到自己居然能说话了,错愕地低头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人了!

第195章

错愕之后就是喜悦,小少年显然是想当人很久了,能说话能走路,行动这么方便灵敏,他简直不要太高兴。

只是那爱矜持的小性子却是一点儿没变,他兴奋的恨不得跳三跳,只是有楚暮云在,还是要端稳了架子,强压着心头的喜悦,硬装出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

殊不知他这样楚暮云也是一眼看透,倒觉得他可爱得紧。

怎么长大了就成那副德行呢?

楚暮云微微叹息,这一下却是牵动了身体的痛处,他一弯腰,胸膛不正常的起伏着,接着剧烈的咳嗽起来,那劲头似是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

已经被药物弄成这样了,还被折腾了一宿,楚暮云没昏死过去,已经是意志力强大的可怕了。

他这一咳嗽,夜蛋蛋立马看过来,眼中喜悦散去,爬满了担忧:“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虚弱?”

他有些笨拙地给楚暮云顺了顺后背,似是想给他缓解下痛苦。

楚暮云缓了缓,总算不再咳嗽,可嗓子还是沙哑的厉害,他低声说道:“能帮我倒杯水吗?”

夜蛋蛋连忙说道:“你躺好,我这就去。”

小少年生得好看,又单纯干净,虽有些爱装大人,但在一片拳拳心意下,只越发的招人疼惜。

楚暮云这日子竟一下子松快多了,有了个小家伙忙前忙后,他甚至想办法做了些解毒的药,虽效果一般,但也聊胜于无。

夜蛋蛋却是大度得很,瞧着楚暮云身体不好,半点没提碧血池的事,只小心翼翼地照顾着,无比贴心。

这天得了闲,楚暮云精神好些了,看这忙前忙后的小少年,拿话逗他:“我诓了你,说好的事没做到,你不气吗?”

夜蛋蛋瞪他:“气!”

楚暮云弯唇笑了笑:“既是生气,又为什么费心照顾我?”

夜蛋蛋把煮好的药端来,却是懒得回答他这个问题:“吃药了。”

楚暮云瞅瞅那黑漆漆的一碗药,心里微叹……面上却不显,规规矩矩的一碗干的,颇为凛然大气。

只是心里却是愁得恨不得把碗给摔了,这药是他自己配的,实在是材料有限,加上没力气开炉炼丹,所以只好生喝了,这苦味,啧啧,说多都是泪。

夜蛋蛋看他喝完,嘴角极轻地扬了扬,接着如变戏法般的拿出两粒红彤彤的果子,也不多说,直接塞进了楚暮云的嘴里。

楚暮云被弄得怔了怔,但很快那果子的甜味遍布了口腔,将舌尖从苦涩的地狱里拯救出来,似是连心都跟着甜了甜。

夜蛋蛋低头收拾着药碗。

楚暮云笑了笑:“谢谢。”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小少年的耳朵尖都红了,他更不抬头了,拿着碗转身走人,走远了才闷声扔了一句:“你没诓我,等你身体好了,不带我去碧血池才是真诓了我。”

他说完便快步出了屋,这面皮薄的……真是太可爱了。

楚暮云笑得实心实意,看了看床边落着的几枚果子,放到手里把玩着,却没舍得吃了。

这外头全是竹林,想找个可口的果子可不是件容易事,虽说阿蛋有了力量,但到底没系统的修炼过,顶多是比普通的少年多些力气。

天色暗了之后,楚暮云十分惋惜地叹了口气,傍晚出去的小少年,回来就成了狼。

夜剑寒推门进屋,恰好捕捉到了楚暮云嘴角那一闪而过的笑意:“你可真是喜欢小孩子。”

楚暮云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难不成还会喜欢你吗?”

夜剑寒一把将他抱住,埋在他脖颈里深吸了口气:“为什么不试试?”

楚暮云一脸漠然:“试不起。”

夜剑寒的手已经不老实地伸进了衣服里,捏了捏那不该碰的地方之后,他轻声道:“我定不会负了你。”

楚暮云只给了他一声冷笑。

夜剑寒也不是那会说软话哄人的,他时间不多,好不容易出来了,总得做点儿什么。

楚暮云白日里养的精神,生生被晚上的夜剑寒给折腾个精光。

说实话,楚暮云完全不清楚这家伙在抽什么风,他并不是贪享肉欲之人,更不是个会谈情说爱的,而楚暮云甚至都没正经攻略他,可这家伙就自顾自的深陷其中了。

这么聪明的人做这么傻的事,楚暮云想不多想都难上难。

可说他演戏吧。零宝宝都已经开始怀疑人生……嗯,是系生了,那头像跟做火箭一样地突突突直亮,半点儿含糊没有。

他是真的喜欢楚暮云,不……是爱着,可是到底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