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她和当家的窜好说辞,就嚷嚷被秦叶子听见了。

“娘,你是给曜子提亲去了么?”

庄詹看秦叶子脸色不好,更是生气自己怎么就听了自己这糊涂媳妇的话。“叶子,是爹糊涂,这事爹给你赔罪。”

“是我!”李氏看自己男人话都说不清楚,决定豁出去了。“曜子他,喜欢许夫子家的女儿,就那许秀儿,他打小就嚷嚷着要娶她,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了!你少说两句!”庄詹一看秦叶子仿佛要哭出来的模样,当即就急了。

“怎么说。我今儿个就把话说清楚!”李氏抓起秦叶子的手。“叶子,是娘想岔了。以为那许家对咱家也有意思,瞧着曜子不是喜欢他家闺女,就自作主张想要去提亲,没想到这许家这么不要脸皮!还说等曜子考上举人了才说这事!”

李氏本来想跟秦叶子解释的,但因为心里头生气,没忍住就跟秦叶子抱怨上了,还是庄詹暗中推了她两下,她这才反应过来。

“但娘也不亏待你。娘养你九年,你喊我一声娘,我也不能这么没良心。娘本想着,你给娘当女儿,这往后婚嫁,娘也定有办法把你办得风风光光的!”

秦叶子听着李氏的话,受不住了掉了一滴泪下来。

李氏也急了,连忙推开床头的秦春子,挪到秦叶子的身侧抱住她。“可娘现在明白了,是娘糊涂。你就和曜子好好过日子,娘不折腾这些了。你就是我庄家的媳妇,你别急,你原谅娘一回。”

秦叶子曲起膝盖,将脑袋埋在了自己的膝盖间,哭着不说话。

“叶子,叶子你别哭。”

“哎呀!”庄詹急得跳脚。“这!你别哭!爹给你做主!这曜子要是敢不待你好!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爹,娘!”秦叶子埋着头喊他二人。声音中还带着哭腔和梗咽。“曜子他添户籍,把我认作他妹妹了!”

“你说什么!”

李氏吓得从床上站起。“这不可能!这,他一个人怎么可以把这事办了!叶子,你从哪听说的!这,里正得经过村里头同意……”

“他就是找里正办的。”秦叶子抬起头,小脸上挂满了泪珠,她抬头仰着天,像个孩子似的大声哭泣。“县官让他办这事才给他推荐信,他就把这事办了!”

秦叶子不得不承认,庄曜玥非但自己把这事办了,还拿着推荐信跑了。

李氏一听此事有县官插手,一个妇道人家当即不知如何是好,话也不敢多说。

反倒是庄詹,一下子就被点燃了。“胡闹!这高熏就没一条律法说不能买童养媳的!什么县官!竟办这糊涂事!”

“当家的你小声点!”李氏气得打庄詹。“别被人听到。”

“难道还不是!这曜子、这曜子也是,说都不说!这小子,原来是拿着推荐信跑了!”装张怒火攻心,气得脚步不稳,李氏见了连忙扶住他。“我、我没生出过这样的儿子!”

“当家的!”李氏也生气了。“这曜子不说,指不定有什么难处!县官是什么人,他要是说话,谁敢说个不字!更何况,这事关前程……”

李氏话还没说完,秦叶子哭得更大声了。

昭显存在感一般。

“姐!”秦春子看秦叶子伤心,心中着急,有知道自己没有法子帮她。情急之下,也跟着抹起眼泪来。

“叶子。”李氏这才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过分。她又连忙抱着秦叶子安慰。“秦叶子,你别哭。这事爹和娘也没法子……”

“你!”庄詹想说话又被李氏给瞪了回去。

“你放心叶子,往后你就是我们家的好女儿。”李氏依旧努力说服。她眼尖的看见一旁的秦春子,也一把揽了过来。“这春子也是,是我们家的二女儿。你放心,我们家不会待你不好的。”

秦叶子将头靠在李氏的肩膀上,泪流不止的同时,却悄悄的朝秦春子竖起了大拇指。

秦春子正伤心着,看着自己姐姐竖起的拇指,明明应该是表达的高兴,可姐姐却流着泪。

秦春子想,大概,我穷尽一生也无法了解我的姐姐。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她可能也已经习惯了,没有人理解的活着。

又是一次科普(非常重要,红线标粗)

高熏朝堂以六卿封疆治国,分六部,却非疆王,仍属官职上朝为政。四品以上官员,可议朝堂事,提议书,却不可上朝面圣。

六卿中,各有一位一品卿员。拥有本卿最高官职,统帅卿部,管理隶下。如今的上三卿,则是白家、萧家、墨家,三家为上。下三卿,则是南家,董家,关家当政。

六卿一品以下,各部设有吏、户、礼、兵、刑、工六司。每司各有两位二品官员,一位三品官员。只行政不执事,无属权。其中,两位二品官员,由皇帝认命一名,卿部内自我推荐一名,剩下一名三品,则是由其它卿部挑选合适优秀的人才担任。

其余官员,如太傅、左右侍郎等,皆属三品。由皇帝亲任。皇帝可对四品以下官员行驶独立权,即自由任命,自由撤职,可不经六卿。但所任命官员,仍归六卿分管。

和其它国家不同,高熏治国历史悠久。各辖地之间的官员都拥有很大的自主权。文官拥兵,武将在官员之下。

第91章 庄侍郎和庄礼司

四年后。.|

万治五十一年,冬,大寒。

恍若一夜之间,京城被大雪覆盖,一片白皑皑的景色。各家各户忙着门前扫雪,寂静之下又多添了几分忙碌。天明吏部司中,两位身着淡红色官服的官员促膝而坐,书案上是展开的新折子,旁边还堆着整整一大摞。

左边那位官员,是下三卿天明吏部二品官员杨鸿,他本人混迹官场多年,由科举出,奉皇上命,在天明当职二十来年,如今已是临近耳顺。许是劳累的缘故,他略显消瘦,皮肤褶皱明显,胡子花白,说起话来时常也是长辈做派。

右边的那位,是同卿隶下新县官蒋陶,临近不惑,一朝中举,正值卿部挑选人才之际,奉命前往县下为官。

今日,正是他来各部报道之时。大雪封路,车行不变,杨鸿便多留对方小坐半饷。

“大人日夜繁忙,下官叨扰了。”

“无妨。”

杨鸿关上展开的折子,手边陶壶的水正烧开。他从旁挑了两个茶杯,拿起湿布,泡起茶来。“蒋大人是瑞丰县人吧?”

“是,下官自幼在瑞丰长大,此番也是得原县官举荐,这才有幸到瑞丰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