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几岁了!”

“赖赖十岁哦!”喜欢谎报岁数的秦赖赖伸出自己两个肉掌。()

“你别闹!”着急上火的韩景又一次吼了秦赖赖,他急切的看着明月。“你快回答我!”

明月很想回一句:关你什么事。

或者问一句:你问这个做什么。

或者走高冷路线:你问我就必须答你吗?

但是,介于韩景的表情太过恐怖,明月咽了一下口水。老实回答。“三岁。”

没错,这个小恶鬼才三岁!就能把人折磨得连自己亲娘是谁都忘记!

韩景只觉得血液上涌直冲头顶,两边手都发冷发颤。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的,但是他控制不住。

“景儿,这是怎么了?”韩老夫人难得见孙子失态成这般模样,便皱着眉问他。韩老夫人不怒自威的本事那是久经商场无形中练出来的。光是这一问,便足以让韩景手足无措。

韩老夫人觉得不妙,又细细打量了一下秦赖赖。

是个精致可爱的小娃,瞧上去很是富贵。

韩老夫人看着喜欢,不免多瞧了一会,这一瞧,突然瞧出了问题。先前也说了,韩景自小就跟在韩老夫人身边,若说韩景小时候的模样,没有人比疼爱孙子的韩老夫人记得更清楚了。

韩老夫人又看了看孙子,又瞅了瞅秦赖赖。

额头对上了,眉毛对上了,鼻子对上了,嘴巴对上了。便是除了那双桃花眼,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韩老夫人脸色煞白,指着韩景。“你、你给我老实交待!”

“祖、祖母……”

做贼心虚的韩景脑子一片空白。交待什么?他自己都是懵的。

韩老夫人起身。“先与我回去!”

韩老夫人说完就走,韩景脚步跟着祖母,手却一度朝秦赖赖伸来。秦赖赖小朋友很是嫌弃的扭过头,抱紧了明月的脖子。

韩景见被拒绝,祖母也走远,无奈只能连忙跟上。

秦赖赖小肉包目送他离开,也朝他的背影挥了挥小胖手,嘴里说的却是。“月月姐姐,他们好没有礼貌,人家爷爷都会辞别呢!”

听着评价的韩景在与周道仁同一位置差点滑了脚。

韩景回了韩家,便被勒令在大堂跪着。韩老夫人大动干戈,直接把全家人都叫了过来。韩景无论怎么被韩老爷抽打,就是咬牙不说话。还是韩老夫人把阿大叫了过来。

阿大老爷夫人的话也可以不听,但没法不听老夫人的。先前,韩老夫人体谅韩景在瑞丰被庄侍郎扣押吃了苦,因此,对听风的事情也很是包容。

可当她看到和自己孙子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孩子后,她就包容不下去了。

她自以为孙子是个担当的,不至于犯那样的糊涂。可是如今看来,真是糊涂极了。再结合孙子不愿娶妻,韩老夫人觉得自己又快要发病起来。

阿大哪见过这样的阵仗,面对威逼,靠着主仆轻易坚持了一会,然后就都招了。可是他知道的也不是很明了,所以故事就止在‘公子临行前跑回县城,可不知怎么就这么一个人又跑回来了’。

听了一半故事的大家伙开始逼问韩景,究竟为什么。

韩家虽然面上平静。妾室看上去也是个安份。可架不住人总是会嫉妒,好不容易得了点机会,自然是煽风点火,极尽努力的挖苦韩景。

此时的韩景,已经成为醉酒犯事、玷污人家姑娘、还不负责任逃跑的负心人了。

以为这就完了?

不,他们开始听韩景的另一半。

韩景说完感受这仿佛冻住的沉默,真心觉得,还不如就让大家认为自己是负心汉呢。

原来,咱家韩大公子被姑娘算计错误失了身。

原来,咱家韩大公子对姑娘好姑娘并不稀罕。

原来,咱家韩大公子想孩子姑娘却速度打掉。

原来,咱家韩大公子,在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啊!

韩老夫人一个没绷住,带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众人尴尬的跟着笑。

要不怎么说,斗了这半年,韩老夫人还是很欣赏听风东家的。韩老夫人骨子里就是个爽朗的性子。一听自己自视甚高无所不能的孙子被姑娘落了脸面,就止不住地觉得有趣。

这一听,她反倒不生气了。

在这件事上,韩老夫人和韩夫人,二人更能体会到这种感觉。毕竟都是大商户里出来的姑娘,看问题的角度可能更倾向自己,因此也更能了理解秦春子。没有感情,哪能就这么嫁了,旁的小姐还好说,对方却是个有能力能够撑起几处大酒楼的人,只要看不上,自然是不想嫁的。

但看她还是生下了孩子,想来也是个善心人。

高熏重礼,可礼这一字,却是有下至上的。如果说,故事里的秦春子,只是一个乡野小姑娘,他们更多会注意的,是她的手段,和拆散父子人伦的恶毒。可若秦春子是掌管十几家分店的酒馆东家,这份苛责便要轻上许多。

再者说,读书人重礼、官户人家尊礼,而他们商户,一向不大把这些事情看得太重。

跪在地上还被嘲笑的韩景也不知自己是个什么情况。他气极了,恨不得把秦春子揪出来和她大骂一场。可他又庆幸极了,止不住想要和祖母娘亲一起发笑,谁能想到,他韩景已经有了个三岁大的孩子。

一想那孩子软绵绵,小脸乖巧的模样,他便心中欢愉。

“明日一早,便以韩家名义派贴给听风小东家,便说昨夜临行未辞甚是失礼,请他来府上一躺。这孩子,老妪一个人说像也不算,大家一起来瞧瞧,看看对不对再说。”

韩夫人即使心中已经有了八成认定那小娃就是自己的小曾孙,但还是端着民主的架子,把这件事实交与大家来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