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早起的一天,昨晚和程渝舟看电影的时候,主角演的太动情,她被感动到一泡鼻涕一泡泪水,年纪大了,泪点就低了,一看到感人的场面,这小眼泪就挂不住了。

今早她照镜子时,眼睛还是红肿的。

她骑着自行车先到水电气营业厅缴费,再帮依斐买了她想吃的小蛋糕。

从她连续三个红绿灯路口都等待两分钟左右,她便知道今天非比寻常。

果然,当她在开店门的时候发现从拐角处嗖的一下窜出一个影子,奔来一只鸡,哦不,是一个人。还是那身熟悉的衣服,熟悉的油腻头发,她就知道预感是对的。

煎熬且心情复杂的一分钟。

词安决定今天和这个丑陋的骚东西死磕到底了。

记录下他一天的生活,顺便好心提醒下他的老板。该降工资的,该解雇的,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词安拿了一块方巾,擦橱窗,目的当然不是为了让闻茜的玻璃更亮堂,而是搜集步博启的罪证。

她开启录像功能,把手机揣兜里,露出摄像头。

神人拖地。

只见步博启提溜着湿漉漉的拖布,走到店门口开始画大字,左手抄裤兜,右手来回拖动拖把,一地湿哒哒,他也不在意,还吹起口哨。

私以为,此人在家从不做家务,懒到深处自然骚。词安之后会发现,每天早上来都会上演同样的情景,一样的把手揣兜里,一样的拖把,一样的姿势,一样骚动的心。

音乐起:因为我们没有什么不同,拖地时他总想着手要揣兜,没有老板的监督,没有同事的管束,谁说拖地一定要用两只手,谁说拖完以后还管结果,只要为了心中的浪荡,再骚也不停止脚步。

他熟练地摸出一支烟,棕色的皮鞋将地板踩出了别样的声响,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了店外,点燃,深吸一口,啊,燃烧了他年轻又充满渴望的心……他的人生就此得以升华……

词安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橱窗外静静地当个吃瓜群众。

抽完烟,他走向了对面公厕。

词安打开手机,连上店里的wifi,开始追剧。

整整一个小时,步博启才从厕所里出来,一手提裤子一手接电话。

脑补中……

不知步博启在厕所里的时候是否在煎熬着,他是否也发出了狮子般的怒吼,在某个瞬间庆幸着多年老便秘终于通畅了。为那一条坚挺的翔阐发大无畏的精神,为它英勇就义而热烈鼓掌。

打住,这一切她没有靠偷听,也没有靠视奸,都是靠自己努力想象出来的!

他又抽上了烟。

词安捏着鼻子把小板凳搬回店里。

透过玻璃橱窗,她发现步博启在干呕,抽烟抽到呕?要不好心地提醒他去看医生?反酸嗳气小心胃肠道问题。

隔壁老板的大奔还没开到这里,只见步博启蹲在橱窗外打游戏。

词安看他几次发火想摔手机,默念阿门。

菜,不是你错误的借口,也不是你输掉的理由,允许你菜,不许你一菜再菜。

随后走到外面大树旁,悠悠地点燃了一支烟。像一只蠢鸡开始寻找内心的宁静,也许是输掉了游戏的复杂心情促使,也许是老板今日还没来得及到店里检查工作进度,总之他无所事事地在外面晃了很久。

她快无聊到睡着,用手拍拍脸,点开微信上“附近的人”,发现亮点,瞌睡消失。

是步博启的头像,怎么认出来的?步博启的微信名就是他名字啊,词安点开他头像,憋不住笑,瘫倒在闻茜的躺椅上。

看看这花里胡哨的头发,这迷醉的小眼睛,这香烟蕴出的光圈,真·非主流。

到如今,她也不好意思隐瞒了,他,就是葬爱家族的亡子,冰冷而锐利的目光击溃了所有妄想侵犯他的男人,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亡子,乌漆嘛黑·乡村非·tony!

被自己的想象惊艳到,快笑岔气……

她不知道明诚此时在科室里快被逼到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