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你在为本王牵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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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兄妹处之?
封卿神色陡然一紧,目光紧缩,死死盯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女子。
她回望着他,眼底带着一抹浅淡的笑,像是丝毫不在意一般,眼神如蒙着一层白雾,让人只觉她格外让人住不住。
心口处,如被人以匕首戳了一下般,封卿紧抿薄唇,朝着叶非晚步步逼近。
“方才,你说什么,本王没有听清。”他低语,声音格外温柔。
叶非晚脸色一白,听着他这番话,只觉心中打颤,许久方才启唇:“封卿,你何必再……”
“叶非晚,你妄想!”却没等她说完,已被封卿打断,他行至她面前,声音咬牙切齿,“你说以兄妹身份处之,可是,你告诉本王,有哪个妹妹,会追在自己兄长身后,闹得满城风雨?”
叶非晚目光一怔,是她,当初一意孤行忽视封卿眼中的烦躁,不顾满城百姓的指点,追在他身后,被人说跋扈也无谓。
“你再告诉本王,有哪个妹妹会求皇上赐婚,逼着兄长娶她?”封卿声音如从喉咙中挤出一般,一字一顿。
叶非晚神色平添几分忙乱,彼时,叶家尚是首富之家,跺一跺脚大晋商铺都要震一震,她靠着这些,成为了靖元王妃。
“还有……”封卿已经走到叶非晚跟前,目光幽幽,他的手爬上叶非晚的脸颊,“又有哪个妹妹,会几次三番给自己的兄长下药呢?叶非晚?”
“啪”的一声细微声响,叶非晚已退至桌旁,再无退路,她靠着桌侧,望着仍在不断朝自己逼近的男子。
他明明还是以往俊美无俦的模样,可此刻,眉眼竟添了几丝红,生生勾出几分妖孽。
他望着她,像极了话本中的妖。
他是真的很生气吧。若是当初,没有她的作天作地,没有她的卑鄙无耻,也许现在不会演变成这番模样。
叶非晚一手勉强撑着桌面,身子艰难后倾着,许久艰涩挤出一句:“封卿,抱歉……”
“你以为本王要的是你的抱歉?”封卿声音蓦地扬起,他死死盯紧眼前的女子,“分明是你做了这一切,而今还敢对本王说抱歉,还敢……”说到此,他声音微顿,“还敢说,要和本王以兄妹处之?”
他手上的力道徐徐加大,紧攥着她的下颌,逼她望着自己的眼睛:“叶非晚,方才,本王望了说了,”他望着她,竟生生勾出一抹笑,“有哪个兄长,会对妹妹做这番事呢?”
语毕,他蓦地垂下腰身,将女子禁锢在怀中,望着她的红唇,唇重重压下。
然,下瞬,他却已僵住。
叶非晚避开了他,他的唇,只堪堪蹭在她的唇角。
而她偏首,却似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
明明当初是她几次三番下药,而今,竟然避他如蛇蝎!
封卿望着女子逃避的动作,良久生生扯出一抹讽笑:“怎么?叶非晚,而今,想要和离了,便直接舍了,不要了?以往你下药时可主动的……”
“封卿!”叶非晚蓦地作声打断了他,眼圈微红,他似乎从来不知,自己所说的话,有多伤人。
“……”封卿声音顿住,目光却仍旧紧盯着她。
“封卿,”叶非晚声音喑哑,“这一次,若不应下和离的话,往后,你定会后悔的。”
她下定了决心,让出王妃之位。
也终于狠下心来,将一个曾占据她心前世今生的人,从心口剜去。
封卿应当珍惜这次机会的,因为她自己都不知,下一次,自己可还有这样的勇气,抛下一切。
“后悔之人,从不是本王,”封卿凝视着她的眸,唇角生生扯出一抹笑,“而是你。”
“……”
“叶非晚,当初,你央你父求皇上为我二人赐婚时,我们便已走上这条不归之路,而今,你却想半途而废,不觉得太迟吗?怎么?莫不是那个扶闲?亦或是……你父曾看好的准姑爷南墨,让你下定决心,定要与本王和离?”
扶闲,南墨……
叶非晚脸色骤然苍白如纸,她呆呆凝望着他,骨子的血如被顷刻冻结般,声音凝滞:“你以为,和离,是因着旁人?”
她曾千千万万次不知羞耻的说出自己对他的情感,原来,他其实从未相信过!
“否则?”封卿望着她,“你真以为我不知,叶长林最初想让你嫁之人是南墨?还有,在烟城与扶闲深夜彻谈,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件为虚?而今你却对本王说,你要和离?这世间哪有这种便宜事?你让你我二人陷入这场姻亲中,便注定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叶非晚抬眸,仔细望着封卿的眉眼,熟悉又陌生。
他真的……一点儿都不了解她!
她心底曾经有过一个人,那个人挤占了她的全部心思,再装不下旁人。
可封卿不知,亦不信。
而今,她要自己一个人,拿着匕首,将心底上那个人生生剜去了。
“封卿,我其实一直隐瞒了你一件事。”叶非晚垂眸,声音死一般沉寂。
“……”封卿静默,望着女子垂首间头顶孤零零的旋,不知为何心底一酸。
“当初,你我初见时,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府,”叶非晚望着眼前封卿身上的白色里衣,“你唤着曲烟的名字,你问曲烟为何要弃你而去,我便装作曲烟,抱着你,占尽你的便宜……”
封卿凝眉,这些,他已知晓。
“可是封卿,”叶非晚缓缓抬头,望着封卿勾出一抹浅笑,“其实,我一直隐瞒着你,那天,你醉了,我送你进王府大门后,在门口,碰见曲烟了。”
封卿神色蓦地怔住,罕见的僵凝。
“她那时大抵是初初入宫,仍梳着少女的发髻,满脸苍白,想来是想找你的,”叶非晚自嘲一笑,那时,曲烟也看见了她,一言未发,转身便走了,“封卿,其实,你在舍不得曲烟的时候,她也是舍不得你的。”
终于说出来了。
不用再继续卑鄙下去了,哪怕被恨着,也无妨了。
“……”封卿始终静默着。
“封卿,你方才说,你我二人走上这条不归之路,无可回首,其实你错了,”是她不识好歹走上这条不归之路,也是她活该无可回首,而封卿,“你如今有权有势,可以回首的,封卿。”她低低道着。
而后,抬首,望着身前男子,他已松开她,眉目怔忡。
这样的他,鲜少见到。
为了曲烟。
叶非晚自嘲一笑,她不想呆在此处了,转身,绕过他,便要朝门口走去。
“叶非晚,”身后,男子的声音传来,紧绷凌厉,“你在……为我和别的女子牵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