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嗯,你先回去说一声,左右前面就是朝霞殿了,我自己也能走过去。”

苏行止犹疑,“你一个人可以?”

我点了点头,“放心吧。”

苏行止思索片刻,“好。”

说完他就大步走了,我也不再迟疑,往朝霞殿赶去。

还未到朝霞殿,就看见那个小宫女一脸焦急地寻我,看见我立刻迎了上来,“不好了公主,寒露姐姐出事了。”

我心一紧,“出什么事了?”

“寒露姐姐好像做错了事,被人逮着不放。”小宫女拉着我就走,“您快跟我来,再晚一点寒露姐姐命就不保了。”

寒露是我身边最得力的丫鬟,也是我的心腹,我自然心急,忙跟着她走,“寒露得罪了谁?”

小宫女支支吾吾,在我一再追问下才道:“是驸马,驸马说寒露姐姐背着您跟别人拉扯不清,要替您出气。”

撒谎!

刚才苏行止明明和我在一起,又怎会去打罚寒露?

隐约听见稀疏的脚步声,我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往回走,“哦,是驸马要责罚啊,那就责罚好了,驸马必定没错。”

“公主,您不救寒露姐姐了吗?”小宫女面露难色。

“不救了,我怎么能为了区区一个奴婢跟驸马闹生分呢?”

小宫女脸色一白,咬牙狠道:“那就别怪奴婢得罪了。”

我还未回过神,一块麻布堵到嘴里,手脚顺势被捆绑起来,继而眼前一黑。

作者有话要说: 提醒:前方一章有粉红泡泡。

某青【呐喊:求评!

☆、种草莓

尽管我拼命挣扎,但那麻布堵在我嘴里,令我难以喊叫,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快让她住嘴,别引来人!”

说的又低又急,约摸是小宫女的声音,紧接着我后脖子一痛,身体一轻被人扛到肩上。

这一下几乎砸的我眼冒金星,我咬牙忍痛没敢发出声音,假装已经被他们打晕过去。

这几个人的脚步声算不得很轻,不像训练有素的御林军,倒像是宫里的太监。

我心里慌得很,也不知道这几个人受谁指使,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

不多久,他们把我放了下来,地上杂草丛生,周围树枝窸窣摇曳,听上去像是在御花园里,有人低声道:“快些,李世子快到了,别耽误了事。”

李世子?哪个李世子?

我这厢正诧异,忽然咔嚓一声响,肩上衣服已被撕裂,我下意识就要挣扎,又怕被他们发觉将我再次打晕,浑身绷紧不敢轻举妄动。

那些个人撕裂我衣服后很快走了,我数耳聆听,很快听到脚步声。

布套依旧套在头上,我看不清人,又不知道来者是谁,屏息凝神。

“哎呦,这是谁呀?”极其轻浮的男声。

我心下一沉,那只脏手落到我裸着的肩头,“肤如凝脂白胜雪,嗯,好香啊!”

头套被人猛的摘下,面前人的脸庞衬着月光的暗影映入眼帘。

高瘦,醉醺醺,眼中邪念毕现。

他穿戴很高贵,料想就是那帮坏人口中的李世子。

我心下一惊,忙往旁边缩,却被他的手掌扣得死死的,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拿起我裙边的一块令牌,“唔,尚宫?哪个宫的尚宫?做错了事被人算计了?”

他眼珠转了转,“这样吧,我会放了你,你跟小爷春宵一度好不好?算是报恩?”

去你妹的春宵一度,你是不是傻?一块令牌你就认为是尚宫?尚宫能有本公主这样的服饰?

我嘴被堵住,“唔唔唔”说不出话,他把布团一拿,“你同意了?”

“同意你个鬼,给我松……唔唔唔……”

布团又堵回我嘴里,他撇了撇嘴,“性子太硬了,但念在你生得漂亮的份上,小爷就不跟你计较了。”

他伸手一扯,直接撕开我衣服,附唇贴过来……

我拼劲全身力气挣扎,心急如焚,没等到那恶心的嘴,却听见“咚”一声闷吭。

睁眼一瞧,苏行止!

我“呜呜呜”的朝他喊,对他的出现从没这么欣喜若狂过。

被苏行止一脚踢翻的李世子倒在地上一声不响,苏行止的脸黑得像锅底。

他快走几步给我松绑,我迫不及待问:“你怎么会赶来?”

“回去路上遇到寒露,说不断有人打探你去了哪儿,陛下又被高贵妃劝出来吹风,我越想越不对劲,就来找你了。”苏行止冷道,“我一直在附近,要不是你刚刚喊了一声,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麻绳粗糙,又绑的极紧,我手脚都被勒破了皮,苏行止握住我手腕轻揉,眉头紧皱。

“怎么办,我衣服都破了,怎么回去?”

他斜了我一眼,眼神从那一堆破衣服上扫过,“你还想回去,这会儿指不定多少人等着看你笑话呢。”

我大吃一惊,“啊,那怎么办?我这个样子,传出去可不丢尽脸面?”

苏行止脸色很不好看,低道:“幸亏来的是我。”

忽然他一顿,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始脱自己衣服。我捂着胸退开几尺,警惕地盯着他,“你干嘛?”

他扯开衣领,露出脖颈,指着锁骨上两寸的地方道:“咬一口。”

我脸一抽,“你有病吧?”

“快点!”他催促,“听,已经来了。”

他神色太过严肃,容不得我质疑,只好凑过去轻轻咬了一下,很快咬过的地方就起了一块绯红。

苏行止一手揽过我,在我脖子里猛嘬几口,我瞪大眼睛狠盯着着他。

耳边脚步声越来越大,连我都听见了,苏行止也不管我,提脚一踹,那躺在地上的李世子就咕噜咕噜地滚进了浅水沟里,矮株丛生正好遮住他的身形。

做完这一整套功夫,也不过一瞬间的事。

苏行止只着中衣,外袍一勾披在他身上,我被他紧拽入怀,胸膛紧紧贴在一处。他冲我微微一笑,挑眉,“没办法,两害相权取其轻。”

甫一说完,一阵天旋地转。

我望着近在眼前的脸,唇上温润的湿意明显而清晰。他闭着双眼,揽着我后背的手缓缓收紧,宽大的外袍将我和他完全笼住,我的脑海刹那间一片空白。

不同于落水后我昏迷不清的兑气,不同于书房里猝然一碰,这次绵长,深索,紧贴。分不清是真是假的细微喘息在耳边纠缠,萦绕,我心跳骤快。

鬼使神差般,我闭上双眼,忘却他身后的吸气声,放任唇上湿意更浓,齿关微启。

好似天光乍开花骨朵绽放,好似春意拂过冰雪消融,天地万物都轮换一遍。

其实也就一刹那的事。

谁一声轻咳,打破了这诡异的暧昧。

我整个人笼在苏行止怀里,看不清他身后来了多少人。

戏演到这个份上,也就足够了。苏行止松开我,回头一看忙装作惶恐般倒下便跪,他这一跪,我才看清了他身后到底多少人。

父皇,高贵妃,五哥萧昱,苏太尉,还有——柏屿,以及数不清的侍从奴婢。

众人神色各异,父皇面色无波,在我和苏行止身上打量几眼,高贵妃惊怒,五哥拧眉,苏太尉恼羞,柏屿目光一淡,随即移开。

看到柏屿的那一刹那,我的心就落了下去,无声的与苏行止并排而跪。

多亏了他那件外袍,能遮住我的身子,不至于衣不蔽体,更丢颜面。可这外袍,却意味十足地暗示了令人羞惭的行为,尽管根本没有发生。

“明璋你,你怎么……”高贵妃上来便要指责,却被父皇截住声,“回宫。”

“陛下!”高贵妃不依不饶。

父皇瞥了她一眼,冷道:“回宫。”

如此,高贵妃不敢再多说一句。

一众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一句异议也没有,宛如方才一场闹剧,从未发生。

我跌坐在地上,眼泪不争气的啪啦啪啦的掉下来。

苏行止转过头,慌了,“你怎么又哭了?没事了啊!”

我泣不成声,刚刚,一定被柏屿全部看见了,我明明说喜欢柏屿,可是方才我却有一瞬间特别依恋苏行止的亲吻,我还……我还回应了他。我到底算什么,苏行止说他喜欢柏清,他是迫不得已才跟我演这场戏以保全我的名声,可我……我害了好几个人。

我眼泪汪汪对苏行止道:“对不起,我……我,我又连累了你。”

苏行止喟叹,“傻丫头。”他摸摸我的头,擦干我眼泪,“性命可贵,名声可贵,旁的都是虚的。我顶着驸马的名号,总要维护你,比起被外人渎辱,跟驸马恩爱偷欢流言总要小一点。”

说完他脸色就沉了下来,去小沟里拽出湿漉漉的小世子,一捧冷水临头浇,又狠踹了几脚,李世子这才哎呦哎呦转醒。

苏行止冷笑着提起他,“襄国公的嫡孙是吧?不知你有几个脑袋敢来轻辱公主,主意居然打到我的女人身上?!”

虽然很不悦那句“我的女人”,但一想到在外人面前我们毕竟是夫妻,我也不好多说。只是他说的这个襄国公府,我倒是记起来了。李家祖上跟随□□开国有功被封国公,然而多年后家族只剩个虚荣,再不复从前之强势,难怪我不认识这个姓李的小世子。

那个李世子像见了鬼,指着我哆哆嗦嗦,“她她她,她是公主?”

“太子胞妹,明璋公主。”苏行止阴恻恻道。

李世子像被吓破了胆,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对着我磕头如捣蒜,“公主恕罪,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您是公主啊,他们跟我说是个尚宫,饶命啊公主……”

他鼻涕眼泪一大把,哭着要来抓我的腿,一想起之前他满眼淫光地扑来,我就心有余悸,忙躲到苏行止背后,还踢了那家伙一脚,把他踹了个嘴啃泥。

苏行止嘴角弯了弯,随即脸色冷下来,“谁跟你说是尚宫?”

“他们,几个管事太监,其中有个小宫女,但他们不肯说是哪个宫里的,只说尚宫得罪了他们,想要出出气。”李世子哭丧着脸,又跪在苏行止脚边哀求:“苏小侯爷你饶了我吧,我真不知道是公主,我若知道是公主,还是明璋公主你的妻,我是碰也不敢碰啊,苏小侯爷……公主,您帮我求求情,我再也不敢了。”

得罪了我,居然还让我求情?敢情苏行止比我更令你觉得可怕是吧?

我没好气对苏行止道:“苏行止,你看着办,最好打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