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要说什么,面色焦怒有急色,然只说出了一个字,紧接着人便跑到树下干呕起来,微弯着腰,看上去十分难受。

帝无湮的脸色霎时一变,“小...上神,你怎么了?”

挽姜一边难受的吐着,一边朝帝无湮摆了摆手,示意他安心。

她这几日似乎是还没有适应神力,总是莫名想要呕吐。

云襄抬头看云里,只见他面色端然,丝毫瞧不出紧张担忧的模样,眼前青山黛水,又有挽姜在此,他竟冷静至厮。

云襄忽然笑了,她怎么忘了,她哥哥的心肠,从来都是硬的。

起码在人前是如此。

可笑她却不如她哥哥,被人伤的彻底,也做不到洒脱的放手。

心中到底是真恨了,恨那个人的冷硬心肠,恨那个人的冷漠无情,更恨自己的软弱和深陷。

“无湮,他是谁?”挽姜忍住那种难受的感觉,直起身看着帝无湮问道。

帝无湮顺着挽姜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眸色微微一凛,“魔尊。”

“原来他便是魔尊。”

挽姜皱眉,凝眸望向那名男子,那双沉谭墨玉般的眸子仿佛有些让人沦陷的魔力。

她的心忽地无缘无故的痛了起来,想起自己因为他而吃的苦头,她的目光难得变得冷冽尖锐起来。

“原来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魔尊,既然遇见了,本神也不愿多说废话,魔尊,把渡魂箫交出来。”

云里眸子静静的锁着她,也不说话。

半晌,喉结微动,声音沉柔,“本尊若是不给呢?”

“渡魂箫本是神族邪器,魔尊若是不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云里勾唇,似是在笑,又似乎没有笑,“挽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唯独渡魂箫不行。”

挽挽?

饶是挽姜再镇定,也被他这声近乎温柔宠溺的‘挽挽’吓得发懵,精致如画的脸上刻满了震惊。

仙界众人也是面面相觑,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看着挽姜。

“荒谬!魔尊莫不是在戏耍本神?!”她忽地大声说道,掷地有声,以此掩盖惊惶的内心。

她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此刻被一个陌生人如此亲昵的呼唤,任她内心再强大也是被吓到了。

她是三十三重天上的战神千代挽姜,又岂会认识魔界的魔尊。

这男人也太无耻卑鄙了些,神的名誉亦是重要,他如此用心险恶,实在令人气愤。

“这算不算报应?挽挽,我终是体会到了你当初的绝望和死心。”

良久,没有人说话,连渐起的风似乎都静止了。

“本神不明白魔尊在胡说什么!”

她气的转过身,懒得再看这个人,那种恶心的感觉再次涌上来,她压住那股恶心的感觉,头也不回的朝青余山上走去。

也是真的气糊涂了,方才心里惦念着今日从魔尊手里拿到渡魂箫,结果被他的一番话堵得心里直犯恶心,转个身便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同时也将渡魂箫遗忘的干干净净。

她虽忘了,可是其他人没有忘,帝无湮回头看着云里,手中的轩辕剑再次横空而出。

他扔了多次的轩辕剑,再一次回到他手里,自从挽姜恢复神身,他便从天帝那里拿回来这柄剑,这意味着,他依旧是仙界帝君,八荒之主。

可他不后悔,从他重新接过轩辕剑的那一刻,他知道,他是为了守护她而活。

而这柄剑,此刻指向了西钥云里,那个令小挽饱尝痛苦的男子。

剑鸣声悠悠万里,他剑指云里,朗声沉沉,“魔尊,当日的一战拖的太久,本君没了耐心,不若今日解决了如何?若是本君赢了,便把渡魂箫交出来。”

云里清浅一笑,什么话也不说,千夙剑自手掌显现。

两个人对视一眼,那一眼火光交织,彼此的眼神都心照不宣。

仙界众人都安静的站在一边,这边风缦曦拉着云襄站在树下,挽姜回过头看去,那两个人已经凌空而起打的火热异常。

千夙剑和轩辕剑,那样绝世独立的两柄神剑,在这样的场合丝毫不让,清脆和嘹亮的剑鸣响彻云霄,似乎传出去很远。

她有些奇怪的停下步子看着打的激烈的两个人,而此时青余山下的动静也已惊扰到上面的怀衣上仙,他自屋里赫然睁开眼睛,身形如影子般自屋内飘出,向着山下飞去。

“文书仙君,无湮同魔尊有过节吗?”她挪步到文书仙君身旁,小声的问道。

文书的目光极其复杂的看着挽姜,然后像是害怕自己的眼神让她察觉出什么,赶忙避开了视线。

一边有些尴尬的笑道:“那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上神不必担心,魔尊修为虽是高超难辨,但帝君的能力也是不弱的,若是真的打不过,这不是还有我们嘛。”

“哦。”

挽姜点头,看着那两人,过了一会儿,忽地又转头问道:“仙君,无湮的腿是如何瘸的?”

文书这下子是彻底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苦着脸看向了折澜星君。

折澜星君眼睛微微抽搐,一本正经的对挽姜说道:“帝君的腿生下来便已瘸了。”

文书仙君听到折澜星君的话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哦,原来如此。”挽姜目光同情的看向帝无湮,有些心疼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