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里看了一眼小僵尸,默了,小僵尸红眼珠子瞅着挽姜,呆了。

他虽然是小僵尸,但也是个模样清秀的男僵尸,这般女气的名字如何显得出他的霸气威武,小僵尸决定找云里解救他,于是面色凄惶的看着云里,表情甚是委屈。

云里眉目不动的摇着折扇,看着挽姜认真的说道:“这名字甚好,很合适,香香也很喜欢。”

小僵尸泪奔,刚想控诉云里无耻恶劣的行径,陡然瞧见云里飘来的凉飕飕的刀子似的目光和挽姜投过来期待的眼神,当下委委屈屈万分不情不愿的点头答应了。

呜呜,他要离家出走,这日子没法过了。

挽姜和云里在佛陀天外道别,小僵尸一脸不开心的站在挽姜身后,云里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们就此别过吧。”挽姜笑盈盈的说道。

云里默了一默,精致好看的眉眼变得不真实,慢悠悠的说道:“你现在知道我是魔界少主,不后悔当日救我吗?”

挽姜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歪着头好笑的说道:“我父君有句话说得很对,对与错,只在一念之间,真正的是非善恶,只有自己的心知道,我救你,无愧于心,无愧于己,这便足够了,至于是仙是魔,芸芸众生,这都不是自己能选择的,你又何必太过在意。”

云里眼中的讶异一闪而过,随即笑了笑,身子一闪,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后会有期。”

嗯,后会有期,挽姜看着云里消失的地方,心中轻轻的说道。

挽姜到九重天凌霄宫时,天帝正和帝无湮在商议正事,见到她来,两个人都温和的笑了。

天帝:“小五,到父君身边来。”

挽姜抿唇一笑,拍拍小僵尸的头让他自己去玩,自己走到天帝的面前,抱着天帝的胳膊撒娇道:“哎呀,父君,一个月不见,父君怎么又帅了许多呢,父君是不是偷偷吃了什么养颜仙丹啦,有好东西都不告诉小五。”

天帝和帝无湮两个人忍俊不禁,眼里都是笑意,天帝伸手不轻不重的在挽姜头顶打了一下,佯装怒道:”胡闹,越来越不像样子了。”

挽姜瘪嘴,脸上却笑意盈盈的望着天帝,那模样像极了小狐狸。

帝无湮站在一旁淡笑,挽姜回过头,冲他甜甜的喊了一声:“师傅。”

帝无湮颔首,语气温润从容:“近来可好?在佛陀天有没有偷懒?”

他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徒弟,每每总是趁他不注意跑去玩,十万岁的年纪,还是小孩子心性,虽没有闯什么大祸,小麻烦却也是没有一日消停过。

挽姜一听,顿觉心虚,她这一个月忙着照顾云里,哪里还记得练功修炼这件事啊,早就忘在脑后了。

“师傅,我保证我有努力练习,真的。”挽姜语气颇为诚恳,眼神极其认真,眨都不眨的盯着帝无湮。

帝无湮无奈的笑了笑,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每回她撒谎偷懒练功都是这个表情,格外认真严肃,信誓旦旦的保证,特意的强调反倒是容易露出马脚。

不过,这又何妨,他的徒弟,自然是四海八荒里最优秀的。

第三十一章 谛言石情劫

夜色深深,月光皎皎,侵入骨髓的凉意从膝盖上窜上来,一点一点的吞噬她体内的温度,遍体生寒。

“小挽。”

随着一声温润的呼唤,一件温暖柔软的狐皮裘衣同时包裹住她,替她驱散了不少寒凉之气。

挽姜抬头,脸色有些发白,冲着帝无湮感激一笑:“师傅,多谢。”

帝无湮叹口气,目光温暖的看着她,带着些许怜惜和心疼:“你跪在凌霄宫外已经一天一夜,再跪下去膝盖会废掉,听师傅的话,起来吧。”

坚决的摇摇头,挽姜拉拢身上的裘衣,看着殿门紧闭的凌霄宫说道:“比起二哥受的苦,我这算不了什么,父君他一日不答应赦免二哥,我一日不起。”

她性子温和率真,素来听话懂事识大体,但是一旦执拗起来,谁都劝不住她。

“小挽,祈回这次的事情,只能由他自己解决,旁人帮不得。”帝无湮蹲下来,温和的看着挽姜。

“为何?”挽姜皱眉。

“因为,这是祈回的情劫。你父君素来疼你,这次却无论如何都不答应你,你可想过?”帝无湮低沉稳重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让人格外的安心。

原来,竟是情劫!挽姜瘫坐在地上,目光怔怔的看着帝无湮那张刚毅清隽的脸,裘衣再也暖不了她心底生出的寒气。

情劫,一旦遇上,便是躲不开,避不了,逃不过,拦不住的宿命缘浅,生生死死,必有一方不得逃脱。

“小挽,莫要再跪了,祈回的劫,只能由他自己去破除。”

帝无湮手伸到一半,那扇紧闭的殿门‘吱’的一声从里面打开,天帝一脸无奈疲惫的神色从漆黑的大殿里面漫步出来,步伐稳重沉缓的走到挽姜面前。

天帝默默地看着坐在地上眼眶湿润的挽姜,重重的叹息一声,弯腰扶起了她。

“父君...”挽姜抱住天帝,小脑袋埋进天帝宽阔结实的胸膛,心里难过极了,她二哥这回遇到的竟是情劫,她想帮,都无力去帮,都无从帮起。

“好了,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哭鼻子呢,也不怕你师傅笑话你。”天帝宽慰的拍了拍挽姜的背,面色平和。

“没哭。”挽姜从天帝怀里出来,抬头看着天帝:“父君,你早就知道了二哥这次是情劫对吗?”所以无论众人如何劝说,他都不改变心意,狠心的将祈回逐去冥界,只因为,情劫只能面对,不能躲,躲不开。

“这件事只有父君和你师傅知道,你切莫告诉别人,尤其是小四。”堇宋那孩子一直管不住自己那张嘴,若是告诉了他,那等于是人人皆知了。

挽姜汗,好像是这样,二哥的事情就是四哥告诉她的,四哥啊,对不住了,为了二哥好,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情劫事关生死,不可马虎,如若闹得人尽皆知,对祈回来说,才是致命的危险。

“父君,你和师傅是如何知道二哥会遇情劫的?”

她们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何父君和师傅知道此事,还顺顺利利的瞒过了众人的眼睛。

“我之前去了趟三十三重天。”帝无湮面色温柔的看着挽姜,声音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