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啊?”安然在锅里搓着蒸馒~头的纱布,问道。

“你跟我来。”卫临去拉安然。

林皓好奇的看了眼安锦,安锦也学着刚婉儿朝她耸肩的样子向林皓耸了耸肩,林皓顿时就楞住了,脸红了起来。

安然被卫临拽进房里,看着他从被子里拿出一包裹,问道:“什么呀?”

“你自己打开。”卫临将包裹重新放到桌上。

安然听到咯脆的声音,惊讶道:“不会是……银子吧?”

卫临撇了撇嘴,“我昨晚就放在桌上了,就想你一早起来看到,结果你连瞧都不瞧一眼。”

“没注意,没注意。”安然兴奋的打开包裹,白花花的银子差点没闪瞎她的眼,数了数,全是五十两一锭的元宝,足足六十个,正好三千两。

“卫临……”安然刚想抱着卫临亲一个,她爹和娘进屋了,安然只好忍住澎湃爱死他的心情,改成平淡的夸赞,“你太厉害了。”

林皓看着满桌的银子,吃惊不小,“卫临,咱家怎会有这么多的银两?”

“老师,这是给婉儿做生意用的。”卫临将银子重新盖好,回道。

“是啊爹,我在镇上看上了一家绸缎庄,要三千两银子才能转下,那家店真的很好,我想把它盘下,将来有用。”安然如实道。

“你要盘店开绸缎庄?”林皓简直不敢相信。

安锦却问:“林大哥,婉儿开店你怎么这么意外?这不是很正常吗?”

“什么正常啊,她都没做过生意,开什么店。”林皓不同意。

“没做过怎么了?凡事还不都得试一试?”安然不服气道。

“试什么试,哪有拿这么多银子去试的。”林皓觉得自己的女儿真的一点都不懂事,三千两银子啊,那可是普通老百姓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没事,婉儿,别听你爹的,你想开店就开,银子而已,瞧把你爹大惊小怪的。”安锦翻了个白眼支~持自家儿媳。

“是,娘。”安然朝娘眨眼笑道。

“不行,你们呀,就是太宠婉儿了。”林皓就是不肯婉儿拿这么多银子出去糟蹋。

家里虽然吃穿不愁,但留着这么多银子将来说不定总有用,拿去经营绸缎庄,高额押货不说,万一亏损,家里这些资产还不够婉儿一个人折腾的。

“我跟卫临都支~持,你一个人反对有什么用,婉儿现在是我的儿媳,我们出钱给她开店没你说话的份。”安锦一点也不给林皓的面子,他这个人就是古板。

婉儿现在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要管着她呀?再说婉儿做生意也是为这个家好,婉儿说的没错,现在这个世道有钱就能鬼推磨,她们家必须要打探京城方面的消息。

“你们告诉我,这么多银子到底从哪来的?”别说他和安锦卖掉的屋田银子被流兵抢了,就算没抢,也没这么凑不齐这么多现银,“安锦,你不会……”

“会,我又不是一次两次做这事,很奇怪吗?”安锦故意气林皓。

“可你伤还没好呢,你怎么又……又去劫富了?”林皓真拿安锦没办法呀。

“这些为富不仁之徒,劫他们点银子怎么了,你可别忘了我以前是什么身份。”

林皓自然知道安锦是一代女侠,可也不能一急用银子就去这样冒险啊,“安锦,你忘了你以前受伤的事了?你能不能安安分分的留在家里?别在做危险之事了?”

想到那年安锦身上插着一支箭回来,林皓就心有余悸,更何况现在还带着伤。

安然见她爹急得涨红了脸,明显是生气了,忙劝道:“爹,爹,这银子不是娘劫富回来的,是卫临以前缴获的,一直没上交,先借来给我做生意了。”

“你会做生意吗?”

“婉儿怎么不会做生意了?她可是你林家的人。”安锦此话一出,就当场后悔了,真想打自己一个嘴巴。

林皓睁大眼睛,看着安锦,“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安锦不敢去看林皓。

第69章 我爹他会真躲起来?

“爹,娘她……”

安然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婆婆安锦打断了,“婉儿,别理你爹,他就是个老古板。”

林家祖上自是商贾出生,婉儿做生意怎么了?她就相信婉儿能把生意做好。

“安锦,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婉儿是我林家的人?”

林皓想要问个清楚,卫临却一把拖住他,“老师,娘她没什么意思,走,我们不是要去开荒田去吗?快去吧。”

“不是,我还没问清楚呢。”林皓不肯死活不肯走,可又没卫临力气大,整个人被卫临抱出了房间。

“婉儿,你不能拿银子去做生意,听到没有。”林皓急得大叫,“哎呀,卫临你放开我。”

“我放开你你得跟我娘吵架。”卫临不放。

“我不跟她吵,她受了伤,我跟她吵什么?我就是想问清楚。”

“每次我娘没理由的宠爱婉儿时,你都跟她急,你俩为这种事吵过多少回了?老师,听我一句劝,别试图跟女人讲道理,最后吃亏的是你自己,你想我娘又气得大半个月不理你,你又想方设法的讨好她,让她跟你说话吗?”

“……”林皓傻眼了。

“可她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林皓还是觉得安锦那句话里话中有话,不行,他还是想问个明白。

“她能有什么意思?婉儿是林家人啊。”

“不是,林家人又怎么了?”

卫临叹了口气,看样子今日不给老师一个合理解释,他是抓着这问题不放的了,娘刚也太沉不住气了,怎么就脱口而出了呢?

“老师,你忘了?季县令到你家提亲时,你陪季县令喝了许多酒,自称自己祖上是商贾出身,论家世婉儿配不上季县令的公子为妻,不想影响季县令的前程,劝他放弃之事了?”

“有吗?”林皓当时喝的醉熏熏的,他怎么不记得这事?“不对呀,我拒绝季县令提亲时是说婉儿已许配给你了,婉儿当时……当时还冲出来瞪了我一眼呢。”

“那是你清醒时说的,喝醉了后又拉着人家季县令说不想影响人家仕~途。”卫临也不怕说这个谎,反正他们现在远在南境偏僻的深山村,老师又不可能去找季县令对质。

找也没用,季县令确实已经升迁了。

“那我后来还说了什么没有?”那是他第一次喝醉,可别什么醉话都往外说啊。

“没有,你就说自己祖上是商贾,问我会不会嫌弃婉儿?我说不会,就侍候你歇息了。”那日老师喝醉,是他照顾的他,其实这些话都是他编的,事实,那日老师含泪告诉他,他知道他喜欢婉儿,不管婉儿同不同意,她都要把婉儿嫁给他,当时他开心极了。

“那就好,那就好。”林皓惊出了一身冷汗,透露一点祖上之事不防事,林皓强自镇定道。

“老师,走吧。”卫临去扛锄头。

“走,走。”家里没多余的锄头,林皓得去严颇家拿一把,边走边擦着额上的汗。

看到老师这般紧张,卫临无奈的笑了笑,其时老师这么坚守自己心中的秘密不跟他娘说这又是何必呢?

娘是江湖儿女,生离死别早就看开了,也就老师自己执念,不怪娘总跟老师生气,骂他古板。

其实娘自己心里也知道,老师在意她,所以宁愿如此辛苦的坚守着,也不愿她受任何一点心伤,这也是娘为何一直不问的原因。

这俩人啊……

“林夫子,你这是要去哪?”韩大婶的声音打断了卫临的思绪。

林皓刚低着头走路,突然韩大婶跟他说话,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忙道:“哦,哦,我带卫临去锄草。”

“这个时候哪来的草?”韩大婶问。

“不是,那后山的几块荒田,我想弄出来,开春了可以种点稻子。”林皓解释道。

“那田要弄出来得费很大功夫,要不我去帮你吧。”韩大婶撸~起袖子就要去家里拿工具,被流香嫂拦住,“说好的今日~你带我去见婉娘,你怎么一见到林夫子就把我忘了?”

韩大婶脸一红,“那个,林夫子,我先带流香嫂去你家,晚点去后山找你们。”

“去吧,婉儿在呢,这种重活我们自己做就行了,你们在家里做做刺绣,不用管我们的。”这韩大婶总是这般热情,林皓头大的很,低着头赶紧走。

“行了,别看了,人都走远了。”流香嫂推了推韩大婶道。

“你说这位林夫子怎这般厉害呢?”韩大婶感概。

“是啊,在你眼里他文武双全,既识文断字,又会干农活做饭,当然厉害了。”韩大婶喜欢林夫子的事全村都知道了。90看

“何止这些。”韩大婶张了张嘴,将他可是科考状元这事还是忍住没跟流香嫂说,只丢了三个字给流香嫂,“你不懂。”

“好好,我不懂,我不懂。”流香嫂见韩大婶一脸崇拜林夫子的样子,会心一笑,“大婶子,看到你心里有喜欢的人我真心替你高兴。”

林夫子鳏夫,韩大婶寡~妇,俩人若成了好事,村里人没人去笑话他们,流香嫂挺希望韩大婶和林夫子能成的,可刚看到林夫子那敷衍的样子,她就怕是韩大婶这边一头热。

安然坐在房里静静的看着娘,安锦见婉儿盯着她许久,回了她一个眼神,“有话就说。”

“娘,其实我觉得你和我爹应该坦诚一点,俩人把话说开的。”不就是卫临爹的死因吗?何苦一个压着不说,一个明知道真相了也要装着不知道呢?

说不定这事说开了,也就成全一段姻缘了呢。

“怎么说开?你爹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安锦照着婉儿给她的花样,学着一针一针绣着,边绣边道:“他那个人啊,重情,刻板,若是让他知道卫光的死因我很早就知道了,你爹定会无地自容,无脸见我,你想你爹一个人躲起来不见人?”

“不想。”安然皱了皱眉,有些不确信道:“我爹他会真躲起来?”

“会,而且会是我们找不到的他的那种。”一个为报恩连家都能抛弃三十多年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所以安锦不敢挑战林皓,她怕他真的就躲着再也不见了。

“那好吧,只能这样了。”看样子所以的问题还是出在她爹身上。

真想知道爹为什么?

仅仅是因为卫临爹舍身救了他?心中再爱也要克制?安然觉得他爹身上应该还有别的秘密。

“婉儿?”韩大婶一进门就叫。

安然听到韩大婶的声音,朝娘苦笑,“以前她一直叫我婉娘,自从与我爹认识后,叫我婉儿了,听着这名字真不习惯。”

“她这么叫你也正常。”韩春想嫁林皓,自然是想与婉儿亲近,无可厚非。

所有喜欢林皓的女人都可以正大光明的表达自己的喜欢,独独她安锦不可以。

“说实在的,娘,我真的不希望我爹娶她,娘您别总吃醋生气的去撮合他们了,我爹他对感情的事没那么强大,相反挺脆弱的。”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安锦伸手打安然,“我什么时候吃醋生气了?我是真希望你爹过的好。”

“就你们伟大,你们俩就不能自私一点吗?”安然跳着躲过,嘻嘻笑着。

韩大婶听到屋里动静,带着流香嫂敲门,“婉儿,安姐姐,在屋里吗?”

“在呢。”安然和安锦同时回道。

“在屋里也不应一声?”韩大婶推门进屋。

“刚跟我娘聊事,听到声音了,没来得及应。”安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