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朗结实的肌肉倏然僵硬,浓墨一般的眼瞳饱含复杂的情绪,投向那个带着一点点甜笑的小人儿。

轻锁的眉头,让修长的身形向后撤退,但那只雪白而灵活的手却没打算让他逃跑,一把揪住了他的衬衫,扬起那张小脸儿,不满地威胁:“你要是不让我给你擦药,我也不用你擦!”说着,她作势就要抽回手臂,戚朗轻合了一下眼帘,握紧了她的肘关节,脸上晃过一抹似是着恼、却又像是狼狈的神色,但终于他的身躯没有再动分毫。

印筱兔知道,他这样已经是默认了,于是摊开手掌,大方地吩咐着:“多挤点药膏给我。”

戚朗的呼吸有点沉重,印筱兔瞟了一眼他的神情,想来他大概是很想掐死她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但不因此而生气,反而有些想笑,也许她真的有传说中的被虐倾向吧?哈哈,不过,这个人却只限于眼前的他,那个她爱得不能自拔的朗朗。

筱兔的指尖一如戚朗记忆中的柔软,那曾经惯用蛮力的手指,如今配合着那柔软的指腹,在他的胸前留下温柔的痕迹。他不是不会疼的榆木,只是当时看到筱兔受伤,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能让她疼。因为这个傻孩子,就是疼了,她也不会哭。

小的时候,筱兔是个调皮的孩子,总是在不停的受伤,受伤了也不哭,只是皱着眉头,瞠着圆圆的眼,跑到他的面前,让他吹吹。明明疼得呲牙咧嘴,但是每次在他无奈地对着她的伤口吹一口气的时候,她都会喜笑颜开,勇敢地对他吹嘘:“不疼,真的不疼!”

眼前那已如默语老片的镜头,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温馨,戚朗紧绷的俊颜渐渐软化,转变成一丝丝的柔情。

情不自禁地,他托起她的手臂,轻轻地对着上面烫红的肌肤吹了吹,筱兔怔然地停住手指的动作,眼中顿时如点燃篝火般明亮起来,她微微努起嘴唇,对着戚朗的胸口也吹了一口气,两个人的目光纠缠在一起,不由对视一笑。

在这样的一笑中,似乎所有的恩怨都已经泯灭了,筱兔单臂抱住了戚朗的腰,偏头避开他胸口前的烫伤,依偎在他的肩头:“朗朗,对不起,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