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的药效极强,但叶贞似乎是心有感应般,没过多久便醒了。

房内是弥漫的檀香,她身上的衣服也是干干净净,没有半点脏污,可她就是闻到了空气中那若有似无的血腥味,还有……小腹处虚空渺然的感觉。

“阿贞。”

秦漠寒在她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走到了她身旁,半蹲下身体抬眸看她。

啪!

回应他的是一个巴掌。

“为什么?”叶贞重新垂落的手在发抖,声音也茫然的厉害。

秦漠寒凝视着她,一字一句问:“你要?”

“……你总是这样,”叶贞耷拉着肩膀,双手撑着床边,整个人犹如风中落叶都在颤抖:“不问我想不想,不问我要不要,总是轻易地下决定。”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叶贞每说一声,她的声音就提高上几分:“这是我的孩子,凭什么由你决定生死!”

“他们即来到这世上,就算是要了我的命,我也是要护着他们的,可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她总是失去自己的孩子,为什么呢……

有泪水滴落在被褥之上,一滴两滴,越聚越多,最后氤氲成一片,但却没听见哭声。

秦漠寒在她身旁,手缓缓放下,又慢慢抬起,循环往复数次,才终于将叶贞拉进怀里,用沉到极致的嗓音说:“傻姑娘,你以后还会有其他孩子。”

叶贞还没来及推开他,紧闭的房门便被人踹开了。

权野一进屋,看到的便是两人相拥的场景。

叶贞只感觉到一股冷风,下一刻,她已经被权野拥在了怀里,男人的手用力的环着她的腰,像是要将他捏断,而同时他的声音确是冷静而自持的。

“寒王,你找死?”

秦漠寒失神地看了看已经空掉的怀抱,他的手甚至还维持着方才抱着叶贞时的弯曲。

秦漠寒站直身体,同权野对视,声音平缓听不出喜怒:“同样的话送给摄政王。”

房内硝烟弥漫,而叶贞垂着头,手脚冰凉的厉害,只艰涩地吐出两个字:“够了。”

权野低头看了眼面无血色的叶贞,眼底暗流汹涌,更有压抑不住的寒意倾泻而出,但他最终没再同秦漠寒纠缠,而是转身大步离开了寒王府。

从寒王府到公主府的路上,谁都没有开口,直到府医来给叶贞诊治过,权野的面色才有些许缓解。

无论如何,她没事便好,孩子虽没了,但未必是件坏事。

“王爷,殿下如今落了胎,身体极是虚弱,虽被人用极名贵的药护着心脉,但也需好生将养着,这段时日万不能殚精竭虑,情绪也不可大起大落,小人这就去……”

“还有多少时日?”

权野打断府医的话,出声问道。

“……若是调养得宜,万事顺遂,兴许能到六月……”

“下去吧。”

没过多久,他便端着药进了卧房,叶贞躺在床上,见他来了便想直起身子,刚准备动作就被权野制止了。

“别动,我过去扶你。”

等到权野到她跟前,她才缓缓开口:“孩子没了。”

权野双手捧着她的脸,瞧见她眼中的失神,心中蓦然涌起说不清的情绪,有些话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

“你是舍不得孩子,还是舍不得他的孩子。”

叶贞怔了怔,扬起惨白如雪的脸,唇角牵扯出近乎虚无的弧度,带着些苍白的笑意。

“所以你又怀疑我和秦漠寒有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