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上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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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一醒来就给你打过去了。”汤蔓拿起筷子戳了戳包子,担忧的问了对方一句,“你昨晚上是不是没睡好啊,我听你声音有些疲倦。”
你看,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尽管提出了分手,拉黑了别人的号码,也可以厚着脸皮温柔地说出这些关心人的话语。
杜和年此时坐在车中,他按压了一下太阳穴,听着电话那端传来的女人担忧声音,声音下意识地也温和了一些,不过目光落在对方公寓的出口处,另一只空闲出来的手又忍不住握紧了一下方向盘。
他昨晚上便开车来了汤蔓在学校附近租的公寓,还准备一些在家里已经做好的海鲜,汤蔓喜欢吃海产品,不过海产品属寒,她身体一向不好,杜和年在生活中忍不住多关心对方一点,定下了一些规定,不准汤蔓多吃。
他原本是想着两人大约一周未见,汤蔓说分手也不过是因为自己管束她太严格,说分手也是一时气话。
他在心中准备了一大堆话用来解释那天她的手机为何被动了,无非是不小心把咖啡倒在了上面,他擦拭了一下,诸如此类的借口。
他还想给对方一个惊喜,可是等了一晚上,汤蔓根本就没有回家,手机也打不通,他甚至被拉黑了,原本的惊喜想不到现在倒成了惊疑。
他开始怀疑起对方分手的真正目的。
杜和年听着电话那端说话的女声,在冠冕堂皇的关切话语从话筒中传出来时他心还是忍不住心软的同时也深刻地意识到:
她在骗他。
杜和年他并非蠢人,从很久之前就感觉到了汤蔓有时候对他的怠慢,这让他一度怀疑对方并非因为喜欢他在一起,而是那时候的她才分手,因为一段不太成功的恋情而失落时他趁虚而入,两人才在一起。
这次的分手事件,他觉得是开玩笑,其实内心深处已经当真了,要不然也不会在公寓楼下坐了一夜。
有些人在恋爱中,善于欺骗别人,也善于欺骗自己。
第15章 男人的直觉(改)  男人的直觉……
男人的直觉在这一刻到达了巅峰点。
三年的恋情。
杜和年开始怀疑这是否是汤蔓厌倦的一个时间周期点,他是否在过往的生活中被安逸的变相给麻痹了,导致有新的人入侵了汤蔓的生活,而他并不知晓。
男人坐在车中,电话并未挂断,他的呼吸平稳,开始迅速地在脑海中回忆这一个月以来两个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无声无息的疏离泛滥开来,他因为忙碌于新的项目而忽视了汤蔓这种放逐。
他突然想到当年汤蔓和那个人分手时也是如此,单方面的放逐和冷淡让对方知难而退。
她从来不会主动说起对对方的厌倦和疲惫,而是通过慢慢的减轻两人的联系来结束一段关系,以一种毅然而决然的方式说再见,把自己的存在一层层抹去,仿佛这样就可以表现地温情一点。
突然间,脱离掌控的恐慌弥漫上杜和年的心头。
他使出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与汤蔓交谈的语气正常,不至于显得太过生硬。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杜和年努力让自己笑着询问。
汤蔓喝了一口粥,正要回答此时司嘉禾正好端着一盘洗干净的水果放在桌子上。
“蔓蔓,汤再过一个小时就可以煲好了,我等下再炒一些其他的菜中午一起给伯父送过去吧。”
汤蔓点了点头,等待司嘉禾出去,可是过了几秒,男孩也只看了她一眼,就坐在了汤蔓对面。
对上她的视线,司嘉禾落在她放在耳旁屏幕亮起的手机上,慢慢抿着嘴笑了一下,“我早餐也还没吃。”
汤蔓这下不好再说什么,电话那端的杜和年长久没听见她出声,不由又反问了一次,她只好清了清嗓子,捂住手机的出声筒,对着司嘉禾说一句,她先去接一个电话,餐具先不用收,她等下接着吃。
然后就站起来离开了餐厅向房间走去,一边回复电话那边杜和年的问题。
她还没有心大到在司嘉禾面前接杜和年的电话。
“今天可能会再去医院一趟。”汤蔓趿拉着拖鞋进了房间,把房门掩上靠在房门上,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纱织窗帘上说道。
“是吗?”杜和年轻声反问了一下,“要不要我等下送你过去,今天我正好没事,先前的项目已经落地,进入收尾阶段。”
静默一瞬。
她犹豫几秒后,踢了踢地面上的厚地毯,说道,“我昨天开了车回来,就不用麻烦你再跑一趟了,等下离开医院的时候你过去接我就行,我们在医院旁边的咖啡店见一面吧,把事情说清楚。”
过了好几秒,杜和年才嗯了一声。
汤蔓这才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大多都是杜和年主动提起话题,汤蔓顺着男人的话说上一两句,她感觉对方在不动声色地询问她这段时间的工作生活。
长时间的冷淡已经让对方有所察觉,隔着长远距离,冰冷的光导纤维,她都能感觉到杜和年那端的隐隐怀疑。
也是直到这时候,汤蔓才感觉到他们已经疲倦冷淡到相处时竟然没有同时感兴趣的话题可聊,或者说是她的心平淡无波,对于杜和年提起的任何话头都兴致蔫蔫,搭话都是漫不经心。
挂了电话,又靠着房门站了一会儿,看着阳光透过半拉开的窗帘逐渐照射到床上,稀碎的灰尘在光下也看的很清楚,就如同人相处久了以后也一样,所有的卑劣和缺点都不再隐藏。
这也许也是她的母亲身边男友常换的原因。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眨了眨眼睛,听到门外的敲门声和司嘉禾的询问声,她快速地换了一身衣服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在里面待了久了一点。
而坐在车中的杜和年在挂断电话后,却依旧在车中坐了很久,他看着公寓的方向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划开了手机屏幕,打开手机联系栏处找到一个号码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过了片刻,他的邮箱里就进了一个未知主题的文件,用手机点开解压之后就看见了一张张照片。
第16章 风水轮流转  男人的直觉总是精……
男人的直觉总是精准的。
在一周之前的那个咖啡店里,他也许就已经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只不过,当时的杜和年依旧不肯承认。
他表面温和,待人接物皆是有度,内心却依旧自傲,认为自己可以是让汤蔓成功收心的那个人。
每个人在相爱时都觉得自己可以让浪子回头,海王收心,可是这种大多数都是一种错觉,而且是自我欺骗的那种错觉。
杜和年低头看着手机里的一张张照片。
在一周之前,汤蔓的行踪还是挺清楚的,两点一线,在公寓和公司之间来回,偶尔出去一次,也还是因为公司的事务。
不过,在昨天照片中开始出现了一个男人。
光是一眼,杜和年就认出了那个人是司嘉禾。
女人在医院的大厅中抱着男人,脸上是一种堪称惊喜温柔的笑容。
他们一人一同乘车离开医院,动作亲昵,一同牵手逛超市……后面的照片就不太清晰。
老汤给汤蔓买的公寓是在高档小区里面,安保甚严,不是里面的住户根本出不去,于是他请的人只能蹲守在外面,照片就拍地很是模糊,只能看清楚大致的轮廓。
汤蔓在这边有房子,他一直都知道,但是对方很少过来,他也就一直没有询问,甚至怕让汤蔓不开心,他也从来提起过要来这边。
他知道汤蔓的领地意识很强,很不喜欢别人进入她自己的空间,三年下来,他也不过是在对方租在学校公寓的房子里度过几晚上,基本上很少过夜。
那座公寓是他都从未去过的地方,而现在,汤蔓却带着另一个男人进去了。
无数个理由在他脑海中徘徊,可是一男一女住在一起一个晚上,孤男寡女,而且还是前男女朋友的关系,说没有发生点什么也不太可能。
杜和年很难让自己不多想。
那个男人可是司嘉禾,当年汤蔓又多喜欢那个男孩只有他知道,他有那么不容易才从那个人手中得到汤蔓他也很清楚。
他比谁都恐惧这段关系的结束。
他拿着手机的手渐渐地握紧,手指放在屏幕上滑动,女人面上的笑容就像是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他像是自虐一样把这几张照片放大后又翻了一边。
骨节分明的手指因为用力的按压而发白,手背上的青筋也鼓动起来。
无数的猜忌在他脑海中涌起,自从汤蔓上了研三,便很少再和他主动联系,大多时间都说自己在外实习,或者是要完成导师布置的任务,两个人见面的次数比起之前少了很多。
之前他不是没有深思过,可是周围大多数情侣都是如此,于是杜和年只好压制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努力平息情绪,才换得了每个周四下午的见面。
他心中忍不住地想在他们没有见面的时间里,汤蔓无数次说她人很疲倦的时间里,有多少时间是真正的疲倦,而不是不想和他见面,而不是和其他的人在一起。
两个人在一起的恋爱关系中是禁不起对感情怀疑的,一旦有了第一次,那么往后的无数次中一丝想法就会死灰复燃。
另一只手紧握着车钥匙,手掌心因为过于的用力都让锋利的钥匙边缘划伤了一条长痕,血慢慢流了出来。
剧烈的疼痛感让杜和年回过神,他又看了一会儿照片中的两个人,才打开手机的通讯录,从黑名单中划拉出一个名字,然后打了过去。
汤蔓坐在餐桌上喝完了一碗粥,司嘉禾就站起来收拾餐具,她顺势帮了一下,把餐盘拿进厨房。
这里安装了洗碗机,司嘉禾俯身把餐具都放进洗碗机里,才用一旁干净的毛巾洗了洗手。
一旁的砂锅中还炖煮着猪蹄,香味弥漫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她看着冒着白气的砂锅盖子正要说话,司嘉禾装在口袋中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司嘉禾有些疑惑,他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
没有备注,显示是一串号码。
却并不陌生,在三年前,他可是不止一次地给对方打过电话,让对方不要再纠缠汤蔓,而那个男人的也不止一次地给他发过一些照片。
他依旧还记得在三年前一个夜里,他打电话给汤蔓时,那边传来的静默和隐隐约约的喘息声,像是在炫耀着什么一样。
他那时没有再说任何话,直接挂断了电话,却是一个人哭了好久,一双眼睛都哭红了,好几天都不敢去见汤蔓,也不敢去询问,生怕得出什么可怕的答案。
那时的他到底太天真了些,那是第一次,他真正的意识到汤蔓口中的分手是什么含义。
而如今不过是风水轮流转而已。
司嘉禾没有接电话,而是直接挂断,抬起头对上汤蔓有些疑惑的目光,司嘉禾柔软地笑了笑,显得异常恬静乖巧,“骗子电话,是一些中介或者广告打过来的。”
汤蔓哦了一声,也并没有在意。
她抬手看了眼时间,已经要十点钟了,见一旁的汤已经煲地差不多了,她顺势就说,“我等下去医院送汤,你家在哪里,我顺便送你过去?”
司嘉禾懂得不死缠烂打的道理,他现在不比当年,知道有些事不能做的太明显太难看,于是点了点头。
然后说,“我家在风和桥那边,有些远。”
汤蔓笑了一下,看着司嘉禾白净的小脸蛋,没忍住伸手又捏了一下,“这有什么。”
她开玩笑道:“反正用的也是谢助理的车油,不用花我们自己的钱。”
他喜欢汤蔓用的“我们”二字,于是听闻眉眼就亮了一些,越发生动。
“蔓蔓和谢助理很熟吗?”
听着汤蔓的语气,司嘉禾抿着嘴害羞地笑了笑后才装作随意地一问,然后就转过身收拾有些混乱的中岛台,像是一点都不在意对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