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焦翼所料,子丘鸿煊在拿到无双印后,并没有领着其他几大殿的人离开。

“十四叔,我已交出无双印,你们请回吧,今天是娇然她母亲的生日,我不希望她一直被人打扰。”子丘星阑这时已缓过神来,对子丘鸿煊等人下了逐客令。

子丘鸿煊将无双印收起,脸上却浮起一抹狞笑,冷声道:“子丘星阑,你这是在赶我们离开?你恐怕还没认清形势吧?”

说完,重重哼了一声。

子丘星阑的脸上本已恢复了些血色,但一听子丘鸿煊的话,顿时又变得苍白如纸,颤声道:“十四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里没数?子丘娇然离开吉水州之后就下落不明,这对天狼宗郎五当家来说是多大的耻辱?你以为郎五当家会善罢甘休?”子丘鸿煊冷冷地道。

吉水州地势偏僻,消息也不灵通,子丘娇然去了问天城的事,无双殿的人都还不知道,更不知道郎啸风已死在焦翼手上。

“郎五当家那里,我子丘星阑自会给他一个交代。”子丘星阑语气突然变冷,显然,他的忍耐已快到极限。

“就凭你,也能给郎五当家交代?子丘星阑,不是我看不起你,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既然彼此已差不多快撕破脸皮,子丘鸿煊说话愈发不客气。

子丘星阑苍白的脸色瞬间涨红,眼中透出屈辱愤怒的光芒,但他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不知该用什么话跟子丘鸿煊交锋。

倒是子丘婷,这个时候异常冷静,淡淡地道:“十四叔,该怎么跟郎五当家交代,不劳你操心,我跟星阑自有主张,大不了,把我夫妻两条命,赔给郎五当家就是。”

一听父母为了自己的事要把命都赔进去,子丘娇然顿时急了,若不是焦翼拉着她,她绝对要站出来跟子丘鸿煊说道说道。

然而,子丘婷都愿意赔上性命了,子丘鸿煊却还不肯罢休:“天狼宗的五当家,那是何等尊贵的人物?就凭你们夫妻两条命,就能洗去郎五当家蒙受的屈辱?”

听到这话,焦翼就呵呵了,郎啸风那厮,也配得上尊贵两个字?

在问天城,那无耻淫狗给焦爷一剑斩成死狗,哪里尊贵了?

然而,子丘星阑夫妻和北山殿众人都默不作声,在他们看来,天狼宗郎啸风真的就是高不可攀的人物。

“星阑从小就倔,子丘婷更倔,生个女儿出来也是一样,能被郎五当家看上,不知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偏偏她要离家出走,真是天生的贱命!”子丘鸿煊还在不依不饶。

子丘星阑一直隐忍,但现在子丘鸿煊言语中辱及子丘娇然,他再也忍不下去,对子丘鸿煊的称呼也都省了,红着眼瞪着子丘鸿煊:“你想要怎样?”

子丘鸿煊脸上闪过一丝恶毒的冷笑,阴森森地道:“得罪郎五当家的,是你们一家子,为避免连累无双殿,你们夫妻都要逐出无双殿,永远不得回归!”

听到子丘鸿煊的话,子丘星阑夫妻俩的脸色都变了。

天狼宗再强势,也不可能真的就把无双殿给灭了,子丘鸿煊要将他们夫妻逐出无双殿,根本就是报复。

阳安殿凭着子丘明珠嫁入夺魄谷,原本稳稳坐下了无双殿六大殿的头把交椅,偏偏更加强势的郎啸风看上了子丘娇然,子丘鸿煊不得不将无双印拱手让出,他心里不恨子丘娇然一家,是不可能的。

现在子丘娇然已把事情做绝,把天狼宗给彻底得罪了,子丘鸿煊又岂不趁着这个机会把子丘星阑夫妻给踩死,顺便狠狠打北山殿的脸。

洞悉子丘鸿煊的意图,子丘星阑夫妻只得朝无双殿这边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那老人身材魁拔,正是北山殿殿主子丘北山。

北山殿在六大殿的势力算不上羸弱,但从来不曾当过无双殿六大殿的龙头,在得知郎啸风看上子丘娇然的时候,子丘北山还是很开心的。

后来,子丘娇然离开无双殿,不知所踪,子丘北山确实十分遗憾,不过,他早已习惯北山殿在六大殿中处于不前不后的位置,也不是不能接受。

在他看来,子丘星阑把无双印交出去就已足够,子丘鸿煊还要将子丘星阑赶出无双殿,这就太过了。

无双殿虽然只算是个小门派,但多少还是有些修炼资源的,至少就目前来说,源力石还不成问题。

可是,将子丘星阑夫妻逐出无双殿,那他们两人就将变成散修,在神界,散修的生存有多艰难,谁都知道。

然而,在这个时候,子丘北山却无法站出来为子丘星阑夫妻提供庇护。

子丘鸿煊的话说出来后,其余几大殿的人都没人提出反对意见,很显然,这些人都是站在子丘鸿煊这边的。

子丘北山也不怪他们,北山殿失去了天狼宗这个大靠山,以后阳安殿又将领袖无双殿,清怀殿平木殿西原殿抚云殿这四殿,又将像以前那样,唯阳安殿马首是瞻。

无双殿六大殿,有五殿的人都听从子丘鸿煊的号令,子丘北山站出来为子丘星阑夫妻说话,也没有任何意义。

说不定,还会给子丘鸿煊留下话柄,将来处处针对北山殿。

所以,为了北山殿的将来,即便子丘鸿煊是在打击报复,子丘北山也只有选择沉默。

见子丘北山不肯说话,甚至不敢对上自己的目光,子丘星阑夫妻俩彻底绝望。

他们能理解子丘北山的顾虑,要怪也只怪子丘鸿煊欺人太甚。

罢了,逐出无双殿就逐出,反正等到郎啸风找上门来,估计也难逃一死,只是,在死之前都要背上无双殿弃徒的骂名。

看了眼神凄婉的子丘婷一眼,子丘星阑歉然一笑,笑容中透着难以描述的无奈和哀伤。

突然,子丘星阑收起所有的情绪,眼中露出决绝和清冷,坚定转身,看向子丘鸿煊。

但子丘星阑还没开口,就听到一个清越而冷漠的声音:“子丘鸿煊!北山殿的事,还轮不到你阳安殿来插手!”

说话的当然是子丘娇然,眼看父母被逼得无路可退,她再也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