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贞和权野打交道这么长时间,对他的性子也了解一二。

只要是他下了决定的事情,除非他自行改变心意,否则绝无回转的余地。

索性公主府客房众多,也差不了这么一间。

叶贞闭眼假寐,闷声不吭地想着今晚的事,心绪万千。

“蓁儿。”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叶贞没回声,看上去像是因疲倦睡着了。

可权野知道她没睡着,淡淡开口道:“公主府的人信不过,你那侍女双拳难敌四手,是否需要我安排人进公主府?”

叶贞依旧没开口。

紧接着,马车内彻底陷入了寂静,权野也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这样的寂静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

叶贞突然出口喊了一声停车,掀开车帘就下了车。

“小姐,怎么了?”

叶贞用手扇了扇从额头上浸出的薄汗:“马车内太闷,出来透透气。”

小桃见她脸色微红,有些疑惑,眼角的余光望向车内:“小姐,是不是那家伙做来的什么?”

“不是,”叶贞摇头。

或许是跟权野单独处在一个近乎封闭的空间内,才会觉得马车内的气息逼仄的厉害。

叶贞在外呆了会儿,感觉脸上的热度下去了点,这才又重新上了马车。

“权野。”

叶贞想了想,还是看了眼靠坐在车内的权野。

车内有些昏暗,男人的脸隐在暗色中,看不清表情,只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细听之下,还有些紊乱。

“我重新给你安排马车。”

权野没回话。

这是在装睡?

叶贞挑眉,推了推他:“我知道你没睡。”

有月光透过马车的窗户透进来,洒在男人的脸上。

权野缓缓地睁开眼,一双眼暗沉的骇人。

叶贞愣了愣,片刻后才皱眉问:“你怎么了?”

权野深不见底的眸子在银色的月光下亮的惊人,声音却沙哑的过分:“不太舒服。”

不太舒服?

叶贞眉头皱的更紧,下意识俯下身子,伸手探上了他的额头。

好烫。

叶贞微怔。

而突如其来的柔软冰凉却让权野溢出声低哼,莫名带着股让人脸红心跳的意味。

叶贞的心漏跳一拍,反弹似地收回了手。

她耳根有些莫名发热,却是稳着声音:“你发热了,我帮你找大夫。”

“不必。”

权野倏然起身,仅存不多的空间,立刻更显狭小。

他垂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头顶:“酒后劲太大,我去醒醒酒。”

说完,他也不等叶贞回话,随手解开了一匹马的缰绳,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春夜的冷风吹打在权野的脸上,却无法压制浑身不对劲的燥热。

他停下马,反手一挥,距离他不远处的房顶上便传出一声闷哼。

片刻后,闻夜笙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

“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权野的声音比他还冷:“包房的酒怎么回事?”

闻夜笙:“……中招了?”

砰。

又是一记煞气十足的内劲。

闻夜笙果断一挡,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敢情你不是为了睡叶蓁才点的夜夜欢?”

“那酒是为房事助兴的……我看你拉着叶蓁走了,还以为你今天要和美人大战三百回合,之前才喝的这么起劲呢!”戏谑的声音间全是幸灾乐祸。

“……为何不早说?”

“我哪知道无所不能的你,居然连自家万花阁的招牌酒都不知道?”

“……”

权野没再理会大笑不止的闻夜笙,快马加鞭,朝京郊冲去。

叶贞望着权野离开的方向,微微皱眉。

酒劲,什么酒的后劲会这么大?

而且权野刚才的声音都有些不对了……

“小桃,追。”

思索片刻,叶贞还是决定去看看情况。

毕竟权野多次帮她,于情于理,她也不可能坐视他身体有恙而不管。

骏马疾驰而过的痕迹很好找,叶贞一路跟着马蹄印,终于在京郊外的一个河边找到了马。

“小姐,只有马,人不见了。”

“印子还新,应该没有走远。沿河分头找,我上游,你下游。”

“是。”

两人分开行动,大概走了快一炷香的时间,叶贞终于在岸边发现了折断的树枝和被踩踏过的草痕。

应该就是这儿了。

叶贞私下张望,果然看见岸边洒落着不少的东西。

她走近一看……是权野的衣物?

“哗啦。”

有水声传来,而叶贞下意识抬头,就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过去。

“……”

叶贞目瞪口呆地僵在原地,一张脸瞬间涨红,完全不知所措。

他这是在……

叶贞常年在军中,军中没有女人,有时军士们实在憋的慌了,也会这样解决一下。

叶贞万分窘迫,立刻转身,却没想到被草结绊倒,摔的不知所措。

哗啦……

耳边是男人行走在水中的声音,叶贞有些慌,却是越慌越乱,等她爬起来的时候,正好就对上了男人的眼眸。

暗沉,深邃,却像是死死压抑着什么,让她心惊不已。

叶贞觉得自己快烧起来了,脑子里一团浆糊,说出来的话也是词不达意。

“我,你,你继续,我先回……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揽住腰肢扣进怀里,凶狠地吻住。

叶贞惊的连挣扎都忘了,瞪大了双眼,压根就没反应过来。

权野的呼吸又沉重了几分。

刚才,他已经忍了一次。

但现在,她主动来到自己面前。

权野觉得,无需再忍。

叶贞连换气都没空隙,就被按在了草地上,不过片刻,她就觉得脑子里阵阵白光闪过。

呼吸,唇齿间,都是男人炙热的味道,叶贞觉得有些窒息。

但叶贞脑海中始终残存着几分理智,她两手抵在男人肌理分明的胸膛上,希望把他推的远一些。

她心底隐隐有不妙的感觉。

权野此人看似不羁,但却自制力极强,骨子里更是极冷,但现在,这冰冷骤然转成了岩浆,却是更加让人畏惧。

在两人的屡次交锋中,她很少占据上风,最多是平手,而现在,面对着这样进攻性极强权野,她觉得局面正在失控。

“权野,”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她终于夺回了自己的呼吸,对着他的肩膀,重重地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