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沛庭和时小柔订的教堂就是曲亦函当初和时朕宇结婚时的教堂。

曲亦函从车上下来,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还有从不远处笑着迎上前来的神父,禁不住黯然神伤。

好在时小柔并没有要求她一起去楼上休息室等待,要不然她真的很怕自己会不经意间露出些微的不自在来。

她推着母亲在教堂的草坪上闲逛着,时朕宇则忙着和宾客们寒喧。

自从他的事业再次风生水起后,所有曾经远离他的朋友们都回来了,拉着他问东问西,热情得不行。

曲亦函禁不住嘲讽地笑笑。

在这个世界上,太多的人世故而虚伪,他们都戴着假面具生活得有滋有味。

不像她,天天都觉得累得要疯掉,只恨不得有一天可以撕掉面具坦坦荡荡真真实实地生活。

只可惜那一天也不知何时才能到了……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为江淑琴取着小吃。

早上起太早,她们都没有进食,现在都有点饿了。

这时,打扮得格外美丽高贵的时夫人笑着匆匆走过来,弯腰亲亲热热地拉住了江淑琴的手,“亲家,这里有点晒,我扶你去休息室坐一会儿吧,那里另外准备了些吃的,咱们到那坐着慢慢吃。亦函,你也一起来!”

曲亦函急忙笑着摇头,“不了,我等高姐呢,她很快就到了。”

“你公司领导?行,那你在这里等着,好好招呼着,千万别怠慢了!那我就推你妈进去喽!”

“麻烦您了。”曲亦函目送他们远走,这才悄悄地松口气。

方才母亲在身边,她有些紧张,一直防着自己走神。

现在好了,她终于可以找个地方躲一躲缓缓神,要不然她真的害怕自己没法坚持观完礼。

她现在总算明白当初她和时朕宇结婚时,翟沛庭为什么会那么失控了。

爱着一个人,怎么可能坦坦荡荡地看着他和别人结婚?

翟沛庭做不到,她也做不到。

她需要好好做下心理建设……

曲亦函四下看看,趁人不注意便快步向教堂后的树林走去。

一直往里走,直到听不到一丁点嘈杂的人声了,她才停下脚步,在一张石椅上坐了下来,从手袋里拿出一包女士香烟,打开取了一支叼在嘴上,刚拿出打火机准备点燃,突然翟沛庭的声音在身后淡淡响起,“怎么躲在这里抽起烟来了?心里很烦吗?是因为我?”

曲亦函一惊,倏地转身,却见翟沛庭依在一棵树上淡淡看她。

她立即将烟取下扔在地上,皱眉问:“你怎么也在这里?跟踪我?”

“是我先来的!”翟沛庭冷哼一声,指了指地上。

她看过去,只见他的脚下一堆烟头。

他果然早来了,躲在这里抽烟……

而她方才满腹心思,竟然完全没有发现他躲在树后……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别介意,我这就走。”曲亦函转身就走。

眼前一花,翟沛庭挡在了她面前,目光灼灼地看她,“我要结婚了。”

她心乱如麻,强作镇定,“我知道。恭喜你。”

“送我一份礼物呗。”

“这还用你说吗?我和朕宇一起准备了一份大礼,已经交到伯母手上了。你呆会回去可以察看。是我们一起精心挑选的,希望你和小柔都能喜欢。”

“我不要你们一起送的礼物,我要你单独送我一份。”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眼中的坚持,曲亦函莫名心软,便轻轻地点头,“好。你要什么。千万别太贵,我现在手头不太宽松。”

“你一定送得起!”翟沛庭突然往前走了一步。

俩人的距离瞬间近得呼吸交织,她甚至能够数得清他有几根睫毛。

她大惊失色,忙不迭地后退,却被他一手揽住了腰。

“你干嘛?快松手!疯了吗?”她急得冷汗迭出,举拳打他胸口。

他任由她打,执着地抱牢她低声说:“我没有疯!我只是想要一个特殊一点的礼物!”

“什么特殊礼物?你说就好了,我一定想办法给你弄来,没必要抱我吧?”曲亦函用力推他,“赶紧放开,我不想让你鼻青脸肿地去结婚!”

“我要一个吻!”翟沛庭咬咬牙,终于说出了口,“我要你吻我!”

“神经病!”曲亦函终于恼了,一耳光搧了过去。

翟沛庭抓住她的手将她摁在树干上,低头就吻。

她又惊又怒,狠狠咬下去,因为痛恨,因为惊慌,因为内疚,她下了死力,想借此逼退他。

可他就是不放,反而更加疯狂地吻着她。

不过片刻,她便感觉到自己口腔里全是他的血液,甚至似乎有肉末……

她终究不忍,无力地松开了。

一感觉到她的妥协,他更是放肆地加深了吻,直到把曲亦函吻得喘不过气来,浑身无力地瘫软在他怀里,这才放开了她。

曲亦函一得自由就用力地推开了他,痛苦地说:“你这样对得起时小柔吗?”

翟沛庭淡淡地笑了,“早就对不起了,不在乎多这一次。更何况这是最后一次。”

他说着转身,却看到一脸怒色的时朕宇几步冲了过来,一脚朝他胸口踹来。

他也不避,任由时朕宇将他踹翻,然后骑在身上举拳就一阵狂揍。

把翟沛庭揍得一口血一口血往外吐。

曲亦函先是强忍着不管,可后来看到时朕宇没有停歇的打算,而翟沛庭的一袭白衣已被鲜血浸血,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上前死死抓住了时朕宇的拳头,颤声说道:“别打了!时朕宇!别打了!”

时朕宇怒火中烧,哪里肯停,一掌将她掀开。

力气太大,曲亦函立即被掀翻在地,胸口撞上一树桩上,当即痛得说不出话来,咽喉处还涌出阵阵血腥味。

翟沛庭一见,顿时怒了,伸手抓住了时朕宇的拳头,一用力便将他反掀在自己身下,将他的双手摁在地上,沉声喝道:“时朕宇,你可以打我,但就是不能动曲亦函一根手指头!向我发誓!忘了今天的事,带着她回家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