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车被人动了手脚,这盘光碟里明明没有这首歌,他的关闭键调歌键和音量键此刻竟像是集体失灵,没有一个可以帮助他断掉耳边的穿耳魔音,随着心脏杂乱跳动呼吸愈发凌乱,那歌声在寂静空间里变得越来越惊悚恐怖,司机同保镖身上都忍不住起了层层战栗,这首歌为什么关不掉,为什么反而还越唱越响!

i_took_a_knife_and_cut_out_her_eye;

【我用一把小刀挖出了她的一只眼;】

i_took_it_home_and_watched_it_wither_and_die;

【带它回家,静静看着她干枯泯灭;】

well_she''s_lucky_that_i_didn''t_slip_her_a_smile;

【她很幸运我并没有撕裂她的笑容;】

that''s_why_she_sleeps_with_one_eye_open;

【那也是为什么她此刻会睁着一只眼沉睡;】

that''s_the_price_she_paid!

【那是她偿还的代价!】

一声,幽冷可怖!

下一秒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无比凄厉的女声,有人从后方猛扑而来抓上他的肩膀尖声叫道:“那是什么?!”

那一声太过凄厉,将满头大汗已经陷入恐惧魔障的司机狠狠吓了一跳,他甚至是在同一时刻就身体失控得用力踩下了刹车!

黑色越野极强的抓附力使得轮胎发出尖利刺响,在车道上划出四条黝黑划痕,车子狠狠朝着悬崖偏转而去,之后在司机力挽狂澜的心悸中摆回主道急刹而停,他们停在了路的最中央,身后跟着三辆随行保镖,而道路的正前方,那条已经没有路的路上,山体滑坡带下的几棵大树将整条山路封堵,还好他们刹了车,否则一个急转过后便是无法避免的撞击,瞬间车毁人亡!

一身黑色制服的司机弯腰坐在前排,双手死死扣住方向盘,如狗般剧烈喘息!

所有人都被方才那一幕吓坏了,包括后座的藤本齐真,他紧紧拉着车门拉环,皱眉望向前方道路,一丝莫名惊疑从心底升腾起来,他几乎瞬间扣紧了腰间配枪!

几辆车上的保镖们此刻都陷入了高度戒备状态。

头车上,藤本千佳蜷缩在后排,一袭雪白的裙子长发披散,鬼一样索瑟。

她在颤抖,不知在惧怕什么,下一刻忽然倾身再一次扑到司机身后,尖锐的指甲用力掐进他肩头的皮肉!

“那,那是什么?!前面是个什么东西?!”

这一声尖叫又将司机的心拽起,要不是对方的身份是夫人他恨不得此刻就掏枪绷了她的脑袋!

那里很黑很暗,藤本千佳指向的地方不在车灯照亮的范围内,本该什么都看不见,此刻当后方车灯打量当眼睛适应黑暗,所有人都隐隐分辨出来,在前方滑坡的山体前,站着一个人!

司机突然发觉车里那诡异的音乐终于停了!

只是,只是为什么他脑海里还是盘踞着那恶心的歌声,飘飘渺渺挥之不去?惊惧的下一秒他才隐隐回过神来,那音乐不是他脑子里的,而是车外头的,同一首歌此刻公放在漆黑的盘山公路上,因为寂静空旷,在这凉夜下传出很远很远!

“…不会的…不可能…”

“不会的!不可能!”

藤本千佳突然发了疯尖叫起来,死死抓着前排椅背,死死盯着黑暗中那道幽深魅影,她整个人像是疯了般激动抽搐起来,整个人仪态尽失比鬼更恐怖,下一刻就在她刚要开口又叫之前藤本齐真终于忍无可忍出手将她一把拽回来,重重摔在了椅背上!

“啊——!”

藤本千佳疼痛尖叫起来的下一秒前方突然亮了!

两道极强的光线从山道两侧打出,直直照在了那黑影之上,看来她根本没有打算隐藏身份,在那惨白的光亮里那黑影露出整张容颜整个身体;

在看清那张脸的时刻藤本齐真亦是忍不住心惊,他猜过太多可能却是独独没有想过眼前这张脸,为什么,为什么来人竟会是那安家小姐安浔?!

却是那就是安浔,本该已经死了,本该葬身深海,本该毫无挑衅的能力依附男人而存在的安浔,此刻却诡异出现在了京都,拦截了他们的去路!

藤本齐真只用了一秒时间就否定了霍城藏在后方用女人做饵的猜想,他没有必要这么做。

而眼前这个女人,眼前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异样的诡异!

光亮打上的时候,安浔扬起了高傲的头颅。

那张脸真是美,艳绝的美,烈焰红唇在夜的映衬下像血般诱人,她笑起来的时候,让所有人想到京都诡秘的野史里记载的食人妖女!

不只是那张脸,今晚她全身上下都精心装扮。

披肩的黑发上夹着黑色围帽,垂下的轻纱掩去小半张脸,身上的一身裙装,腰肢收得很紧,裙摆蓬得很开,如夜般漠然的黑色,她整个人沉浸在一身哥特式的奇装异服里,幽然而立,纤长雪白的指尖缠绕上一根漆黑皮带,皮带的尽头,拴着一只母“狗”!

那扮成母狗的女人有着一张在场所有人都认识的脸。

她头戴两只垂落的狗耳,身后插着一条黄褐色的狗尾,她浑身赤裸表情惶恐,整个人正以无比屈辱的姿态趴伏在地,所有人此刻都看清了女人两条后腿的残疾,那正是方才他们才去医院探望过的藤本家二小姐,藤本妮诺!

而此刻她正卑微的趴伏在前方女孩的长靴下,颤抖着,蠕动着,在女孩目露最幽冷寒光的时候,被皮带一扯跌落在她脚旁,随后她竟是飞快爬起来,自觉自发的用手捧住那长靴尖头生出舌头急切舔舐,就连真正的狗,都做不出这样的丑陋下贱!

“为什么?!为什么?!安浔?安浔!”

车里的藤本千佳抱着脑袋尖叫出来!

车外的藤本妮诺正舔得带劲,冷不丁被上方不满的“主人”抬起叫来狠狠踢开!

安浔终于松开了皮带。

夜晚幽冷的风中歌声还在继续,间或夹杂着几声弃犬的悲鸣。

山风再次绕过的时候,将耳边歌声冷冷撕散。

那一刻前方光亮中美丽的姑娘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