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想去安家,甚至已经没力气再去思考仇恨了,在杨柳哭着哀求她好好在家静养,这段时间再也不要出门不能再遇到危险了的时候,安溪沉默着,点了点头。

杨柳喜极而泣,伸手直抹眼泪:“好,这就好,我们母女以后就好好的,你藏起来,在家里把风头避过,然后一切都会过去,等到事情了结我们就搬家!”

“搬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重新开始,只有我们母女俩,重头再来…”

杨柳很激动。

安溪看着母亲柔弱的泪水,良久点了点头。

“妈,我想吃点东西。”

安溪低哑开口。

“好,好的!我去给你熬点粥,是要吃点东西了,吃了东西好得快!”

杨柳忙点头应了,爬起来收拾了一下自己,就朝门口走去。

安溪烧已经退了,躺了太久也不舒服,她撑着自己坐起来,刚拉着枕头想要靠上去,忽然听见门口方向传来一声轻响。

安溪诧异的偏过头去。

杨柳已经出去了,顺手把卧室的门关了上。

可是为什么她还把门锁上了?

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

安溪呆愣着坐了很久,终于感觉到不对劲,她猛然掀开被子,竟是一眼看见床尾盘着一根两指粗的麻绳,一头竟正牢牢拴在她的脚踝上!

轰——

又是一声落雷。

耀眼闪电在窗外划过,照亮了安溪呆滞的脸。

——

风雨之后,云淡风轻。

似不经历这一场动荡,便达不到所谓的安宁。

却是愈平静的表面下,就最容易危机四伏暗流汹涌,风浪中所有人都会拉紧帆绳提高警惕,却是平静水面下的漩涡,稍有不慎一旦卷入,便是深渊万丈,永劫不复。

安建邦在那夜风雨过后的隔日清晨,彻底从迷幻般的日子里清醒过来。

再修养调整了一天,第二天夜里,安建邦提出想要回公司看看。

程雪还是那样柔情似水的样子,什么都没多问,当天早上起来做好了营养早餐,伺候安建邦吃了,如今两人正站在卧室敞亮的落地窗前,由程雪帮安建邦整理衣衫。

因为之前一系列的损失和恐吓,在霍城出现,被逼迫签订了一份毫无平等可言的贷款协议之后,安建邦“病”了。

他的病,同毒品有关。

那是偶然的一夜失误,他在酒吧认识了一个女孩,一夜迷情之时被注射了毒品,之后他就一发不可收拾沉迷了下去,直到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上了瘾。

安建邦不傻,当然直到毒品碰不得,多少家财万贯的大老板因为毒品的事弄得家破人亡人财两失。

在染上毒瘾之后安建邦一度非常恐慌,如今安家他谁也不信任不敢回去,犹豫再三,阴差阳错之下躲到了程雪这里。

一开始他还藏藏掖掖,之后很快被程雪撞破了毒瘾发作时的场面。

她这么小这么柔弱的一个姑娘,却是在这样的时候站出来守护在了他身边,她保证不会对外泄露一句,还说她知道一个很好的茶药的方子,她来陪着他,陪他戒毒!

这些事,之前让安建邦很感动。

却是今天之后,这些所有的感动还加上了感激,程雪她真的治好了他!

此刻站在眼前小姑娘,眉目是那样柔和恬静,抬头望着他的时候,满眼都是温柔的深情。

安建邦感觉到了久违的爱。

饶是一场毒瘾下来,他鬓角都发白了,脸上多了很多皱纹,青色的胡渣再也刮不干净,连后背都微微有些佝偻看着早已不是染毒前那有些儒雅的绅士样子,却是有着程雪这样陪着他,他忽然觉得什么都够了,很知足很知足。

这个女孩,他想给她最好的全部,他再也放不开!

程雪轻轻推紧安建邦的领带,审视的目光带着暖意。

“建邦,还有一周就到你生日了。”

她柔柔提醒。

衣服穿好了,安建邦伸手搂上程雪,角度偏低,手掌暧昧的托在她臀部上方。

“现在我好了,是该好好庆祝一下,那天你想怎么过?都听你的。”

安建邦低头去吻程雪的耳垂,她笑着躲开,两人纠缠一会儿,程雪娇嗔着把安建邦隔开。

“不是,我不是想要我们两个过的,我是想,建邦你也很久没回家了,生日是大事,你那天回家过

那天回家过吧,好不好?”

程雪柔声开口,清亮的眼眸含着些期许,安建邦不笨,稍稍想了一下就想明白了。

“这件事,是谁让你来说的?”

他微微勾了唇,那模样有些冷淡,一双微微浑浊的眸子却早已没有以往的锐意。

程雪像是被看穿了小心思,忽闪了一下大眼睛:“是…林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