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金色的大手压过来,带着无尽的威势。

“佛祖,我错了。”褚裟猛的坐起来,把身边的人也惊醒了。

“怎么了?”青年侧着身坐起来,揽着褚裟的肩膀,“做噩梦了吗?”

褚裟推开人下了床,拎起裤子开始穿。

青年单手撑着床,另一只手抓着被子,饶有兴致的看着褚裟如同搓衣板一样的腹肌,舔了舔唇,“你身材真好,可以约下一次吗?”

“没有下次了,只是一夜情而已。”褚裟拿起青年的衣服丢给对方。

“果然长得帅活儿好的都是渣男。”青年趴下了,“为了睡你,我可是第一次做零,你的尺寸又惊人,现在我是真的爬不起来。你不会没人性到现在赶我走吧?”

“嗯。”褚裟掀开被子,“这是我父亲的家,被发现了会很麻烦。”

“那你为什么带我见家长?”

“因为近。”

“好吧,让我再躺一个小时。”

褚裟随便找了件衬衫穿上,坐在床边穿袜子,被床上的人抓住了脚踝,“我去给你拿早饭。”

“我叫越骋,你叫什么?”

褚裟拿开越骋的手,穿着拖鞋下了楼。

“你在家啊?”

“爸,出门多穿点衣服。”褚裟说完这句话以后,拿着水晶虾饺和一瓶威士忌上楼了。

“你怎么能一大早就喝酒?不去上班吗?”

“爸,路上慢点。”褚裟对褚赟的叫嚣充耳不闻,他已经过了因为父亲出轨就整天找麻烦的年纪了。

“你回来了?”越骋刚洗完澡,正趴在床上打游戏。

“吃吧。”

“你还给我拿酒了,还是好酒,谢谢。”越骋直接上手拿水晶虾饺往嘴里塞,“疯狂一晚后吃的东西真的是格外香。”

褚裟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放进嘴里尝了一下,皱了皱眉,“这是我爸小三做的,手艺怎么样?”

“哪个有钱的男人没个小三?就算是没多少钱,男人也会想方设法找小三的。”

越骋喝了一口威士忌,把空了的盘子还给褚裟,“这个小三还很会做饭,看来她段位挺高的。”

“嗯。”褚裟点点头,端着盘子放在了桌子上,靠着桌子抽烟,“我上班去了,你休息够了就从窗户爬出去。”

霍斯尔高中

高二十四班

“没人会这道题吗?”数学老师拿着教干敲着桌子,“你们整天都在干什么?打算以后做社会的蛀虫吗?没人做出来这道题就不用下课了,不要用你们父母吓唬我,我是老师,不是他们的员工。”

褚恒宇举起手来,“老师,我能试试吗?”

“你来。”女老师露出笑容来,把感应笔递给褚恒宇。

“真爱出风头。”褚松焓看了一眼旁边的宣瑶,他发现她总是关注褚恒宇,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去关心一个私生子?

下了课,褚松焓拿出手机,有人给他发了一份资料,是褚恒宇在以前的学校的成绩和过往,上面优秀的成绩让他看了以后非常不爽。

还有一点,宣瑶和褚恒宇以前是青梅竹马。

褚松焓走到班主任的办公室里,忍着心里的恶心跟老徐说自己要换同桌。

这个褚恒宇怎么能这么膈应人?

“住进我家,抢我爸抢我哥,连我同桌都是你的青梅竹马,你可真有本事啊!”

十七岁的少年正处在价值观和性格塑造的重要时期,情绪波动比较大,这时候很容易出现偏激的性格问题。

他们的心里每天会生出许多无端的猜疑,这些心理活动让他们眼里看不到好人好事;别的同学取得了好成绩,当了好人做了好事,这些性格偏激的学生会生出嫉妒,甚至于出现敌视、攻击他人的极端行为;寻衅闹事也时有发生,令其他同学无法接近。

褚松焓本就在不完整的家庭环境下长大,又因为得不到父亲足够的关心,会嫉妒褚恒宇是情理之中的事,他现在迫切的想做些什么证明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人。

“我没有抢你的东西,我也没兴趣抢。”褚恒宇被推了一把,有些难以抑制的愤怒,为什么他一定要忍受这些?

褚恒宇骄傲自负,对自己的评价过高,贬低周围的人,常常固执坚持自己的意见,别人的建议听不进去,看谁都不顺眼。

他因为私生子的身份而时常猜疑别人,又容易精神过敏,时常带着有色眼镜观察别人。

而张妮作为他的母亲,从来不会关心他,只会关心自己能不能做豪门媳妇。

一直到放学,褚恒宇才鼻青脸肿的从校园的角落里走出来。

“谁又打你了?”褚裟皱着眉看着一身狼狈的褚恒宇,拿走他的书包,“上车。”

褚恒宇跟着褚裟走到车子前,他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褚松焓,坐到了后面,拿起书包抱在怀里。

“明天周末,你们想去哪里玩?我带你们去。”褚裟看着后视镜里埋头在书包里的褚恒宇,又瞥了一眼褚松焓。造孽的是大人,承受痛苦的反而是孩子,真是可笑。

“想去爬山。”褚松焓心情突然转好,“只要哥哥陪我,去哪里都可以。”

“有去有回的那种吗?”褚裟笑起来,眉眼弯弯,“帮我接个电话。”

“好。”褚松焓去掏哥哥的口袋,拿出手机接听放在褚裟耳边。

“喂。”

“你爸公司的账目有问题,你要不要把股份都卖了?”

“嗯,知道了,我在开车,不方便,一会儿打给你。”

“谁啊?”褚松焓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回褚裟口袋里,托着脸看着褚裟,“哥哥今天真帅。”

“你想要什么跟我说就是了。恒宇,要跟我们一起去爬山吗?”

“不用了,明天我要在家学习。”

“他够黑了,再晒就……”褚松焓靠在褚裟肩膀上,“哥哥,我们两个去就好了。”

“嗯。”

一直到褚裟的车子开回家,褚恒宇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他一直都无法融进这个家。

他拿着书包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些天来,他对自己夺走褚家家产的计划产生了怀疑。

大概是褚裟跟他说的那些话吧,他觉得那些东西本就不属于自己,原本就是母亲说谎骗自己,他却当了真。

“妈,你为什么要骗我啊?为什么让我以为他们欠我的?”褚恒宇抱着膝盖,他身上疼,心更疼。原有的认知观念一旦被打破,会让一个少年崩溃的。

褚裟回房间的时候发现越骋还没走,不耐烦的指了指窗户,“赶紧给我走。”

原本越骋的半边身子已经在窗户外了,可他还试图勾搭褚裟,甚至从衣服里拿出一张名片扔给褚裟,“有时间就打给我。”

褚裟把名片捡起来,看都没看就用打火机烧了,随后扔进烟灰缸,从柜子里拿出来医疗箱,不急不慢的走到褚恒宇的房门前,有一搭没一搭的敲门。

“谁?”

“我。”褚裟听着里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哥,你找我有事吗?”

“给你擦药。”褚裟抬起医疗箱,伸手轻轻推开褚恒宇进了房间。

“谢谢哥,你不用为我费心的。”褚恒宇有些不安。

人是一种复杂的生物,在对自己好的人面前,人总是想收起身上的劣迹斑斑,不让对方知道自己的阴暗面,又很想把自己的伤口展示出来,得到想要的关怀。

一开始想利用褚裟的褚恒宇突然发现这个家如果还有一个好人,那大概就是大哥了,他有些不想让褚裟知道自己的小心思。

“你是我弟弟。”褚裟拍了拍床,“坐。”

“是我不小心摔的。”

“又是松焓干的?你揍他就行。”褚裟戴上一次性手套,拿着棉球轻轻清理褚恒宇脸上的伤口,一点点擦了药,又掏出一把糖塞在他手里,“乖孩子有糖吃,松焓没有。”

“他没有吗?”

“他没有。”褚裟摸了摸褚恒宇的头,拿起医疗箱离开了。

“褚松焓没有,只给我的,不是他的东西。”褚恒宇找出自己带来的盒子,把糖放了进去,里面还有他获得的奖章和买给自己的东西,都是他的收藏。

褚裟回房间换了身睡衣准备睡觉,就听见有人敲门,他磨蹭着去开门,堵着门问,“怎么了?”

“哥哥,我们明天去爬山要带什么啊?”褚松焓抱着小熊从褚裟的胳膊下钻进了房间,扑到了床上,踢了鞋子上了床,自己给自己盖好被子,满脸期待,“你很久没陪我一起玩了,真希望明天快点到来。”

“出去。”

“我洗澡了,三遍。”

“明早我起来要是发现你搞事,你就完了。”褚裟关了灯,走到床边掀起被子上床,抬手关了床头灯。

褚松焓有的时候让人觉得他神经,有的时候又很好哄,褚裟一句陪他玩一天就能让他高兴起来,其实他也只是一个缺爱的孩子。

“哥,你睡着了吗?”

褚裟开始模拟打呼噜,还是细微的那种呼噜,很生动,又不会太夸张,形象什么的不重要,把褚松焓糊弄过去才是要事。

褚松焓捧着褚裟的脸在自己的额头落下一吻,“晚安,弟弟。”

过了一会儿,褚松焓又捧起褚裟的脸在哥哥的额头落下一吻,“晚安,哥哥。”

褚裟继续装睡,现在的晚安吻都是自给自足了吗?

主啊,保佑他们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让大家都做个人吧,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