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亮很高兴,拿着苹果进了厨房。

乔月瞄了眼彭亮的背影,觉得这小子肯定是有话跟封瑾说。

江惠聊起他们婚礼的事,乔月说的不多,大部分都是江惠在絮叨,乔月只是保持着基本的礼貌。

话说回来,虽说封瑾的母亲不在了,但是江惠过于热情的表现,丝毫没人觉得温暖。

因为至始至终,都是她在强调,我觉得这样做好,那样办好,没有询问过乔月的意见。

即便是封瑾的母亲坐在这儿,说了这一番话,乔月该不高兴,还是会不高兴。

所以,等到封瑾端着茶盘走过来,江惠停止说话时,乔月已经连敷衍都不想要了。

“大伯母,您这么晚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乔月反问她,语气也不怎么好,身子往沙发上一靠,左腿搭右腿,气场立现。

封瑾坐回乔月身边,微低着头,看了眼她的眼,又站了起来,去了楼上。

江惠看着这二人的动作,一时闹不清乔月的意思,“你爷爷现在不管事,大伯又远在京都,你们的婚事,当然由我这个大伯母操心了,等到结婚头一天,你还是要回到乔家,从家里出嫁,至于酒席,等回门的时候,再摆宴,这是我们这儿的规矩,至于聘礼,我请人列了单子,已经在筹备了,这些你们都不用担心……”

“大伯母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婚礼的细节,我们自己会商量着办,至于礼节什么的,并不重要,只要让我觉得合适,觉得喜欢,就够了。”乔月已经说的很含蓄,要怎样办婚宴,在哪里办,她心里已经有数了,莫天霖的酒店,完全可以承担,这些都不用她操心。

还有村里人吃的喜酒,还是要在村里办流水席。

如果让他们坐着车,赶到市区,未必就是真的好。

江惠面上的笑容一滞,“那怎么行,婚事没有长辈操心像什么话,你还小,很多事都不懂。”

封英也道:“乔月,你就听我妈的,只要安心做个新娘子就够了。”

彭亮拿着烫好的苹果走回来,苹果已经切成了小片,用牙签插着,“媳妇,多吃点水果,对孩子有好处。”

封英捏起一块,放进嘴里,“嗯,是挺甜的。”

江惠回过头看了彭亮一眼,这一眼可是包含了许多东西。

乔月已经不想再争辩了,江惠从一开始就没怎么操心她的跟封瑾的婚事,现在突然这么热心,总让人觉得不真实。

况且,她自己家的孩子,还一堆问题呢!

听说她不是很满意封邵远找的女朋友,也就是那个叫谷雨的小姑娘。

想想也知道,相比来说,谷雨家的条件更差,负担还很重,搁哪个做婆婆的,都得掂量着。

封瑾从楼上拿了个毯子下来,走回乔月身边,盖在她的腿上,然后看向江惠,“您有话,可以直接说,不用拿婚礼的事当做借口,这样对你,对我们都好,否则……您是知道我脾气的。”

封瑾没有把话说的太直接,但是想必江惠是明白的。

封英吃苹果的动作停住,有些不解的看着封瑾,“二哥,看你说的,我们是一家人,妈妈关心你跟乔月的婚礼,有什么不对吗?我们大晚上的跑来,又不是闲的发慌。”

彭亮低着头,继续做隐形人,封家人的事,他现在一丁点都不敢参与。

封瑾盯着她的目光,瞬间变的凌厉许多,“这是我跟大伯母的谈话,你最好不要插嘴,既然怀孕了,就在家里好好的安胎,还有你——彭亮,刚才的话,就当我没听到,走后门的事,以后不要来找我!”

封英的脸色瞬间变的难看,回过头怒瞪彭亮,“你又做了什么?嫌我丢脸丢的还不够吗?”

“我……我没说什么,真的没有。”彭亮委屈啊。既然是一家人,走个后门又有什么关系,到底还是不是一家人,又或者,他至始至终就是个外人。

江惠脸色也超级难看,本来想一走了之,但是想起她还有事情要拜托封瑾,只好又忍了下来。

“封英,彭亮,你们俩都给我闭嘴。”江惠厉声喝斥,“封瑾啊!既然你们不领我的情,我也不好说什么,今天来,一是听说你们回来了,二是为了邵远,这孩子虽然孝顺,但是他跟你一样,脑子一根筋,认准的事,就要一直走下去,谁说也不听。”

江惠叹了口气,本来看见谷雨那小姑娘,她也挺喜欢,挺乖巧可爱的一个小姑娘,看着也没什么心机。

但是当知道她有那样一个家庭时,江惠心里的疙瘩每天都在增加,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又加之,有个朋友的女儿,刚从国外回来,是个很漂亮,又很知书达礼的一个姑娘,她一眼见到就喜欢了。

便自作主张,约了到家里,又把封邵远也叫了回来。

结果就因为这事,封邵远第一次跟她发了脾气,然后一连好些天都不肯回家。

封建国知道了,也说她这件事做的不好,跟她争执了几句。

江惠越想越委屈,她还不是为了儿子。

老话说门当户对,难道真的只是因为金钱身份地位吗?

当然不是!

如果两个人的成长环境不同,是很难找到共同语言的。

可能刚开始,能和睦相处,时间久了以后呢?

更何况,她最担心的是季家的情况。

那就是个无底洞,麻烦永远不会停。

而且不光是钱能解决的。

江惠接连叹了好几口,抬头,发现对面那两人,根本没有接话的意思,只好又自己往下说,“我希望你能帮我劝一劝邵远,他现在对那个女人,只是一时的迷恋,等到清醒的时候,肯定要后悔。”

封瑾对于劝人的事,并不热衷,他对亲情很冷淡,全家老小,只有跟爷爷的感觉要深一些,至于其他人,一般般。

现在又关乎封邵远的终身大事,他更没有立场去劝说。

再者,封邵远多大了?他对自己做的事,难道不清楚,还需要别人插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