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陆捏了捏眉心,再次睁开眼时,眼中一片狠厉,清清说是昨天有人告诉的她,昨天她几乎一直和自己在一起,要说和别人接触的机会,也就是去了白家老宅期间的时候,而且回来之后,自己路上,莫清清就明显已经很不对劲了。

只是去逛了个园子,她在哪里接触到了谁?单单是天天是白月的孩子,清清不至于这么误会他,那个人还说了什么,一定还说了什么。

到底是白叶说的,还是谁?白月的脸庞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白陆第一时间就否定了,他警告过白月,当时的话也放的很狠,白月不会明知故犯。

那么,白陆眯了眯眼睛,除了白叶的可能性,就剩下白葙了。

现在首先是要确定天天和白月的关系,是否如同洛离所说的那样,白月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情,虽然不清楚白月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过她有一个孩子的事情,对天天更是没有太多的亲密举动,至少可以肯定,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白月绝对不知道天天是她孩子这件事情。

天天应该是白葙送到洛离手上的,白月那边他怎么交代的,白陆就无从得知了。

莫清清透过窗户看到白陆开着车子离开后,眼神中一片寂寥,转身看着熟悉的卧室,明明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在这一刻,莫清清却莫名的感觉陌生,伸手从衣柜里简单的拿了几件衣服,客房那边一直以来都有好好收拾。

莫清清把衣服一件一件放进了客房的衣柜里,嘴角牵强的扯了扯,结婚的时候,她哪可能想到,如今,她竟然会如同落水狗一般,睡到客房来?

疲惫的躺在床上,久久的无法入睡,任凭眼泪渗入枕头,留下大片的水渍。

外面的天完全黑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莫清清从一边拿起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时间,已经快要凌晨一点了,白陆还没有回来,窗外也没有汽车的声音。

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到了如今,又要回到以前那个样子了呢?甚至连以前都不如。

两人之间彻底撕破了脸皮,所以连伪装都变得奢侈了。

迷迷糊糊中,困意渐深,莫清清最后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缓缓的陷入了沉睡。

白陆回来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雨,空气都变得潮湿。

推开卧室的房门,房间内空空如也,白陆的心一瞬间提了起来:“夫人呢?”

因为白陆的交代,林叔今天并没有回去,一直呆在房子里。

“夫人去了客房。”林叔的声音中带了一丝叹息,他也看出来了,先生和夫人之间,怕是又出了什么不好解决的事。

白陆闻言急忙大步走了过去,站在门口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迟疑,片刻后,还是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门把,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

看着床上呼吸均匀的莫清清,提着的心松了松,下意识伸手想要碰碰她,却再触碰到前的一刹那僵住了,似乎是害怕打扰到莫清清,把她惊醒,白陆收回了手,只是在床边站着盯着莫清清看了很久。

莫清清的眼睛还是红红的,似乎是睡前还哭了很长时间,白陆心中传来阵阵不容忽视的痛感,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最后看了眼莫清清最,转身出了客房。

轻轻的关上了房门,看着门口的林叔:“今天医生来过了么?怎么样?”

林叔开口道:“先生放心,医生说没什么问题,一切正常,好好休息就没问题。”

白陆点了点头,开口让林叔回去休息,手在卧室房门的门把上顿了顿,最后还是没有进去,转身去了书房。

莫清清睡的很不安稳,她梦到了死去的母亲,还有哥哥出事时急救室门口的场景,然后自己变成了孤身一人,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为了保护自己,不惜让自己受伤的人,好不容易出现个不会再让自己受一丝委屈的人,好不容易有了依靠。

却在下一刻,一切都变成了泡影,之前的一切,仿佛是一个梦境。

脚下突然一空,莫清清直直的跌入了深渊,越来越深,那一丝亮光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床上的莫清清惊慌的睁开眼,做起来的一刹那下意识喊出了白陆的名字,有些茫然的看着有些不熟悉的房间,随即心中传来一阵阵的刺痛,一切都是真的,他们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

莫清清痛苦的捂着脸,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是假的。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张妈。

按平常,莫清清睡到什么醒就什么时候出来就行,可是早上先生走的时候交代了,要记得叫夫人起床吃饭,虽然张妈有些不解,但是先生这么说了,她自然是要遵循的。

莫清清应了声,开口的一瞬间,嘶哑难听的声音都不由得让她一愣。

张妈推开门,她也听到了莫清清的声音,对上莫清清红肿的眼睛后,也不由得心疼,这么下来,她怎么也发觉了,先生和夫人这是闹了矛盾,甚至都分房睡了,这可不是简单的矛盾了。

她们不了解事情,自然不敢插嘴,但是莫清清现在是有身子,眼看着,数着日子就要生了,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出什么岔子。

“夫人,怎么了?喉咙不舒服?”张妈心疼的看着莫清清,心里一个劲的唉声叹气,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好好的夫妻两,因为什么就闹到这个地步了?

前些天还恩恩爱爱,有说有笑的啊。

莫清清对上张妈眼中的忧心,心不由得抽了抽,感觉到了一起暖意,至少,还是有人真心关心自己的不是么?

“我没事,张妈。”莫清清哑着嗓子开口,说完后发现根本于事无补,她的声音哑了,说出来的话根本没有说服力。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在莫清清惨淡的脸上,那抹笑容显得莫名的沧桑。

张妈在一边直唉声叹气:“我给夫人你熬了粥,你身体不舒服,我给你端上来吧。”

莫清清本来还想说什么,对上张妈固执的眼神,便咽了回去,有些疲惫的点了点头:“那麻烦张妈您了。”

张妈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现在可得注意身体了。”说完便出了房间。

莫清清隐隐约约听到张妈说了一声,都是造的什么孽啊,眼眸微微低垂,鼻尖涌来一阵不容忽视的酸涩,生生的把眼眶里的热意忍了下去,不要哭了,没有意义,没有意义的泪水,为什么还要让它流出来?

莫清清嘴角勾起了一抹有些扭曲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