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繁华如锦,一夜过后,蛰伏下去的生机开始泛滥。嬴斐三人用过餐,打算出去买一匹良驹。

三人两马,赶路很不是方便。如今嬴斐资金充足,打算买一匹良驹,拉进一下自己与典韦的关系。

这个时候,交通不便。一匹良驹就是出行必备的代步工具,特别是典韦这种猛将,自然对于马有着偏爱。

“掌柜的,某家有事询问。”

三个人走下楼,嬴斐朝着客栈掌柜的点头道。想要买到良驹,就得先找到马市。一个外乡人,不识路径,只好先行询问店掌柜。

“客官请言,某定告之。”

店掌柜抬起头,讶异的看了一眼三个人,眸子一动道。

“敢问掌柜,马市在何方?”

“出门左转,西北方,前行五百六十二尺。”掌柜的是一个好人,直接给三人指了出来。

“多谢掌柜相告,某告辞。”

三人走出客栈,按着掌柜的指点,沿着西北方走去。一路上,闲着无事,嬴斐打量着晨起的阳城,与两人说笑。

走出五百六十尺,便看到各个马商在谈价,在晒马。如今还不是战争时期,马匹数量虽少,却也不缺乏。

“典兄,自看之,斐对于相马之术,不通。”走到马市,嬴斐便是停下脚步。偏过头对着一旁的典韦道。

“如此也好,某家谢了。”

典韦点了点头,一脸的兴奋。朝着马市走去,一会儿看看这匹,一会儿摸摸那匹,玩的不亦乐乎。

“嘶。”

典韦刚伸过去,想要抚摸一下。黄粽马一个响鼻,呲牙咧嘴一番,将典韦的半截衣袖撕裂。

“好烈的马,某家喜欢。”

半截衣袖落地,典韦不怒反而露出了笑意。黄粽马的烈性,引起了典韦的战意。

“老丈,这匹马多少?”

此刻典韦眼中只有黄粽马,试图驯服之。嬴斐与徐庶对视一笑,朝着马匹的主人问道。

“三千文。”

老丈伸出三根手指,显然他提高了价钱。典韦对于黄粽马的喜爱,不加掩饰,任是个人都能够的出来。

商人逐利,这样的事情自是一目了然。嬴斐笑了笑,也没有讲价。一个典韦,比什么都值钱。

结了账,典韦也拉着黄粽马走了出来。这时候,黄粽马不复方才烈性,对于典韦多了一丝认同,显得有些乖巧。

“我们走吧。”

“善。”

牵着黄粽马,一路返回。嬴斐来到客栈结了账,与小二一起牵出小黑与徐庶的坐骑,来到了客栈门外。

“驾。”

三个人骑着马,沿着官道而走。自阳城东行,经过阳关最后到达阳翟。其间三百二十六里路,足够脚力好的良马一日驰骋。

有些地段,道路崎岖,无驰道通行,行走极其困难。三百二十六里,对于嬴斐三人来说是一个很遥远的距离。

一路无话,只顾着归家,三个人连歇马的时间都没有。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将半个天空染红。嬴斐三人连续行军,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阳翟。

“兄长,典兄,进城。”

一声招呼之后,嬴斐率先朝着城门行去。站在熟悉的地方,嬴斐心里激荡无比。

两个月前,自己还是一个宅男,什么都不是。从这里踏出,一路向西,开始了自己的蜕变。

如今自己七步成诗,声名甲于天下。经历过了朝堂斗争,见过了大汉至尊,与将来霸主们相谈甚欢。

牵着小黑,嬴斐的心情再不相同。这一刻的嬴斐,也算的上衣锦还乡。心中的激动,非事主而不明。

“驾。”

买了一些吃食,嬴斐三人纵马奔去,小黑也像是知晓主人的急迫,马蹄翻飞,一道烟儿似的消失在了远处。

破败的小屋,一如嬴斐离去时候的模样,没有一丝的改变。

院落内的枯草与青草相间,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看到这一幕,嬴斐眼眶发红。他知道,有了糜竺的救济,母亲完全可以换一个住处。

维持原状不变,这是怕他来了不习惯。站在家门前,嬴斐鼻子发酸,第一次彻底的认可了这个家。

“斐儿。”

一声惊喜传来,荀姬娇喝一声破门而出。两扇年久失修的门扉,摇晃的更加厉害,仿佛一下子就要掉落下来。

“母亲。”

母子二人相拥,嬴斐在心无隔阂之后,倍感温暖。温存了一会儿,两个人就分开了。荀姬出身荀家,其家教甚严。若非惊喜突兀,又岂会乱了待客之道。

“伯母好。”

“小侄徐庶,某家典韦,见过伯母。”

见到荀姬缓过神来,徐庶二人连忙上前见礼。态度恭敬,礼节规矩。嬴斐眸子一闪,朝着母亲介绍道。

“此乃斐结义兄长,徐庶,字元直。”介绍完徐庶,朝着典韦一指道:“此乃陈留义士典韦。”

“两位不必多礼,家室简陋,莫望弃,里面请。”荀姬确实不凡,待客之道深得火侯。

一番寒暄结束,嬴斐三人栓了马,才朝着家门走进。一入门,荀姬立马提着嬴斐买来吃食去收拾,留下三个大老爷们待在院落。

“兄长,典兄,随便坐。”

嬴斐指着院落内,他经常躺的大青石,微微一笑道。破败的家,除了卧室在无他处,除了这个露天的院落,再也无处招待。

“斐弟,无事。”

徐庶朝着嬴斐一笑,表示不会介意。他们二人都是穷苦出身,对于这样的状况,也是有所体会。

典韦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看向嬴斐的眸子里多了一份认同。以前,嬴斐衣服华贵,知书达理,他以为嬴斐是一个世家公子。

此刻方知嬴斐与他一样,出身贫苦。

三个人把酒言欢,吃着下酒菜,在空旷的院落里,好不自在。

良久,一壶酒尽,待典韦正要斟上的时候。嬴斐眸子一眯道:“典兄,汝勇武绝于天下,今后有何志向?”

一直在心的图谋开始张牙舞爪,嬴斐借着这个机会,打算探一探底。留给他的机会不多了,典韦就在眼前,错过了,他会后悔一辈子。

听到嬴斐的话,典韦酒也不斟了。眸子里闪过一抹悲凉,落寂的道:“某命案在身,天下虽大,何处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