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南果北运

内侍的密信通过飞鸽传书送到宫中。御剑飞行？这只是现代社会中青少年间流行的滑板被古人改造成剑形。乐正云秀虽心知肚明，但表面上绝对得保持镇静，看破而不说破，才叫修养。

飞鸽传书字数有限，详细信息需要脑补，皇帝展开想象，看到了自个康复的希望，在太医院确认丹药无毒后，皇帝满怀信心地吃了一颗，果然，一个时辰后，精神状态有明显的改善，这种改善与人参强制提振起精神有明显不同，没有身体发燥的副作用。

“吾皇万福，得仙人之佑，康复有期也。”早朝之上，大臣们齐声祝贺。平时里，有些大臣并不吃这一套，常拿秦皇汉武派方士求长生而不可得的事作比喻，今个大臣齐心祝福，更令皇帝心情大好。

因为事情发生在永安，乐正云秀进宫前所在之地，皇帝与刘皇后特下诏传唤，询问情况。

乐正云秀来到刘皇后宫中，只见帝后两人笑盈盈地坐着，杨淑妃在边上边笑边给他们讲着什么让他们开心的事。走近细听，是一个近些天在茶楼酒席间新流传起来的故事，说刘皇后是百花仙子中的吊钟海棠仙子转世，皇帝是彩云童子投胎，常以露珠浇灌海棠，才有今世姻缘。天子受命于天，被民间哄传是神仙转世，自然是很开心的事。谈笑中，朝中有急奏，皇帝至前堂处理政务去了。刘皇后问起乐正云秀关于民间的议论。乐正云秀欠了欠身回复说：“还有一首歌唱这事，只是歌词略有些悲戚。”

刘皇后来了兴趣说：“反正是民间传言，当不得真，权当趣事一听尔，但唱无妨。”

乐正云秀清了清嗓子，唱了一首《枉凝眉》

一个是阆苑仙葩

一个是美玉无瑕

若说没奇缘

今生偏又遇着他

若说有奇缘

如何心事终虚化

啊

一个枉自嗟呀

一个空劳牵挂

一个是水中月

一个是镜中花

想眼中

能有多少泪珠儿

怎经得秋流到冬尽

春流到夏

啊

刘皇后歌女出身，历经千难万险才修成正果，用镜花水月形容，似有些不合适。但由佛教而论，一切都是空，也算是正解。皇帝身体不好，寿元不长是大家心知肚明但说不出口的秘密。为什么人人都拿祥瑞说事，很大一部分是给皇帝以相信自个能多活几年的信心。

刘皇后怔怔地想着，找一个善书的人，把它编成故事流传千古该有多好。没想到的是，后世真有她的故事，不是仙子转世，而是子虚乌有的狸猫换太子。

汴京码头，碌续地有许多用大缸裁种的南方果木运达，果子还没成熟，青青地挂在技头。但所有的果子都是作为北方的汴京人一辈子从没见过的，大部分果子在码头上一露脸就被运到月城仙居城中，小部分进入王侯与高官的府邸。水果的品种有黄木瓜、荔枝、香蕉、红毛丹、杜古果、芒果、波萝、莲雾果等等。

绝大部分的南方水果都是地方官进贡的贡品、展品与礼品，也有部分是敏感的商人们运到汴京城进行出售的，价格之高是普通百姓所无法及的。

流入市场最多的是木瓜，因为它的植株矮，移到筐中或缸中种植容易，柴掌柜借朝廷防治大脖子病运海带的官船夹带而至，与一般船商相比，数量极其可观。

介绍一下宋代船运政策，为鼓励给官方运送米粮等，船上一般留二成的运力给商人夹运私货，作为酬劳的一部分，沿途不用交税，并享受官方保护。

大批木瓜树运达，柴掌柜在凤梧酒楼前搭台宣传，借用诗经的名诗，展开盛大的宣传攻势。

《木瓜》

投我以木瓜

报之以琼琚

匪报也匪报也

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

报之以琼瑶

匪报也匪报也

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

报之以琼玖

匪报也匪报也

永以为好也

木瓜产量极高，一株两米高的木瓜可结果四五十个，柴掌柜定价为二两银子一个，每个重达半斤到一斤，相对于其它热带水果，普通富户还有能力消费，一时之间，京城富户纷拥而至。

因为政策的提出是因上年给刘皇后祝寿引起的，文人雅客们很自然南果北运的德政归功于刘皇后，以诗词歌之颂之。时机成熟了，乐正云秀进宫靓见说：“南果北运有苏尹笋的一份功劳，现他被贬海南，是否可让他将功折罪，以罪民身份至吕律宋协助珍珠养殖一事？”

刘皇后猛然醒悟，昔日汉武帝为什么把大批罪犯与瞀婿移民至荒蛮之地并与不开化的土著通婚，民族同化的需要尔。吕律地远在几千里的海外，大宋士族文人谁愿意主动前往教化他们？把犯事文人以某种理由派驻到那里，让他们将功折罪，是一种最好的手段。当即赞许地答应道：“如能扬我中华文明于异域，使得吕律地沐我大宋皇恩，臣伏于我大宋，我朝自有嘉奖。如使吕律地改土归流，入我大宋版图，更是我朝之大功臣。立即着刑部拟旨，发配人犯中，愿至吕律地授孔盂之学的，以五年为期，折抵充军之刑期，期满由个人自愿留吕律地为使或归国。”

刑部得令，以四百里快递急送圣旨至海南。

福建路今年进贡的是大框栽种的荔枝。因唐杨贵妃之故，在南方多种水果中，以荔枝之名为最。荔枝到达码头后，随船而至庆贺的姑娘翩翩起舞，齐唱民歌

《荔枝颂》

卖荔枝，身外是张花红被

轻纱薄锦玉团儿，入口甘美

齿颊留香世上稀，什么啊

可是弄把戏，请尝个鲜

我告诉你，这是岭南佳果靓荔枝

果中之王，人皆合意

说荔枝，一骑红尘妃子笑

品种各异，爽口桂味

肥浓糯米糍，荔枝早熟早上市

三月红有名气，增城挂绿美名驰

黑叶荔枝甜又脆，乡村姑娘

带着一班小伙子，成群结队摘果去

荔枝树相对比较高大，地方官挑选了矮壮的品种种到竹筐中，从海上运来，居然是云平浪静，一株不损地运到汴京，真的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