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里,安然和欧阳慕林这才手拉着手,一同往医院的方向走去——这是安然的主意,一边沿着马路随意逛着一边去医院复查。

“胳膊恢复的怎么样?”欧阳慕林小心的避开安然右边的胳膊,“还没痊愈,你不要随意的用那只胳膊搬东西。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叫我!”

“我知道。”安然点点头,“你没发现,我吃饭已经换成左手拿筷子了么?保养得好着呢!放心吧~”

“待会去我家。”欧阳慕林说。

“做什么?”

“我自然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好。”

两人一路悠闲的说着话,不大一会儿便到了医院的门口。

“欸?安然!”这时候,从医院大楼里走出一个人影,对着安然招了招手,“你不是办了休学在家休养吗?怎么……”

“过来复查。”面对着迎面走来的那人,安然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大起伏,“倒是你,怎么来医院了?”

“啊……”那人懊恼一声,“说来也是倒霉!晨跑的时候不小心晕倒,就被班主任强制性的送来医院了。”

“没事吧?”安然稍稍变了变神色。

那人摇摇头:“低血糖而已。”

安然“哦”了一声,随即拉了一把欧阳慕林的胳膊,推到那人的跟前:“欧阳,你难道不该做点什么吗?”

“欸?我?”

“哦……”

“我……”欧阳慕林愣了愣,“我该做什么?”

“道歉啊!”安然理直气壮的开口。

“欸?”

“哈?!”

面前的两人全都愣住了,张大的嘴巴半晌没有合拢。

“不是吗?”安然挑了挑眉,“你为了掩饰李瑶瑶犯下的错,不是和她定了个口头的‘协定’吗?既然现在事实已经清楚了,你也该对她有个交代了吧?不管怎样,你是利用了她的愧疚心里,而做了错误的决定,不是吗?”

欧阳慕林先是愣了愣,接着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抬眼看着面前的那人:“闻静,对不起!”

听了这话,那人倒红了脸。

“闻静,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了他吧!”安然不动声色的开口。

“安然,我……”闻静的脸红到了耳根,“你……你不要故意糗我了。”

“我没有啊。”安然皱了皱眉,“我认真的。”

“可你也知道,”闻静在安然的面前,自然要表现得友好一点,于是微微翘起嘴巴,颇有些“委屈”的开口,“我的的确确上前撞了你,才害得你摔那么重!”

安然往前走了两步,拍了拍闻静的肩膀:“过去的事我们都不要再提了。你现在准备回学校?”

“嗯。”闻静点点头。

“那你赶紧搭车回去吧。”安然收回自己的手,“有时间来家里做客,我每天都闲在家里。”

“好。一定!”

目送着闻静离开,安然得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怒气。

“然然?”

欧阳慕林察觉到安然的异样,轻轻唤了声她的名字。

“你没事吧?”见安然转过脸来,他随即小心翼翼的凑上前。

“没事。”安然摇摇头,顺势挽过欧阳慕林的胳膊,“走吧!赶紧去做复查,也好早点回家。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你会送我什么礼物了呢!”

另一边,王兰既然答应了顾铖的请求,就必然变得忙碌了起来,每每还未整理好上节课的笔记,下节课又是满满一黑板的知识点。她不得不佩服起顾铖,竟能分毫不差的替安然整理出如此干净利落的笔记。相较于他,自己未免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王兰!有人找。”课间休息时,王兰正埋头奋笔疾书,坐在窗边的同学冲她吆喝了一声。

“哎!来了来了。谁呀……”王兰抓紧时间又在本子上写了几个字,这才站起身,飞奔出教室。

“谁找我?”

“我。”耳边传来清冷的男声。

那声音再耳熟不过,王兰下意识的扭头看过去,面色一凛:“你找我做什么?”

“我来找自己的未婚妻,难道也犯法了吗?”闫磊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学校里面,能不能注意点形象?”王兰没好气的开口,“有事吗?没事我要回去了!我很忙。”说着便要转身离开,却被闫磊伸手拉住。

“有东西要送你。”闫磊的语气意外的变得有些温柔。

王兰只觉得头皮发麻,扭捏着挣脱开闫磊的手,回身望着他:“你又搞什么鬼?”

闫磊的眼里闪过一丝的失望,随即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发卡,略显粗鲁的别上王兰的头发:“见你的头发长了,应该需要这玩意!喜欢就戴着,不喜欢就扔掉。”

“啊!你不要误会。”闫磊像是想起什么来,赶紧补充了几句,“这不是什么情人节的礼物,你也不需要有什么负担,更不要给我送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是恰好看到,顺手买来给你罢了!”

然而,这番解释在旁人看来,倒更像是欲盖弥彰。

“哦。”王兰冷着脸点点头,“我知道!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有什么负担。”

闫磊莫名有些生气,皱着眉头转身就走。临下楼前,又停下脚步,扭头看着王兰道:“姚望有一点说的没错,长头发比较适合你——如果能改改你的臭脾气,那就再好不过。”说完便消失在了楼梯口。

“切……”王兰取下发卡,拿在手里仔细的掂了掂,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负担?我为什么要有负担……我又没有做错什么,更没有对不起他。可是……”

王兰自顾自的叹一口气:“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这么在意?”

顾铖陪着叶梓和颜寒搭上了去城里的大巴——当然,自己被抛在了远远的最后一排。他拿着手机,找出母亲的号码,却久久没有下定决心去拨通它。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像这般先斩后奏了,母亲会否生气?

“算了!”顾铖合上手机,自我安慰道,“等她问起来再说吧……”

就在这时,他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我辞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