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追了。他并没有话要跟你说,不过是故意制造悬念而已。这小子自己心里不痛快,就想弄得别人心里也不痛快。他一向是这毛病,你要是认真就输了。”翟沛庭说。

曲亦函摇头,“不。我眼睛不瞎,我看得他心里真有事!我得问清楚,不能让他暗中再使坏!”

“有我在,他不敢!”翟沛庭霸气十足。

曲亦函转头缓缓看他,“你为什么在这里?你是不是一直跟踪我?”

“我要不跟着你,今晚上你就麻烦了。曲亦函,有时候别这么倔,求谁不是求,你放着有我这么一座大靠山不靠,这不是傻吗?”翟沛庭用手推了一下曲亦函的头。

她本就晕眩得厉害,被他这么一推立即就站不住了,踉跄几步,重重跌坐在沙发上,立即就起不来了。

翟沛庭急忙走了过去,“你没事吧?”

曲亦函闭着眼睛挡住他的靠近,“你别碰我。”

翟沛庭递上一杯热水,“你醉了,喝杯水缓缓。”

曲亦函没有接,抬头看他一眼,随后起身就往外走。

翟沛庭放下杯子追在她身后,双手挡在她身边两侧,防止有人会撞到她。

她走出酒吧,风一吹,头越发晕眩得厉害,坚持着往前走了几步,最终无力地靠在路边灯柱上,扬手叫车。

很快,一辆的士停靠在路边。

翟沛庭抢先一步为她打开车门。

她冷冷看他一眼,说道:“翟沛庭,无论你怎么帮我,我都不会对你有任何改观。所以,别费劲,把你大把的财力物力浪费在我身上不划算。我希望,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看到你。”

她说着上了车,刚想把门关上,他却钻进了车。

“你干嘛?”她瞪他,使劲推他,“你给我下去!”

他纹丝不动,“这车我要了!”

她无语至极,对他竖起大姆指,“行!你厉害你是这个!我让!”

她推门下车,他也随着下车。

她上车,他再上车。

反复几次,司机终于不耐烦了,“喂!你们有没有完?大晚上的,你们小情侣有心情打情骂俏,我可耗不起!利落的,赶紧都给我滚下车!”

翟沛庭将一沓钱摔在了司机的脸上,“这能不能让你闭嘴?”

司机急忙将落了一地的钱捡起,满脸媚笑,“你们随意。”

曲亦函不禁冷笑着鼓掌,“翟大公子,你终于又让我见识了一次拿钱砸人的壮举。厉害!”

“我最想拿钱砸你,你要不要?”翟沛庭挑衅地看她。

“对不起。姐偏就不爱被你砸!”曲亦函冷哼一声,突然趁他不备一勾拳击在了他腹部。

这一拳砸得又狠又准,翟沛庭立即痛得冷汗迭出。

等他回过神来,曲亦函已经推门下车。

翟沛庭忍痛跟着下了车,懊恼地冲着她骂,“曲亦函,你丫是不是有毛病?有对你的救命恩人这种态度的吗?”

曲亦函倏地顿住脚步,冷冷看他,“你是救命恩人吗?你不过是头色狼是人渣是混蛋!你和任向磊没有任何区别!今天那包厢里换了别的女人,你会出面吗?只怕你也会穷凶极恶地跟着分一杯羹吧!翟沛庭,今天你出现在那,没有让我感觉到庆幸,只让我感觉到恶心!我被他们羞辱刁难了那么久,你都不出手,为什么?不也是为了给我点厉害瞧瞧?同时又让我对你感恩戴德吗?还有,你答应了任向磊什么?把你旗下的另一个女孩给他?我们女孩在你们这群花花公子的眼里是什么?是一钱不值的物件,随意可以供你们交换取乐吗?对不起,我不是!我更不喜欢你用那种方式来救我!我不稀罕!所以,请你离我远远的,别让我犯恶心!”

她说着转身就走。

这一次,翟沛庭没有再跟上去。

曲亦函的这番话深深地打击了他。

他从未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问题。

可是今天,在曲亦函充满厌恶的话语里,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的确确就是个大混蛋。

他似乎真的从来没有真的把女人当回事。

就算他那般暗恋着她,也不曾想过用正常的方式去追她,或许他真的错了。

可是,谁能告诉他,到底在她面前怎么样才是正确打开的方式?

他,很迷惘。

坏人做久了,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做一个好人……

他就这样像迷失方向的孩子一样眼睁睁地看着曲亦函拦下一辆出租车驶离了自己的视线……

曲亦函没有回富贵园,而是直接去了别墅。

为她开门的竟然是双眼尽是红血丝的曲正铭,看她脚步踉跄,他一把扶稳了她,嗔怪地问:“你这是和谁出去喝酒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喝得这么醉呢?”

曲亦函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曲正铭将她扶在沙发上坐下,亲自去倒了杯水,“赶紧喝杯水吧。”

“谢谢爸。”曲亦函接过水一口气喝完了,然后抬头朝他笑,“爸,任向磊不会再为难曲家了。”

曲正铭眼睛倏地一亮,“真的?”

“真的!”曲亦函用力点头。

“那太好了!”曲正铭兴奋地一拍大腿,但随即疑惑地看她,“等等。和你喝酒的人该不会是任向磊吧?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他欺负我?哪能呢?他只是太喜欢我了,一看到我便什么恩怨都没有了。所以,接下来,爸爸你就放心地努力地将曲家再次拉到正轨上来吧!”

曲正铭叹了口气,“为难你了。”

“没事。我是曲家的一份子,这些是我该做的。更何况,这事也算因我而起,由我去解决也属理所应当。”曲亦函摇头。

“不管怎么说,爸爸都要跟你说声谢谢。还有,你放心,你妈的医药费等我这边手头一松立即全都打到医院的帐户上去,绝对不会让你妈无钱医治!”曲正铭将胸口拍得‘咚咚’作响。

“多谢爸。”曲亦函暗松口气。

“好了,时间不早了,来,我扶你上楼休息。”曲正铭起身扶她。

她也没拒绝,任由他扶着自己站了起来。

或许,亲情一直都在,只是年少时的她困在那个局里走不出,所以伤人又伤己。

现在只要她愿意放弃一些东西,那么她想要拥有的都会可以拥有。

不是有人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