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间夹一只烟,倚在门边望向她,眸色深沉。

不是演练不是彩排,小如纽扣的窃听器就在台面下方,一闪一闪亮着红光,犹如沐晓此时的心跳。

砰——砰——砰——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先开口,沐晓是走马上任第一次出任务的心有惶惶,而至于面前这个男人有没有瞧见端倪,她已无从得知。眼见他吐了一口烟圈迈步朝她走来,她心跳骤停,大喝一声:“别过来!”

声音落下才后知后觉嗓音尖利,又弥补似的补充:“钟晟,你真让我恶心。”

他果然停下脚步,只可惜紧蹙的眉昭示着忍耐的限度在一点点耗尽。

“沐晓,你有种再说一遍。”

这已然是对她的警告,识相的人在此时,就该放低了身段贴上去,在其耳边吐气如兰娇嗔一句:“哎呀人家跟你闹着玩呢。”为表诚意又或许该再附赠香吻一枚,及时灭火以求自保。

可沐晓已被逼至绝境无路可退,又因她生平最恨的就是被迫曲意逢迎,所以即使是知道这一句已是男人送给她的警告,却还是一鼓作气地说下去:“怎么?你耳聋?我说你让我恶心,这回你可听清楚?”

她无视对面男人额头暴起的青筋,句句犹如汽油,只差一个火星迸溅将他引爆。

“那个金叔是什么人,你以为我猜不出吗?钟老板这次又想干一票怎样惊天动地的大事业?要不要出差?飞越南还是金三角?用不用我打电话给助理让她帮你订头等舱机票?”沐晓冷笑,戏演到深处真假难分,“钟晟,你知不知道无药可救四个字怎么写?”

终于,火星迸溅,定时炸弹顷刻引爆。他像只豹子一般扑过来,将她按在洗手台边的墙壁上。

“不用你教我怎么做人!”眼前是他暴怒之下扭曲面容,黑色瞳孔中是她小小缩影,像一道微光,一闪即灭。“无药可救?你他妈懂个屁!你清高你干净,你欣赏的不就是尹曦泽那样的弱鸡?老子一只手就能把他胳膊拧断!没错,老子就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老子就是亡命徒!你有本事现在就去警局告发我,一颗子弹送我去归西!”

沐晓在他的桎梏下艰难呼吸,一张脸因缺氧涨得通红,菱唇勾起,依旧是讽刺弧度:“你当我傻逼?送出去让你手下小弟当枪靶打成马蜂窝?我还没活够,凭什么把自己的大好年华葬送在你这样的人渣手里?”

“只是我奉劝你——”她放低声调,低柔婉转似恋人耳语,“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钟晟,坏事做多会遭报应,你小心哪天暴毙身亡活不到寿终正寝。”

她一双眼明亮澄净,犹如两面清澈见底的湖,映照出他所有狼狈。

他气急败坏,满腔烈火灼烧无处排解,最终全发泄在她身上。布料撕碎的声音刺激神经,揪着她背过身,下一秒,蛮横地闯入。

“贱人!我百般对你好,你却日日盼我死!”他发狠,咬住她细白的肩,要她尖叫挣扎。“我死,你也别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