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书眼尖,远远地看到了她,急忙起身快步迎上前拦住她,将她用力拽到安全楼道间,不悦地皱着眉头说:“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跑到这里来捣乱?你要有一点自尊的话,怎么都不该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你还想把你时伯父也气得心脏病发?”

曲亦函脸色苍白,低声说:“林伯母,谁都可以瞧不起我,唯独您不能!您一定细细调查过我,一定比谁都清楚,那天晚上我为什么会和你儿子在房间里那样!”

林晓书冷哼,“那又怎么?那也是你愚蠢的忍让导致那一系列的恶果。既是你犯下的错,那就该你自己受着!可现在,你不仅自己受了伤害,还连累别人也受了伤害!所以,你指望我对你是什么态度?同情?对不起。我对于一个连自我保护都做不到的女人无法同情!”

曲亦函被她无情的话抨击得遍体鳞伤,身子摇摇欲坠。

林晓书皱眉,伸手扶住了她,冷冷地说:“你千万别在我面前晕倒。曲亦函,我不是男人,不会被你这楚楚可怜的模样给诱惑。所以,给我站稳喽!别让我再瞧不起你!”

曲亦函努力稳住了身形,微微挣开了她的手,“受教了。”

“赶紧走吧!这里不欢迎你!”林晓书转身要走。

曲亦函拦住了她,“我想求您一件事。我要见翟爷爷一面。我有重要的话要跟他说!”

林晓书眉头蹙得越发地紧了,“忘了问了,朕宇那怎么样了?”

“他们搜到了那六十万。”曲亦函哑声说,“可是朕宇没有受贿,他是被人陷害的!我已经知道是谁这样做了。可那个人太厉害,只有翟爷爷能制住他!”

“谁?”

“柳风!”

“曲亦函!你简直疯了!你知道柳风是什么人吗?全国人民都爱着的反黑打黑英雄!他刚正不阿的品德有目共睹,没人会质疑他!曲亦函,如果你想利用这件事报复陆嫣然的话,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说完林晓书再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推开她转身匆匆离去。

曲亦函没有走,只是缓缓地在楼梯上坐了下来。

这一坐,就坐到了傍晚。

就在她冷得浑身瑟瑟发抖感觉支撑不下去时,她突然听到了翟安尘和林晓书说话的声音。

顿时,她忘记了寒冷,忘记了浑身的不适,腾地起身跃起,冲了出去。

她抢在电梯阖上之前冲了进去,对着翟安尘双膝跪了下去。

翟安尘不悦地看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晓书懊恼地拉她,“你赶紧起来,这成何体统?”

曲亦函不肯起,只低着头不住地重复,“请翟老爷子为朕宇查明真相,澄清事实!”

“起来说话!”翟安尘皱眉,伸手扶她,“其实你不必特地跑来一趟。我们翟家和时家几代人的交情,如果朕宇真的是被冤枉的,不必你来跪着求我,我也会出面将这个案子察个水落石出。你来,只不过是多此一举。”

“我知道您一定会这样做。可是您不了解情况,无从下手,等您有头绪的时候,朕宇的声誉可能 就已经毁了!而我了解内情,我可以向您直接陈述案情!”曲亦函固执地说。

“怎么说?”翟安尘挑眉。

曲亦函正要说,电梯门开了。

翟安尘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住嘴,举步走了出去,淡淡地说:“跟我上车。”

曲亦函激动得热泪盈眶。

上了车,翟安尘开口说道:“说吧。将我知道的一切都事无巨细地说出来。”

“是柳风!是柳风安排了这一切!他这样做,不仅仅是因为陆嫣然嫉妒……”曲亦函激动地开口,可话还没说出来,翟安尘厉声喝道,“停车!”

车子猛然停下,翟安尘亲自打开车门声言俱厉地对她下了逐客令,“下车!”

“翟老爷子,您听我说啊!”曲亦函急得舌头都打结了。

翟安尘冷喝道:“曲亦函,亏我还曾经在沛庭面前夸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可现在看来,那只是表象!你为了报复,竟然打着为朕宇喊冤的借口冤枉一个英雄!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下车!”

“不!不是这样的!翟老爷子,您听我慢慢跟您解释!”曲亦函拼命地摇头,双手死死地抓住座椅的靠背,可还是被警务员用力地拉下了车。

看着车子开远,曲亦函绝望至极。

她错了!大错特错!

她不该如此焦急,一开始就把柳风抛了出来。

她应该抓着老爷子给的机会慢慢地从头开始说起,由浅及深,这才让老爷子有耐心慢慢地听下去啊!

柳风是他爱将,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他那般爱护,亲自保驾护航几十年,而且柳风也的确做出了非一般的成就,怎么可能会就凭她一句话就去置疑去否定?

她太急了!太蠢了!

现在翟老爷子一定打心眼里认为她是个为一己私怨而栽赃陷害他的爱将,所以绝不会愿意再见到她。

那她该怎么办?

她能向谁求救?

翟沛庭?

只要她向他开口,他一定会鼎力相助。

可是想想她对他做的一切,她又觉得自己实在没脸走出这一步。

更何况,找到他也没用,他大概也会和翟安尘一样无法去置疑柳风吧!

毕竟那是一个令人敬仰的传奇英雄啊!

如果不是她亲眼看到他的肮脏,她也是宁死不信的。

所以,高小淇,杜秋兰才是她现在最应该找的。

因为那些东西是她们带来的。

法官说有人举报,有人被抓,她得先弄清楚到底是谁举报到底是谁被抓,然后再想后招。

曲亦函理清思路之后,立即招手拦下一辆的士, “去机场!”

司机应了,正要掉头,她突然又记起自己身份证什么都没在身上,便又急忙报出时家的地址。

很快,车子抵达时宅。

她推门下车,却发现铁门紧闭,而且那守门的吴伯明明看到她,却并没有上前开门的意思。

她也没多想,快步走到铁门前,对守门的吴伯说:“吴伯,赶紧开门让我进去。”

吴伯鄙夷地看她,“对不起。先生特地打电话来叮嘱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无权进入时宅了!”

他说着将一个双肩包和一个行李箱扔了出来,“这里是你的东西,赶紧拿着走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