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要去!”

那日在水牢,南疆长老看袭玥的眼神那么奇怪,让他不得不怀疑,袭玥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娃。

何不趁此机会,一探虚实。

傍晚,萧景琪等着夜幕降临,这才进了屋,换上一身黑衣。

阿礼看着主子的背影,拧紧了眉。

若琪王妃当真是当年救主子的那个小女娃,主子心心念念的找了这么多年,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念及此,阿礼忍不住问:“主子,您接近琪王妃真的只是为了找人?”

萧景霖带上面纱,清眸看向他,“那你以为呢?”

阿礼神色古怪,“可那是琪王妃,就算她是您要找的人,那也已经是嫁为人妇……唔……”

萧景霖屈起手指,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瞎想什么呢,她于我有恩,我找她只是为了报恩而已,至于她与琪王和太子之间的恩恩怨怨与我无关。”

“……”阿礼捂着脑门,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黑夜。

自打回宫以来,主子屡屡跟琪王妃交手,仿佛冥冥之中自有纠葛。

但愿琪王妃不是主子要找的人,否则,以琪王妃的身份,势必将来要连累到主子。

水牢中,骨瘦如柴的老者佝偻着背脊,在一具新鲜的尸体边蹲下,深陷的眼睛染上一抹诡异的精光。

躺在地上的尸体是太子今天刚送进来的,身上的温度还未完全冷却,老者细长的手指形同僵硬的榆树皮,用指甲在尸体的心脏处划开一道。

老者自破烂的衣袖里拿出一个陈旧的罐子,盖子揭开,里面躺着几只蚕卵一般大小的蛊虫,浸泡在新鲜的血液之中。

老者拿出来一只,放在尸体上,蛊虫顿时像有了生命,迅如蠕动着身子,眨眼的功夫便钻进了尸体的心脏深处。

老者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盯着尸体。

像是给予了宿主生命一般,早已没了呼吸的男人忽然间睁开眼睛,眼睛一眨不眨的站起,朝着老者的方向,僵硬的扯动唇角,“主人!”

老者激动地双目发红,冲男人招了招手,男人得了命令似的。脚下开始动了,却是走了几步,又忽然僵直了身子,直挺挺的倒下!

老者脸上的兴奋骤然退却,疾步在男人身边蹲下,小小的蛊虫奋力从男人的心脏里钻出来,本来肥鼓鼓的身子变得黑紫,想失了水分一般,迅速干扁,再无生机。

“果然,再新鲜的血液都比不上她的血,”老者回到水中,爱怜的抚摸着罐子,“别着急。很快,你们就能重生了。”

袭玥和萧景霖熟门熟路的进来,刚进入水牢,便闻见一阵血腥味。

袭玥定睛看去,这才发现地上的尸体,看样子刚死不久,想不到堂堂太子,竟然会在这里杀人。

她一出现,老者的目光就贪婪的落在她身上。

“黄土带来了吗?”依旧是堵在喉咙里一般呜咽的声音。

袭玥自怀里取出装有黄土的瓷瓶,“在这里,你答应我的事,该承诺了吧。”

“给我!”老者冲着她的方向伸了手。

“慢着,”萧景霖拦住袭玥,“说清楚,你究竟想做什么,否则,别想得到它。”

老者呜呜咽咽的笑了,“做什么,自然是帮她取出这紫楹仙姝。”

袭玥与萧景霖对视了一眼,终究还是将瓷瓶给了老者。

老者在紫楹仙姝的位置站定,飘飘洒洒的黄土散落在水面,包裹在紫楹仙姝周围的玉蛊像是受到了吸引,竟然纷纷抽离,迎着黄土漂浮而上。

老者一边抖着瓷瓶,一边道:“凡是蛊者,必有一引,以引为祀,这玉蛊最是珍贵。需以尊贵之人坟前的黄土做引,方能制成。”

等着玉蛊全部散开,老者趁机将紫楹仙姝拿了出来,等紫楹仙姝一出水面,原本清澈的水渐渐变得暗沉,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池底的絮状物没了清水的滋养,在池子里慌张逃离,终究还是化作死物,漂浮在水面。

袭玥和萧景霖均是倒退一步,掩住了鼻息。

老者看向袭玥,嫌弃的晃了晃手中的植物,“若不是这东西能养着这些水草蛊,我也不会像太子求了来。姑娘,该履行第二个条件了。”

袭玥一怔,摸了匕首出来。

这老者这般诡异,还不知要了她的血来干什么匪夷所思的事,袭玥暗自盘算,若是趁其不备,从他手里夺走紫楹仙姝的几率有多大。

萧景霖寒了眸子,指间悄无声息地多了一颗碎银子,这一次,定会取了他的命。

老者像是发现了他们的意图,成竹在胸的冷笑,“别打歪主意,我能让它生,自然也能让它死。”

像是证明似的,老者将紫楹仙姝的一部分浸入水中,见水的部分立马便枯萎了,老者手上的动作不停。

袭玥急道,“慢着,我答应你就是了。”

不等萧景霖开口阻止,袭玥已经拉开衣襟,在胸口上划了一刀。

鲜血顺着刀剑滑落,老者激动地奔了过去,打开养着虫蛊的罐子,待鲜血入了罐子,又立马盖住,收回袖中,将完好的一节紫楹仙姝丢给袭玥,便返回了池子,将整个身子都潜进了水底。

银子脱手而出,进了水倒像是石沉大海。没了声响。

水面归于平静,漂浮着成片成片的絮状物,根本看不清楚老者躲在哪里。

萧景霖又是一阵扫射,几乎遍布池子的各个角落,却无一丝回应。

只怕老者被囚禁了这么多年,想到了逃出生天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