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宗拍手大笑,连喊了几声,叶法善一声不回,不由得担心起来,转头对金刚智说道:“大师功力超凡入圣,既然能让叶师进去,一定还能让他回来,现在请大师做法让叶师现身!”金刚智道:“此事何足道哉!”连念“佛顶真言”好几遍,都没有把叶法善念出来。玄宗很不高兴,道:“朕的法师,现在被大师咒没了,看不到了!”金刚智见法术失灵,大惊失色,眼望罗公远求救。

玄宗见罗公远不动声色,便问道:“罗仙师,要怎么办才能让叶法善回来?”罗公远笑道:“陛下无需紧张,叶法善离此不远,马上就会出现。”

玄宗大惑不解,说道:“叶师不是在瓶中么,怎么说他离此不远?”没过一会,高力士进来奏道:“陛下,叶尊师进来了!”唐玄宗大惊道:“铜瓶在这里,他又是从哪里来的?”把叶法善领进来之后一问,叶法善答道:“宁王请贫道吃饭,如果直接奏明,陛下一定不肯放我去,因此贫道利用大师的咒语,乘机脱身,去宁王家中一行,这刚吃完了饭回来!”玄宗大笑,道:“请叶师再展示一下神通!”叶法善不好拒绝,于是取金刚智的金襕袈裟摺叠起来,用一个盆扣上,然后小步行走,叩动牙齿,绕盆三圈,喝一声:“太上老君拽去!”盆下袈裟的丝线,随着不同的颜色,各被拽得一堆一堆的。金刚智惋惜道:“可惜这件金襕袈裟了,毁坏到这种程度!”玄宗问道:“可以恢复原状吗?”叶法善道:“可以!”又用盆扣上这些丝线,念咒道:“太上老君恢复它!”打开一看,还是一件完整的袈裟。

罗公远不以为然,道:“陛下以此为乐,贫道却不敢苟同,这其实是道术中末流的法术,叶法师又何必显示!”玄宗说道:“罗仙师何不展示一个法术,让朕也高兴高兴?”金刚智插口道:“贫僧愿和罗公比试一番!”玄宗大喜,忙问:“怎么个比法?”金刚智道:“贫僧把袈裟收放牢固,试让罗公取,不能取走那就是罗公输了;取走,则是贫僧输了。”玄宗兴致大发,让两人在道场院进行,引得大批太监和宫女围观。

金刚智亲自在坛上烧香作法,把袈裟存放在银盒子里,外面包上几层木盒子,每层都上了锁,最后放在坛上。玄宗和边上侍奉的太监宫女看得清楚,里面有一重菩萨,外面有一重金甲神人,再外面有一重金刚力士包围着。金刚智坐在法坛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木盒。罗公远对这一切浑不在意,坐在绳床上谈笑自若。几顿饭的时间过去了,玄宗见罗公远一点动静都没有,还在闲聊,便道:“罗仙师,为何不见你做法?是不是累了?”罗公远笑道:“贫道和大师斗法,怎么敢显示自己能耐呢?让大师打开看看就知道了。”金刚智依言打开盒子,外面的锁好好的,里面却是空无一物,玄宗大奇。

罗公远奏道:“请陛下派人到贫道院内,打开内室的柜子!”玄宗立即派人过去,不一会儿宫女回来,手中捧着袈裟,众人叹服,一起请教其中奥妙。罗公远道:“大道包罗万象,太古极真的奥妙,岂是普通术士所能知道的!刚才贫道让玉清神女去取袈裟,菩萨和金刚无法看到她的形迹,去取就像走在坦途上,能有什么障碍呢?”

罗公远在授艺之暇的闲聊中,把这些琐事都告诉了两位徒弟,因此江一尘对密宗并不陌生。自金刚智来到大唐后,密宗和道教结合,取长补短,完成了本土化的转变。眼前三人显然得到过密宗高人的传授,在武功不敌江一帆的时候,想到以秘法求胜也是情理之中。

江一帆越战越勇,喝一声:“躺下吧!”右手中宫直进,抓向蓝衣男膻中穴。蓝衣男大惊,左手奋力上格,同时身体往后一倒,在地上打个滚,勉强避开了江一帆的一抓。江一帆本以为十拿九稳的大擒拿手居然无功,笑道:“虽然躺下了,但是还能动弹,不算!”足尖起处,踢向对方小腹。

这时候,红衣男和黄衣男同时轻喝一声,身体向左转个圈,俩人的身形当即就消失了。郭子仪大骇,忙道:“一尘,这俩人怎么不见了?”江一尘一直关注着两人的一举一动,突见他们凭空消失,心下也是一惊,道:“这是隐身术!”一时却想不出应对的办法,只能喊道:“一帆,别打了,赶快回来!”江一帆眼观六路,旁边发生的事并未逃过他的眼光,此时见异变突生,无暇攻敌,奔过来急道:“哥,怎么办?”江一尘在这刹那间已经想出了办法,道:“这是隐身术,汇聚天地灵气遮掩自身本体,不难对付!”吩咐道:“一帆,取宝剑出来,保护郭元帅!注意周边灵气的异动!”江一帆依言走到郭子仪身边,长剑出鞘,缓缓舞动,防止无形的敌人靠近。

江一尘凝神屏息,从全身发出真气,探寻周围灵气的异常之处,果然,左侧和前方两丈处,遇到了障碍,显然就是红衣男和黄衣男的所在,不由得一喜,心道:“知道了方位,看你们往哪逃?”往左急冲几步,随后直行几步,再一转身,绕到了红衣男的后面,碧心剑寒光一闪,拦腰扫去。

红衣男本以为隐去了身影,已经稳操胜券,对方一定惊慌失措,只有挨打的份,没想到江一尘长剑方位拿捏的分毫不差,直接冲着自己要害招呼,大惊之下,往前急扑闪避。江一尘一击无功,也不追击,清啸一声,反手圈转,往黄衣男当头砍下,逼得黄衣男只能撤步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