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玩麻将的玩麻将,看牌的看牌,他发了朋友圈后,好几分钟都没动态,云曦看着石沉大海的状态,想了又想。

现在唯一有空的人就是叶阑珊。

然而,她怀着身孕,王崔说,情绪尽量少波动,所以这种事儿还是不要找她叨叨了。

还有个大闲人……

他离开一号别墅,去隔壁找孤单寂寞的宫少霆。

“铃铃。”

门铃声响了好久。

云曦足足吃够五分钟的凉风,那扇阻挡住自己的房门才终于打开。

宫少霆穿着睡袍站在门口,头发上的水珠还没擦干。

他一边擦头发,一边问:“派对散了?”

“还没。”

房门一开,云曦就钻进去,边搓搓被夜风吹冷的手,边往沙发那儿走。

坐下来后,才道明来意:“你看到我的朋友圈了么?”

“嗯?”

宫少霆被云翳吓到,从二楼摔下来,浑身脏兮兮的,他回来和叶阑珊视频后,就先去洗澡了,所以不清楚云曦在说什么。

见他要拿手机看,云曦直接说道:“我刚刚听到池子和我父亲讲话,他得了癌症。”

“!”

这个爆炸性消息,让宫少霆抓着手机的手一紧,目光攸的沉下去:“说清楚!”

怎么好端端的,就得了癌症?昨天见他还活蹦乱跳的!

“事情是这样的……”

云曦将自己偷听到的那些断断续续的话,全都重复一遍:“我听到的就是这样。”

宫少霆不愿意相信,“只是几个关键词而已,不能说明他得癌症。”

“我当然也不希望看到他得癌症啊!”

云曦叹道:“我不是诅咒你大外甥的意思哈,不过事实摆在眼前,你难道没注意到么,他今晚来金色豪庭后,心情一直郁郁寡欢,看着心事重重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人。”

“所以,我觉得,我的猜测可能对了百分之九十九!”

“……”

今晚因为要和叶阑珊短暂分别,宫少霆一门心思都在他的小珊珊身上,倒是真的没注意到池聿封的情况。

但云曦不会平白无故这么说。

那么……

难道……?

他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烦躁。

拿着手机拨通池聿封的电话,云曦赶紧拦下他:“你要干啥?”

“问清楚。”

宫少霆不喜欢凭空猜测。

任何事,他要确定后才能下判断。

云曦按住宫少霆的手,摇摇头:“明天就是你和小七的婚礼了,等婚礼结束,我们找个时间坐下来好好谈谈,或许我爸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呢?”

“癌症这种病又不像感冒,喝点药就好了,你着急也没用。”

“更何况,他既然什么都没有对我们说,而是直接去见了我爸,肯定是不想我们知道。”

“你现在这个时候问他,不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么?”

“……”

宫少霆迟疑了好一会儿,起身,从薄景肆的酒柜里取了一瓶红酒,两只酒杯。

倒了两杯,递给云曦一杯。

云曦最近刚从情场失意中走出来,又遭遇赌场失意,还被周泰那个假岳父压在头上作威作福,连林菽都能赢他钱……

他在金色豪庭的地位,简直是直线下降!

正值水逆期,他的确需要喝点酒,解解愁,希望醉一场,水逆退散。

他把酒当水喝:“薄景肆家的酒,味道怎么这么好,不行,明天我得找他多要点,真好喝,嗝——”

没一会儿,他就喝的酒醉伶仃,抓着宫少霆的手臂,倒苦水。

“我亲爱的妹夫,你能不能辞了周泰?那家伙仗着泡到我丈母娘,天天在我面前耀武扬威,都开始横着走了,像只大闸蟹似的,我真想把他扔锅里煮煮。”

“……”

“还有林菽那个混球,他不是第一次打麻将么,手气怎么会那么好,就赢我就赢我就赢我,我都要变成穷光蛋了。”

“……”

“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你让火火那臭小子离我家小金子远点知道不?我女儿四十岁才能嫁人!”

“……”

他絮絮叨叨,想到哪儿讲到哪儿。

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从他嘴里蹦出来,都能扯成一朵大红花。

没多久,就醉醺醺地昏倒在沙发上呼呼呼打瞌睡。

宫少霆手指间夹着一支高脚杯,慢慢地晃着。

瑰丽色的液体在灯光下特别艳丽,红的像血。

他轻抿一口,全程都在克制将一杯酒栽进口中。

明天是他和珊珊的婚礼,就算有再大的事,他也要保持清醒,给她一个难忘的婚礼。

而池子……

“或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

“就算最最最不幸,他真的得了癌症,也还有我无所不能的岳父大人不是?”

“他连H1的解药都能研制出来,更何况是区区的癌症药?”

手中的半杯酒,好一阵才喝完。

他放下酒杯,从房间里抽了条毯子盖在云曦身上,回了房间。

……

一号别墅里,大家玩到很晚,在管家的催促下,才终于散伙。

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就被一阵炮声吵醒。

叶阑珊的盛世婚礼,终于正式开始!

国内知名化妆师,婚礼造型师给叶阑珊一通捯饬后,一个崭新漂亮的新娘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云翳看着他,手指颤抖地为她盖上头纱。

二十六年前,她还是那么小小的一只,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只会闭着眼睛睡觉。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呵护她,给她双重宠爱,让她快快乐乐地长大。

那个喜欢腻在他怀里耍赖的小女孩,如今长大成人,嫁了人,生了子。

他满心不舍。

“翳。”

容笙轻声安慰她,“她永远是我们的女儿,就算嫁人了,也一样。”

“嗯。”

云翳都懂。

只是,不禁想起过往,心里总会有些隐隐难受。

嫁女的心情,除非是过来人,否则没人能体会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该上车了。”

容笙说道。

在以韩薇为首的伴娘团的起哄声中,叶阑珊被云翳背出去。

叶阑珊圈着他的肩膀,趴在他背上。

他走的很慢。

每一步都有些吃力的样子。

叶阑珊知道,那是浓浓的不舍,靠在他肩上,软声软语地岔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