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鹏怪目光灼灼的盯着场中咆哮怒吼的暴猿怪,心中五味杂陈,暴猿怪的攻击越见犀利,表明着他对力之元素的领悟就多了一分,他还是鹏鸟后裔呢,渐渐的将要被暴猿怪追赶上来了。

精光闪烁,一股不服输的豪气在心中滋生,和暴猿怪相比,他的资质更加优异,没有理由会落后于人,这也是大鹏怪的自信,他不会嫉妒暴猿怪,更多的只是互相比试。

张天啸慧眼如炬,对于大鹏怪的变化了然于胸,他淡淡的说道:“你们两妖所走的路不同,和暴猿相比,你不差哪里。”

大鹏怪认同的点了点头,暴猿怪的路是战斗之道,而他的路却在空中,他明白张天啸的意思,再说他的心思还没有那么狭小。

随着战斗的升华,那些半兽人渐渐处在了下风,而暴猿怪的威势却愈见暴涨,一棍连着一棍,如山的攻击一波跟着一波,直打的那些半兽人筋骨疲软,全身酸软无力。

暴猿怪突然一撒手,一道自信,威猛的声音响起:“力之散!”

话音刚落,天地元气跟着扯动起来,力之元素急速涌来,再看暴猿怪的神情,好似还很轻松,随着对力之元素的领悟加深,他对“力之散”的运用终于达到了一个新的台阶。

金色光晕在镔铁棍上闪烁,凝聚了无穷力之元力的大棍,轻松写意的向下一挥,看似没有用力,却卷起道道棍影,分袭那些半兽人。

“力之散”不仅能卸除敌人攻过来的巨力,更是一招群体攻击的妙招,力之元素虽然分散了,却也不是那些半兽人能抵抗的。

“欺人太甚!”丕畦怒吼一声,身上散发出一股股磅礴的气势,只见他的身形蓦然拔高,人形头颅急剧收缩,然后长出一个庞大象头,两根獠牙中间夹着一根长长的鼻子,这巨象头颅和他的身形相合,不正是一个巨象凶兽的模样吗?

半兽人有独自的修炼系统,他们不修妖气,也不练元力,通过训元决转化而来的元气全部用于淬炼自身了,所以半兽人强者个个是以力破敌的高手。

他们有自身的骄傲,全然不把妖兽和人类放在眼里,今天他们十数名半兽人却敌不过一名妖兽,一下子将他们心中所有的骄傲全部打碎了。

而“力之散”正是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力之散”的威势一看就知道是强力大招,前面的战斗他们都打的很是艰难,丕畦自忖,这一招定是抵挡不住了。

而半兽人修炼有两个极端,一个是极端向人类靠拢,另一个则是极端向妖兽化去,第一个极端修到最后几乎和真正的人类无异,而第二个极端就是和妖兽一般了,丕畦修炼的正是第二个极端。

而化身成妖兽是半兽人的修为达到极高深时才能施展的手段,此时为了抵挡暴猿怪的“力之散”也是为了保全士茗等其他兄弟,丕畦不得不拼命了。

“丕畦!”其他几名半兽人大惊,身形一摆,也要化形成凶兽,丕畦的双锤猛然荡开暴猿怪的镔铁棍,可“力之散”的攻击还是让他一阵气血翻腾。

他怒面急吼“快走,我来断后,你们不是对手!”说着身形再次拔高两尺,马上和暴猿怪的山峰巨体相比肩了,提着双锤再次阻挡起镔铁棍来。

“力之散”本是群体攻击,丕畦却已己身独自相抗,即便拼了老命,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压力,只见他脸色有些苍白,长长的鼻孔中溢流出咕咕鲜血。

“我来助你!”士茗怒喝一声,身形一摇,他痛苦的嚎叫着,脸部开始扭曲起来,随时都有向妖兽头颅转化的可能。

丕畦被一棍扫飞了出去,张嘴喷出一口鲜血,他看到士茗的样子,一股怒火升起,只见他一个翻滚从地上爬去,一个窜步冲到士茗的身旁,巨手一拍,直接打断了士茗的变化,接着单手抓住他的脖颈,向其他半兽人处随手扔了过去。

“都给我滚,这里还轮不到你们出头。”丕畦急吼道,他双眼冒出熊熊烈火,呼哧呼哧的怒瞪着面目狰狞的暴猿怪。

“你很好!”暴猿怪将镔铁棍扛在肩上,声音轰轰的说道,他对丕畦倒是有了一份惜惜之情。

暴猿怪性情憨直,忠厚,最是注重感情,这丕畦能为了兄弟,独自面对危险,甚至不惜己命,这些都很让他看重。

“你也不错!”丕畦爆喝一声,挽起双锤,主动向暴猿怪发起了攻击。

暴猿怪冷哼一声,抖擞精神应战,这丕畦有股悍不畏死的拼劲,不是一时半会能拿下的,当然“力之凝”除外,为了表示对丕畦的尊重,他也没打算用此招。

“你们放开我,你们这帮懦夫,怎么能留丕畦一个人独自逃生?妄为你们还和丕畦称兄道弟,现在却让他一个人去送死,放开我,和你们这些懦夫为伍,我感到羞耻。”士茗不停的喝骂着,脸色涨红,尽是怒意。

“你以为我们心里好受吗?这一群妖兽的实力太强了,我们根本不是对手,现在丕畦舍弃自己,为我们挣的活命机会,你难道要让丕畦白白牺牲吗?”那名听觉灵敏的半兽人急切的叫喊道。

士茗冷冷的注视着他和其他的半兽人,他满是失望的漠然道:“哼,这就是兄弟?我真为丕畦不值,那就去做你们的懦夫吧。”他使劲的挣脱这些半兽人的手。

“士茗!”那名半兽人冷厉的叫道。

士茗身形一顿,他冷冷的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说?要是还是那些懦弱的话就不用说了。”

“你认为你去了就能缓解丕畦的危机吗?我们根本不是对手,我也想和丕畦同生共死,但我们都死了,谁为我们报仇!”那名半兽人叫道。

“报仇?那就留给你们吧,我去陪丕畦同生共死!”士茗决绝的说道,那名半兽人的话不能干扰他半点决心。

那名妖兽气急,他一跺脚,恨恨的叫道:“好,既然如此,我们一起死,还管什么报仇!”

说着率领其他半兽人向士茗追赶过去。

“丕畦,我们来助你!”士茗大吼一声,提着大刀向暴猿怪急冲过去。

“愚蠢,谁让你们回来的?我的牺牲白费了。”丕畦将暴猿怪的攻击逼向一边,气急败坏的向士茗一伙吼道。

那名听觉灵敏的半兽人无奈苦笑,却并不言语,举起一把大刀只顾拼命的向暴猿怪发出一道道攻击。

“既是兄弟,就应同生共死!”士茗慨然叫道,他战意昂扬,一副不畏生死的架势。

“糊涂!”

“好!这样打起来才过瘾!”暴猿怪哈哈一声笑,对丕畦等人的兄弟之情很是推崇,他渐渐将力之元力运用到棍法之中,心中的热血都快要沸腾起来,压力越大,他战斗的激情就更强。

张天啸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这暴猿,战意高涨,却没了杀意。”

旁边的红珠听到此话,好奇的问道:“啸天大哥,暴猿大哥为什么没了杀意?”

“嘿嘿,红珠妹妹,这就是你不懂了吧,我们三哥最重感情,这些半兽人也算兄弟情深,竟能同生共死,三哥看在这一点上,已经不准备杀他们了。”嚎猪怪得意非常的解释道,开头还不忘沾一点女妖的便宜。

“这怎么可以,这些半兽人可都是坏蛋,他们抢我们的药材。”红珠一听此话马上不愿意了,他嘟囔着嘴叫道。

“坏蛋?修行界的好人和坏人又岂能随便定义?修者中会有好人吗?”青狼怪睁着一双血红的双眼,嗤声说道。

“怎么没有?你们就是啊!”红珠一副天真的模样。

张天啸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红珠的话不置可否,嚎猪怪嘿嘿笑个不停,看起来很是怪异。

“让各位妖兄见笑了,我这个妹子一向居于宫内,对于修行界的险恶了解太浅,希望诸位妖兄原谅则个。”一旁的胡姬媚拉了一下红珠,盈盈一笑道。

张天啸冲着红珠笑了笑“妖使言重了,红珠天真烂漫,这很难得。”

红珠吐了吐舌头,得意的冲着胡姬媚眨了眨眼,接着又转过头认真的向张天啸问道:“暴猿大哥为什么不杀他们了呢?我还是不明白。”

张天啸耸了耸肩“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们女人是很难明白的。”

他这话可就有些搪塞的意味了,说完目光转向场中的暴猿怪,心中满是感慨,暴猿怪成长起来了,竟可独自面对半兽人中的十数精英,这让他很是欣慰。

“到此结束吧!”暴猿怪一声轻喝,镔铁棍急速挥动,指东打西,每一棍都好似一座大山砸过去。

丕畦兄弟奋力抵抗,可此时他们个个筋骨疲软,哪还有余力,竟被暴猿怪一棍一个,扫出了战场,只听“嘭”“嘭”声不绝,丕畦等人重伤在地,神情萎靡,鲜血顺着嘴角不要命般流溢。

“哈哈,过瘾,过瘾!”暴猿怪神情舒畅,他持棍而立,眼中尽是道不完的兴奋,这一场争斗,他算是过足了瘾头。

丕畦等人怒目瞪视着暴猿怪,心中却也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强大,他们暗自羞愧,妄为他们还是修力量的,最后十几人竟没人家一个人打的伤残累累。

“你们走吧!”暴猿怪收回真身,镔铁棍一个弹跳,没入体内,他愉悦的向丕畦等人说道。

“要杀便杀,要剐就剐,何须废话,我们兄弟今天认栽就是!”士茗咆哮一声,愤恨的叫道,这一通话说完,他又狠命的喷吐了几口鲜血。

“你这话什么意思?”丕畦艰难的从地上缓缓站起,尽管还很虚弱,但他不愿躺在地上面对暴猿怪。

暴猿怪赞赏般的看了他一眼,对丕畦更加欣赏了,他赞叹道:“没什么意思,打也打过了,当然是各回各处,各寻各的药材。”

“你是说,你要放了我们?”士茗不可置信的瞪着暴猿怪。

“你是聋子还是瞎子?我家三哥都已经发话让你们滚了,咋还有恁多废话。”嚎猪怪不耐烦的叫嚷道,他对这个叫士茗的半兽人可没有半点好感。

“你……”士茗也是一个暴躁脾气,一听嚎猪怪此话,马上双眼一瞪就要发作,却又牵扯到了胸腹中的伤处,呲着牙直抽冷气。

丕畦伸手一挥,打断了士茗的话,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暴猿怪,眼中有一丝隐晦的感激,他向暴猿怪和张天啸诸妖拱了拱手,淡漠的说道:“细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转身带领着一帮兄弟蹒跚的离开了,他并没有说什么感激的话,半兽人是高傲的,今天被人杀的惨败,最后又被人饶了一命,感激的话他说不出口,唯有记在心里了。

丕畦等人一走,暴猿怪转身来到张天啸等妖面前,正看到诸妖满面惊奇的看着他,刚才还威风凛凛的暴猿怪立马腼腆的低下了头,他诺诺的说道:“大哥,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没错,这事你处理的很好啊!”张天啸没想到暴猿怪会如此说,他连忙赞叹着说道。

“恩!暴猿大哥,你刚才好威风哦!”红珠满脸崇拜的叫道。

暴猿怪憨憨一笑,很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了。

“好了,危机解除,我们也该离开了,胡妖使,我们就此告别吧!”张天啸不愿浪费时间,眼见着丕畦等人已走,他马上决定离开。

“啊?那么快就要走了吗?啸天大哥,你帮我们解了围,我们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红珠表情有些失落,不舍的说道。

“不用,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张天啸微微一笑,他从红珠看向他的目光中,隐隐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意,只是他自忖和对方没有接触,再说这些青丘冢的女妖虽然个个都是娇滴滴的,可毕竟还是没有完全化形的小妖,张天啸对这种顶着一个妖兽头颅的“美人”可是没有半点兴趣。

“不是吧,大哥,人多热闹些嘛,也好有个照应不是,再说……”嚎猪怪一听张天啸说马上要离开,也有些不情愿了,只见他看向青丘冢中的一名女妖的目光很是不对,由此可知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住嘴!”嚎猪怪还要继续啰嗦,张天啸一声低喝打断了他,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嚎猪怪,眼中满是警告的意味。

“啸天兄,何故如此匆忙,难道是嫌弃我们这些女妖不成?即便要走,也该让我们姐妹有些表示才是。”胡姬媚眼见如此,媚声说道。

嚎猪怪别的话没有听到,唯有最后那句“有些表示”听的真切,他眼睛大亮,以为会有好事,他急切的问道:“妖使打算如何‘表示’?”最后两个字尤为加重了一些语气,说着还不忘色色的看了一眼他相中的那名女妖。

胡姬媚好似没有听出嚎猪怪话中的意思一般,只见她微微一笑,自袖口中滑出两只储物袋,将其向前一推,说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诸位妖兄能收下。”

嚎猪怪一见胡姬媚口中的表示竟是如此,满腔的热情化为失望,脸上布满了遗憾和不甘。

张天啸怎会看中这点药材,他们兄弟收刮的都是以储物戒指论的,他推诿道:“只是举手之劳,妖使不需如此,告辞!”

说着向胡姬媚等女妖拱了拱手,转身离去,大鹏怪等妖也向诸女妖拱了拱手,唯有嚎猪怪盯着女妖群中的一名女妖,眼中尽是不舍之情。

这片刻的耽误,药园内的修者越来越多了,不时有争斗发生,张天啸神鼻阔耳神通笼罩整个药园,他无奈的发现,随着修者的增多,如此庞大的一个药园基地,此时竟快被拔光了,他们刚入药园时的满园青绿不见了,却到处是被践踏的不成样的破败。

“算了,我们也算是收获颇丰了,就不和这些修者参合了,我们走吧!”张天啸巡视一圈,无奈的说道。

他们兄弟是最早进入药园的一批妖兽,又有十只储物戒指相助,若论收获的话,还真没有哪个修者能和他们相比的。

既然决定要离开了,张天啸等妖只挑选争斗不激烈的方向走,即便在路上遇到一些没有被采摘干净的药材也视而不见,这些药材他们兄弟还没看在眼里,不过,如此的话倒是为他们减少了很多麻烦,修者见他们并不采摘药材,自也不会无故为难他们。

踏出药园,这并不是他们进入时的那道门户,不过却也是一个炼丹房,想必这所有的门户都是连接在炼丹房的后面吧,这样也方便炼丹师随时去采摘药材。

和张天啸他们进入的炼丹房没有什么区别,杂乱一片,货架被推倒在地,地上到处是滚落的盛放丹药的瓶子。

当张天啸向炼丹炉所在的位置望去时,他眼睛一亮,只见一尊庞大丹炉正好好的立在那里,进入此处的修者竟没有将这丹炉收去。

张天啸伸手拍在丹炉顶部,向其中输入了一道妖力,这丹炉一阵晃动,在妖力的刺激下慢慢变小,最后悬浮在张天啸的手掌之中。

张天啸仔细查看,有些可惜,这仅仅是一尊普通的炼丹法器,并不是如八卦分火炉一般的灵器,不过也聊胜于无了,不管怎样,这也是一个收获,他随手将丹炉扔进了储物戒指中,有了八卦分火炉,他还真看不上这法器级别的丹炉。

这算不算是一种暴发户心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