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让一个没什么大错的女孩子出族,朕不会同意的。”建元帝道:“但是,既然过不下去,分宗也是一个办法,起码给双方都留一个体面!”

林礼还想说什么,建元帝有些不耐烦:“若是同意,朕这就传口谕;若是不同意,你们家破事别找朕!”

捷报还没公开,林礼最好动作快一些!

林礼怔住,真没想过分宗这种方案。

建元帝道:“好歹你也是长辈,又是朝之重臣,不要对一个女孩子赶尽杀绝,姿态摆好看一些。你以为六安侯是好缠的?”

林礼脸上挂着颗老泪,沉默下去。

他的姿态确实不好看,可这还不是被林嫣给逼的?

他就是想遵守承诺给钟氏的儿子爵位怎么了?

为什么人人喊打?

林嫣知道在国公府的日子没几天了,从没有想过事情闹成这样。

林修和那边,得有个交代。

她昨天就写了封信交给郭立新,希望能通过墨宁的渠道快点传到哥哥那里去,听听他的意见。

若是哥哥不同意离家,大不了她低头认输,反正脸皮厚不怕丢人。

老实说,心里真的有些堵。

看着赵氏和杨氏被打脸,林乐同成了废人的痛快,都堵在了林礼的偏心上。

是她太天真,以正常人的心态去衡量林礼的心事。

钟姨娘,不过是个舞姬出身,却在死后还能将死原配一系,林嫣不得不服。

女人抓住男人的心,是不分高低贵贱的。

她呆坐在廊下,望着院里开的有些败的月季,长长叹口气。

疏影等人看着心疼,却不知道怎么劝解。

一个小丫鬟走来,小心翼翼的说:“六姑娘求见。”

林嫣一抬头,就看见林姝带着红杏走进了院子。

她皱了皱眉头,好不想看见任何人,尤其林姝。

“你还来这里做什么?”林嫣木着张脸,很不开心:“答应你的事,怕是没希望了。”

都要被撵出去了,哪里还有自信将林姝和杨丕国凑成一对?

林姝笑盈盈的坐过去,上下打量林嫣几眼,说道:“怎么?这就开始垂头丧气认输了?”

林嫣苦笑:“你若是专程来嘲笑的,我还是一样会卷起袖子将你打出去!”

人输了,气不能丢。

林姝抿嘴一笑:“经此一事,我倒真心实意想同你好好做个姐妹了。你身上有的,正是我所缺的。”

林嫣瞟了她一眼:“不要同我打机锋,我听不懂。”

“其实你懂,不过是不愿意按着规矩行事罢了。”林姝道:“说起来,规矩算个屁,都是拿来哄弄老实人的。”

杨氏整日吃斋念佛句句不离规矩,暗地里做的事简直骇人听闻。

林嫣一挑眉,平日端庄稳重的林姝竟然也开口骂脏话了,这可比往日那个矫揉造作的六姐可爱多了。

林姝见她还是提不起兴致,想了想说:“我是来告诉你一声的,我母亲醒了,眼下正跟父亲打的不可开交。”

林嫣眼皮动了动,嘴角终于微微翘了起来。

看,不是她一个人不好受。

昨天林礼连夜就将林乐宏从庄子上接了回来,将休弃杨氏的事情说了个清楚。

头上绿帽带了十几年,本就夫妻感情不好,林乐宏哪里会不同意休妻?

当下就休书一封,就等着杨氏解了毒一起送回济宁侯府了。

杨丕国被宗韵凡揍的还在床上躺着呢,竟没一个人出来替杨氏说话的。

林嫣感叹了一下,说:“那可热闹了。”

林姝不语,也顺着林嫣的目光观赏要开败的月季花。

杨氏是一大早醒来的,听安歌哭哭啼啼说了之后发生的事情,眼前一阵晕眩差点又死过去。

不过是念个经,先是儿媳妇故意气她,接着中了毒,醒过来丑事被揭发,她被休弃回家!

戏折子上也没有转折这么快的。

她强撑着坐起身,问:“可查出谁下了毒?”

安歌摇头:“大奶奶说是大夫人下的,大夫人反咬是大奶奶做的,府里乱糟糟的也没个人真的去查。”

杨氏目光黯淡:“不是说同六姐中的毒是一样的吗?”

安歌一愣,没来的及擦拭的眼泪挂在脸上:“您怀疑六姑娘?”

说完她自己也摇头:“若是以前,奴婢会信。可是这次您倒了,满屋子看只有六姑娘一个人是真心实意的担心着急。”

她将昨天林姝的表现细细讲了一遍后,又道:“再说了,那药是跨院里两母女带过来的,六姑娘又从哪里弄来的?”

见杨氏想不通,安歌道:“夫人,六姑娘是个庶女,将来还要依靠您说亲嫁人,害了您她得什么好处?”

杨氏点点头:“我也是这么一想,难道是安心不死心?”

一进府就将她女儿送去了道观,又被重新喂了哑药,若是怀恨在心也不是说不通。

话音未落,就被听了一耳朵的林乐宏冲进屋扯住了头发:“贱|妇,自己偷|人不知悔改,还想着攀扯别人!”

以前只知道她面软心狠,谁想到还厚颜无耻。

林乐宏想起头上绿光环绕,就禁不住的咬牙切齿,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他不顾杨氏尖叫,将其从车上拖了下来,连踢了两脚。

安歌吓得连连惊呼,想上前拉扯,被林乐宏一脚踹在心口,滚出老远才吐出一口血来。

杨氏苦喊:“你打死我,有本事你打死我!丫鬟养的,也当自己是个爷,我呸!”

反正休都被休了,什么脸面都没了,还装什么贤良淑德。

林乐宏怒从心起:“我丫鬟养的?他林乐同不是丫鬟养的,你怎么那么喜欢在他身子底下叫?今天我就打死你这个厚颜无耻的贱|妇看有没有出来救你!”

杨氏刚解了毒,身子还虚着,哪里承受的住林乐宏接二连三落下的拳打脚踢,哀嚎一声又昏死过去。

袁氏听的差不多了,这才推了把闷声不吭,一副失魂落魄表情的林修茂:“你母亲快被打死了,还不过去劝!”

林修茂从震惊中惊醒,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她不是我母亲!我没有这样没脸没皮的母亲!”

袁氏恨不得上去扇一巴掌:“傻了吗?你在一旁看着你母亲被打死,这是失德!以后不管袭爵还是科考,哪个愿意用你?”

“再说了,林修德虽是奸|生子,可也是国公爷的亲孙子。你看他偏长房那个劲儿,就知道这爵位不一定能落到你头上!”

杨氏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