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随抱着江璟简单洗过澡,用手轻搓她的逼穴,将小逼洗干净,擦干净水,帮江璟清清爽爽地穿好裙子,扶着她到桌子上吃饭。江璟全程没说话放任他的殷勤,她确实有点累,也实在争不过他。

“慢慢吃。”

江璟着急去上班,没有心情理会他,继续大口大口吃着容物丰富的叁明治,晏随递过去一杯温奶:“喝一口,噎到会嗓子疼。”

江璟从善如流,喝下一大口,咽下食物,舔舔嘴角的奶渍,晏随盯着她完成那个勾引的动作,喉头发紧,匆忙移开眼神。

她要上班,他得忍一忍。

等江璟吃完了,晏随立刻撂下手里的食物,洗干净手,拿出一个淡粉色的布包,里面整齐码着几个保险餐盒。

“走吧,送你上班。”

江璟趴腰在门口换鞋,她现在都是穿平底鞋,很方便穿。晏随顺道挎上她昨天背的包包,“走吧,司机在下面等了。”

江璟淡然点头,打开门往外走。她很不习惯这样的晏随,昨天到现在,他一边不断献好,一边不顾她的意愿对她又吻又弄,他以前就矛盾,现在这个矛盾更尖锐,尖到江璟害怕,她害怕有一天,晏随的怒气再也忍耐不住,失去所有耐心,撕破笑脸,再像野兽一样待她。

晏随是一颗不定时的烈性炸弹,所以不管他怎么示好,江璟始终感受不到一点安全感。

在路上,晏随一直安分守己,除了挨着她坐,牵着她的手玩,没有更过分的举动。他一直把江璟送到公司门口,因为昨天一场闹剧,江璟自认实在无脸,垂头接过餐盒,也没跟他说再见,着急往里面走。

晏随不是很开心,因为那个叫Carlos的外国人也刚到,热情地跟江璟打招呼,看见他,眼神带着足足的鄙视。他想挽住江璟的手当着Carlos的面深吻江璟,但他没有实践,因为在这里工作的不是他,被说闲话的也不是他。昨天的事情,是意外,是情不自禁。

晏随忍气吞声,望着Carlos贴在江璟身旁询问她什么,直到他们的身影被一道门隔开,往回走。

他回到江璟的公寓,王秘书早上替他联系好了一家搬家公司。醒来看到江璟的身体汗津津发烫,他就决定要让她搬到更好的地方去。

江璟性格虽然软,有时候却又倔得不像话,昨天她就拒绝要搬走,晏随不打算再问了,计划下午等她下班,直接把她接到新家去,给她一个惊喜。

中午江璟站在微波炉前热饭,在一旁喝咖啡的同事好奇地看着她,问她昨天那个歹徒解决得怎么样了,江璟假笑着说都解决好了,都是误会,她收好热好的饭菜,坐到一个角落里吃起来。

刚才晏随发消息来问她休息了没有,吃没吃他做的东西。

她没回复,安静地吃着,尽量保持平静,甚至认真地和端着餐盘过来的Carlos聊起天来。这是在公司里,有什么事,下班了才会面对。

江璟天真地以为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再令她的情绪更为波动了,可是当她提前下班,回到自己的公寓,面对自己住了几个月,却骤然空荡荡的房间,还是会崩溃到潸然泪下。

餐包从肩膀上滑落砸在干净的地板上,她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她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空了。

床单和日用品,还有她给女儿买的粉裙子,全都不见,整件公寓,什么也没剩下。

她的家被人拆掉了。

晏随急切的电话打过来,他对这一切解释道:“哦…今天我帮你把东西都搬过来了,我们换了一个家,这间公寓有空调……你……”

江璟猛地把手机砸到地上,屏幕骤然黑下去,晏随的声音终于停了。

她坐到空空如也的床垫上,脊骨好像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她的身体慢慢往下倒,她蜷缩起双腿,双手颤巍巍捏在一起,相互抚慰,企图给自己一点点支持。

她应该习惯了,要坚强的,晏随又不是第一次自作主张……他就是这种人啊,没什么新鲜的,更没什么好生气的。

自我安慰如此虚白无力,江璟一点也不能被抚慰到了。她的手颤抖的幅度失了控,睫毛和嘴皮都在发抖,血液发凉,毛孔紧张地缩起来,保存身体热量。

为什么!

为什么完全忽视她的意愿,把她的家搬空,刚才还是那么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为什么不把她当人,随意折磨摆弄,她都逃走了,还追上来对她纠缠不休,还要迫害她的宝宝,毁掉她的人生!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此刻江璟的温柔几乎被磨光了,她想破口大骂,想揪住晏随的衣领质问他,他到底有没有心……口口声声说爱她,却对她没有一点点尊重。

无数违背江璟叁观的想法油然而生,毁灭的欲望从来没有如此强烈,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和晏随同归于尽。死了就好了,死了他还怎么缠着她。

江璟行尸走肉一样立起身来,走到外面的街道上,里斯本的阳光热而温暖,照在她的皮肤上,反而带来刺骨的冰寒。

她哀坐在公寓楼下一个破阶梯上,不顾形象伸长双腿,小腿被尖锐的石头割破皮肉,她继续无知无觉地呆望着夕阳西下。

然后晏随来了,他跑过来,为她披上一件外套,安抚她的战栗,抱着她去到那个他给她安的家,轻声细语责怪她刚才的情绪失控,给他带来的无尽担忧。

江璟坐在车上,突然伸长脖子咬住晏随脖子上一块肉,她用力咬,晏随疼得闷哼一声,处于人类自我防卫的本能,掐住了她的侧颈,大脑很快判断出攻击者是江璟,他瞬间松了力气,岿然不动,任她咬。

“江璟……”

晏随抚摸她的头发,江璟咬住他不放,疼痛持续从颈间传来,前排的司机惊慌把车开到路边停下,对自己的雇主的情况无措。

江璟没有力气可以使的时候,终于松了嘴,牙根隐痛。她看着破皮流血不止的那块肉,低下头,把脸抵在伤口上,她啜泣不止,问晏随:“你是不是混蛋……?”

“是,我混蛋。”

她的眼泪滴到新鲜淌血的伤口上,无疑如伤口撒盐,让疼痛加倍,晏随的五官痛苦地拧在一起,搂着她的肩膀,呼吸不畅。

那天回去之后,王秘书早早来给晏随处理了伤口,她没见到江璟,但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凝固了。

那天晚上晏随还是抱着她睡觉,半夜江璟惊醒,在黑暗里哭,他吻去她的眼泪,一点一点把她重新哄睡。江璟的恨意已经浓重到没有人能忽视,密密的尖针一样射过来,穿透他的骨肉,刺进他的胸腔里,扎裂他的心肺。

晏随疼得不知所措,还继续执拗地把她越抱越紧,一刻也不敢松手。

他想说对不起,但是没说,因为他好像没错……可是江璟不理他了,他想她理理他,所以等江璟一醒来,他就说了对不起,他以为她没听见,说了好几遍。

但是江璟还是没理他。

晏随依然为她做好营养餐,送她去上班。

江璟对他的表情冷到无以复加,不过还是提着他做的东西走进了公司。

中午的时候,江璟强迫自己吃了几口,很快便觉得难以下咽,这是晏随给她的肚子里孩子的营养餐,可是这个孩子就要保不住了,她还吃什么。

如果她的女儿注定要远离她身边,在晏家那种男权为大的家庭里长大,还有晏随这样心思变态、喜怒无常的父亲,她宁愿在她还没有意识的时候,阻止她来到这个世界。

江璟好舍不得这个孩子,同时也为自己感到悲伤,她现在这个月份,再引产,身体肯定会受损。而且在欧洲,成形婴儿的引产手术是被明令禁止,她要想引产,只能找黑诊所……那样的话,她的健康得不到保障,稍有不慎,她不仅会遭罪,还可能就再也无法怀孕,如果运气再差一些,大概会死。

江璟难受地犯恶心,丢下一堆餐食,快步走到卫生间呕吐不止,直到把胃里都吐空了,喉咙还在继续干呕,她撩起沾了呕吐物的头发,摁下冲水,无力地坐在马桶上,连自己的肚子也不敢摸一下。

这是她的宝宝在抗议吗,抗议自己这样替她决定了她的生命。

江璟无助地抓头皮,仰起头,泪流满面,如果没有宝宝之后呢,她要往哪里逃……

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一个地方,是晏随找不到的。

江璟擦着眼泪,擦了又擦,把脸颊都搓得通红,也擦不干。她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有一个生命要被她亲手送走,而那之后,她连一个落脚之地都没有。

是不是要从病床上爬下来,缩进暗无天日的角落里,和她的女儿一起,腐烂至死……

江璟眼前的世界黑了,她什么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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