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要把她揉碎。

却又仁慈地替她保留最后一丝骨气。

吻到后面裴衍哑然失笑。

“公主,喘气啊。”

姜书杳小脸憋得通红。

抬眸时才察觉他不知什么时候从椅子上起了身,高大的躯体挡住灯光,将她整个人罩在阴影下。

“下午我想回宿舍去背书。”她柔弱的语气,暗含坚定。

裴衍伸手将她沾在脸颊上的头发拨到耳后,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他眼神坦诚的可怕。

姜书杳作势要起来,被他轻轻推回去,“就在寝室里待着,不准去天台。”

其实天台比室内更适合背书。

当然,这话她不敢说。

“好。”

裴衍眸底恢复了正常,缓缓起身松开对她的禁锢。

有时候觉得不可思议。

傲慢的裴老板竟然有一天,会提防一个人到如此地步。

姜书杳了解他的脾气,越是解释,就越容易引起他的不满。

甚至那天从酒吧回来后,若不是她搬出陈劲和温凛,那家伙就要把钟原从基地除名。

从前她和唐醒打成一片,没见他这么敏感过。

到底问题出在哪儿,姜书杳怎么都想不明白。

考试前一天晚上,整个寝室陷入前所未有的轻松。

用班长的话来讲,作为新时代社会主义接班人,对待学业一定要专注,临时抱佛脚是不可能有好下场的。

第207章 看他不顺眼

这话有毒,成功阻断姜书杳和方唯忙碌的背书声。

当然,更让人觉得像是个诅咒。

何舒苗神清气爽地往床上一躺,闭眼前把思修的大致内容过完,便安心地做起了美梦。

“现在几点?”

“八点。”

八点就能睡着,班长的睡眠质量真是优质到让人嫉妒。

方唯偏过头来,问:“还背吗?”

姜书杳合上书:“我们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对待学业应该专注。”

哦。

背了整整一个星期,成效怎样也不是一个晚上能够决定的。

姜书杳收拾好书本,从柜子里拿出睡衣准备洗澡,经过旁边空着的床铺时,她微微一顿,又折身把衣服放了回去。

今晚无风,天台角落多了一盏微弱的小桔灯。

姜书杳走近才看清,灯里点着的居然是明火。

借着夜色,让她不由想起一句诗。

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一人一琴一酒一盏灯,要是放在古代,何等的闲情雅致。

然而事实却是,琴的主人可一点儿都不闲。

不但不闲,还有些暴躁。

旋律生涩,也从来没听过,姜书杳坐到旁边问:“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钟原狠狠吸了口烟,“你管刚才那玩意儿叫歌?”

呵。

她讥讽一声:“没名字,乱弹的。”

乱弹......

姜书杳笑了笑,没信。

“明天考试,你要不要早点下去休息。”

“几点才算早?”

“十点吧。”

钟原拨了两下弦,“还有一个多小时。”

她放下吉他起身,往天台边缘走,两人身高相仿,栏杆刚好到她们的肩膀处。

钟原目光朝下望了望,指着宿舍楼外那盏路灯,“你看灯下那个人,是不是裴衍。”

姜书杳来不及确认,连忙背过身去,眼底划过狐疑,“你看清没,这个时间点他应该还在基地啊。”

身旁无声。

半晌,她慢慢偏过头去,对上钟原似笑非笑的眼神。

“这么怕他?”

当然怕。

那家伙心思敏感着,快期末了她不想闹得不愉快。

还没说话,钟原接着开腔:“怕什么,如果有一天你对他忍无可忍,就来找我。”

找你,干什么。

姜书杳眨了眨眼,等后文。

钟原扔掉烟头,用脚踩灭,面无表情地道了句:“我帮你修理他。”

?!!

今晚其实是有风的。

一缕头发被风吹到她眼前,微微挡住了视线。

但她仍能看清身旁人脸上的不屑与嘲讽。

姜书杳咽了咽口水,干巴巴的问:“之前裴衍想把你从基地除名的事,你知道了?”

“不知道。”

额。

好尴尬。

她不甘心地继续问:“你是在为我打抱不平?”

钟原摇头:“不是。”

那是为了什么。

“单纯的看他不顺眼。”

哦。

姜书杳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迎着夜色,女孩眸子划过一丝无奈。

“他没有恶意,只是脾气不好,并不是想刻意针对你。”

姜书杳慢慢转过身,目光落向宿舍楼下某个位置,那里空荡荡,根本没什么人影。

看吧,其实钟原说得对,她真的有点怕他。

那种害怕,不会表现在脸上,但从她某个瞬间无意识的动作里,稍作试探就能看得出。

沉思间,打火机点火的声音又响了一下。

今晚钟原的烟瘾比平时大很多,不知道是创作遇到难题而烦躁,还是因为别的。

烟雾顺着风向散开在空气中,每次姜书杳站的位置都很好,不会被呛着。

实际上,也有可能是抽烟的人,太会选角度。

“他脾气不好关我鸟事。”

说完这句,钟原直接下逐客令,“你回去吧,起风了。”

被她一说,姜书杳才后知后觉打了个寒战。

为了省事,她直接在睡衣外套了件羽绒服。

蓉城的冬夜,少穿一件毛衣无疑就是在感冒的边缘作死。

姜书杳对自己这副身板向来没什么信心,临走前指了指地上的吉他,“木质的,你这样放着容易受潮。”

然后听到身后人微不可察的轻笑:“谢谢,投资人有钱。”

嗯。

能得到乐队老大无条件的信赖,说明陈劲那冤大头当的挺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