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夜神色一片淡然的看着沈怜,许久悠悠说道:“昨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那小叔叔可知道赵茵她都说什么了?”

“知道。”

顾长夜不做半分思考便回答。

这让说话的沈怜有些吃惊。

顾长夜的眼梢没有添加半点柔色,看着沈怜缓缓开口,“昨日你在教习坊的事情,我也知晓了。”

“赵茵的事,我会处理,但你在教习坊学习的期限还未到,所以必须继续去。”

顾长夜声音里满是冷漠,不给沈炼半点商量的余地。

花枝抬起头看向沈怜,正好二人的视线相撞。

沈怜正咬牙切齿的看着她,眼底的怨毒像是一只想要吞掉她的毒蛇,让花枝感觉背脊一阵发冷。

顾长夜出声打断二人纠缠的目光,“好了,如果没有旁的事,就回去收拾一下,准备去教习坊吧。”

沈怜暗暗的咬了咬牙,然后装作乖顺的模样轻声回答:“好的,小叔叔。”

说完,沈怜转身离开。

花枝站在顾长夜身旁犹豫一下,开口问道:“王爷,您为何要让沈小姐去教习坊?”

本以为顾长夜不会回答她的话,却没想顾长夜淡淡的开口说道:“她自小就是在家中随我学习,也是时候该到外面学习学习了。”

花枝不解,“那王爷大可以将沈小姐送到别的学堂啊?”

顾长夜微微挑眉,然后转头看向花枝。

“你是在护着她?”

这话弄得花枝一愣。

倒不是护着,只是奇怪罢了。

花枝没再说什么。

顾长夜一边将视线收回,一边淡淡的说道:“怜儿的性子我最了解,教习坊里的人正好和她相冲,到那里磋磨磋磨也好。”

听到顾长夜这么说,花枝才明了。

说到底顾长夜其实还是为了沈怜好,若是去了普通的学堂,其他人肯定还是会让着沈怜的,只有到了教习坊那里,才没人让着还沈怜。

“那......王爷是真的打算教训那位赵小姐?”

花枝并没有多想,只是随口问问。

却没想顾长夜放下了手中的笔,将身子转向她。

“蹲下。”

花枝一愣,不知他要做什么,可还是听话的照做了。

她蹲在顾长夜身前,看着他伸出手,拔出她发顶的簪子,似是觉得她刚刚插的地方不对,于是又换了个地方。

“便是让怜儿出去磋磨性子,我也是有底线的。”

这句话顾长夜说的并不算冷,但是花枝却听出了其中的凉意。

沈怜对顾长夜有多重要她自然是知道的,顾长夜是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的。

花枝连忙住了口,不再追问这件事。

没一会儿,李丛捧着一大堆折子走进书房。

“王爷,司礼司那边又差人送来一堆,赫然特使想要学习的东西。”

说着,他将那些折子往顾长夜的桌上一放。

顾长夜没说什么,只是神情淡漠拿起其中一个。

可李丛还一旁不停地抱怨,“这个赫然特使怎么这么好学?我就从来没见过,这么爱学习的人,王爷,您说他是不是打算把咱们蜀国掏空了再走啊?”

顾长夜一阵沉默后说道:“我看他不是想把蜀国掏空,而是在拖延时间。”

在一旁默声听着的花枝一愣。

李丛有些不解的喃喃自语道:“拖时间,他想做什么?难不成我们蜀国有什么好东西他想要?”

“或许吧。”

顾长夜淡淡的瞥向书桌下的一个木箱子。

那里面装的是之前在柔丽找到的弩。

“既然他们来了,我们也找找想要找的东西。”顾长夜幽幽说道。

李丛顺着顾长夜的视线看去,瞬间明了他的意思。

“你去安排一下,赫然那边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小心行事。”

李丛点头应下,“是。”

与此同时,赫然的那一边,药格罗也刚刚回到驿馆。

阿史那云手中拿着一本蜀国的药经,正认真的看着。

听到门外的声音,还未等开门,他就已经知道是谁,“药格罗,回来了?”

药格罗推开门,两个眼眶有些乌青,一进门便大步走到阿史那云身旁,拿起茶壶,就大口大口喝起水来。

赫然不像蜀国有那么多规矩,阿史那云自然不在乎药格罗如此不拘束的一面,放下手中的书,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怎么了?你竟然如此狼狈?”

“别提了!”药格罗将茶壶‘咚’的一声放下,“特勤,那个叫顾长夜的,家中防卫极其森严,我四处都看了,每个角落都有几个戴面罩的守着,简直是密不透风。”

“哦?”阿史那云语调里满是笑意。

药格罗继续抱怨道:“还有那个小姑娘,真真和我们赫然的女子不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就更没法子靠近她了!”

听到这阿史那云眉心微微一蹙,“她竟是这样的女子?”

“嗯!”药格罗用力的点头。

喘了口气后,药格罗接着说道:“不过,我昨天总算逮着小姑娘从王府里出来了,这才跟上去,可是这丫头是轻易不出门,一出门就满街乱窜啊!”

阿史那云想到那个画面忍不住笑起来:“怎么回事?”

“我跟着那小丫头一路,后来那小丫头也不知道怎么了,带着身边的人专往人多的地方钻,最后一脑袋扎进了一个茶馆里,里面全是男人,那几个小丫头个子小,一钻进去,我就找不到影了,后来......后来我就跟丢了。”

说到最后药格罗有些沮丧,倒是阿史那云放声大笑起来。

“有意思!我就说那个小丫头有意思。”

“这有什么意思啊?我天天守着都快累死了!”药格罗抱怨道。

阿史那云眼含嘲意地看着他,“你还不明白吗?那个小丫头早就发现你在跟踪,所以才钻进茶馆里,故意才将你甩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