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花枝自信的模样,李丛也跟着笑起来。 “那个东西也已准备好。”李丛从怀中拿出一个小木盒,递给花枝。

花枝接过后,打开后垂首嗅了嗅。

李丛问道:“这东西真有那么神奇。”

“明日你便知道了。”花枝说完,顿了一下,抬起头有些担忧地看向李丛:“明日我能见到皇上吗?”

“当然可以,之前王爷给我留下枚玉牌,皇上看见这枚玉牌,自然是会允许我们面圣的。”

花枝这才放心。

若是一切都能按她所想进行,明天就可以见到顾长夜了。

花枝双手紧握在一起,心底暗暗欢喜着。然后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眉心微皱,脸上又露出苦色。

看她模样有些异常,李丛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李侍卫,那些瓷器花了两千两黄金。”

听着花枝有些失落的声音,李丛依然不解:“嗯,怎么了?”

花枝抬起头,有些低落的开口:“我竟害的王爷一下子没了这么多黄金,王爷回来......会不会骂死我?”

李丛一时怔愣住,半晌,‘扑哧’的笑出声。

“阿奴,你不怕明日面圣的事,倒是怕王爷因为银子骂你?”

花枝摇头,想了想,最后又诚实地点了点头,人更加沮丧起来。

“放心,两千两黄金的确不是小数目,但还不至于让王爷散尽家财,而且,王爷自有办法让这些黄金回来的。”见她的模样,李丛轻声安慰道。

听他这么说,花枝的眼底微微一亮:“真的?”

“真的。”

花枝浅浅一笑,心底放下不少。

马车穿过热闹的长街,路过衙门,门口还贴着明日处死顾长夜的告示。

花枝掀起帘子看了一眼,眸光沉了沉。

这样的告示,在外张贴了两日,想来都城的百姓都在骂顾长夜吧。

夏禾这样做实在是阴毒,不仅要了顾长夜的命,还让他落得一身骂名。

花枝扶着窗框的手暗暗收紧,心底越发恼火这个夏禾的做法。

车又向前行驶了一段,花枝正准备放下帘子时,忽然看到街角三个青年,正围着一个乞丐拳打脚踢。

花枝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发现那个身着褴褛的乞丐,似乎是个中年的女人。

“停一下!”花枝忽然冲前面的车夫叫道。

“啊?怎么了?”

李丛不知道发生何事,问花枝时,她已经急匆匆的带上头纱走下马车,于是他便也急匆匆地起身下车,追了过去。

花枝小跑上前:“住手!”

三个青年听到声音停下手,转身看着一袭异域服饰的花枝跑来,一阵面面相觑。

见她身上穿的极好,一瞧便是富贵人家,三个人也不敢说话过于不善,但依然有些不屑地说道:“不要多管闲事!”

花枝却好似没听到他们的话般,身体挡在那名乞丐身前:“好端端的,为何要打她?”

“一个臭要饭的,我们想打就打!滚!”

其中一个人刚说完,身后猛地被人踹了一脚,整个人摔趴在地上。

“怎么和我们家小姐说话呢?道歉!”李丛收回脚,凶狠地看着那三个青年。

三个人一见李丛,便知道打不过,急忙齐声看着花枝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滚!”

李丛高喝一声,三人便连滚带爬地跑了开。

花枝看向李丛微微低头,客气地说道:“谢谢你,李侍卫。”

“没事,快看看她有没有受伤吧。”李丛随意的摆摆手。

花枝转身蹲下,看着乞丐。

她的衣服破了几个洞,露出的胳膊上全是青紫的伤痕,想来身上的伤更多。

看着她,花枝竟想起自己在鬼市被人贩卖时的样子。

“你没事吧?”花枝的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问道。

那女人却像是没听见般,失神的摇着头,还不停地喃喃自语。

“放过小姐,放过小姐,求你了,放过小姐吧......”

花枝听不懂她再说什么,摘下遮脸的面纱,又凑近几分,柔声说道:“没事,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女人头摇晃着看向花枝,脸上布满污痕,眼底一片空洞。

可视线一触及花枝,女人的眼睛顿时大亮。

“小小姐!您快跑!离开这里,他们一定在找你!快!快跑!!”

女人突然像是发了病般,死死地抓着花枝的胳膊,长长的指甲都隔着衣服陷进肉里,疼的花枝倒吸冷气,用力也挣脱不出。

她歇斯底里地喊着跑,惹得街上不少行人的视线。

身后的李丛急忙上前,用力的扒开女人的手,将花枝解救出来。

“这就是个疯子吧!”李丛有些恼火地看着女人说道。

花枝皱眉看着女人,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算了!还是不要理这疯子!”

李丛在一旁说着,花枝却摇了摇头。

“李侍卫,你稍等我一下。”

说完,花枝便小跑开。

李丛看着她跑到一个卖馒头的小摊前,回来时,手中便捧着连个热腾腾的馒头。

她重新蹲下身,将馒头塞进女人的手中。

“快吃吧!”

热腾腾的白面馒头,蛮夷着香气,十分诱人。

女人低头有些犯傻的盯了馒头半天,然后倏地张嘴,大口大口的咬起来,也不仔细咀嚼,狼吞虎咽的将馒头咽下肚。

见她吃了,花枝便放心地站起身。

“走吧。”

花枝和李丛重新回到马车上,临走前,花枝又趴在窗户上向女人的方向看了看,见她还在吃,花枝浅浅一笑。

“你想帮她,不如给她些银子,她之后还能自己去买。”李丛忍不住说道。

花枝看向他,解释道:“你看她的模样,神志不太清醒,给她银子,她也不一定会买吃的,若是碰到刚刚那样的坏人,搞不好我们前脚刚走,后脚她的银子就被人抢走了。”

李丛顿时明了:“你的心思还真是细。”

花枝苦笑:“也不是我心细,过去经历过,所以知道。”

说完,她的眸光微微有些暗淡,似是回想起了什么。

“经历过?”

李丛喃喃地重复花枝的话,皱眉看着她的脸。

他知道阿奴是王爷从鬼市买回来的,但除此之外,对她一无所知。

到底她都经历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