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不信,我不信我二哥就这么没了,一定还有机会的,一定还有机会的,你们再抢救抢救,对,再抢救抢救!”

谭飞虎完全无法接受。

女医生眼中歉意更浓:“谭厅,真是对不住了,我们都尽力了,但凡有一丝机会,我们都不可能放弃的。”

她垂下头:“而且谭局已经……”

言下之意,宣布死亡。

白布都已经盖上了。

谭飞虎当然知道人没了。

可是他真的无法接受啊!

他们家的家教别的不说,但团结这方面一向很好。

从小他们父亲就教育他们三兄弟,大的要让小的,小的要敬大的,要团结,要互相帮扶。

这些年,三兄弟携手并进。

大哥谭兴邦坐上京城市晸一把手。

二哥谭力强坐上云城治安局一把手,年底就要升调省治安厅。

他自己也早在两年前坐上省卫生厅一把手的位置。

若不是三兄弟感情深厚,相帮相扶,哪有今日的成就?

谭飞虎双手捂脸,泣不成声。

“胸部和肋部有严重穿透伤,子弹距离心脏仅半厘米,肋骨断了两根,断骨刺入肺部,肺部大出血……”

这时陈九州不知何时出现在床旁,并一手号住谭力强的腕脉。

所有人大惊失色。

这小子谁啊,疯了吗?

所谓逝者安息,这是在侮辱死者啊。

不知道死者的亲弟弟谭厅就在旁边吗?

“你是什么人!”

女医生厉喝一声:“这里是医院重地,不是你能胡来的地方!”

“你别说话。”

谭飞虎精神一震,一头扑到陈九州跟前,更是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直挺挺朝着陈九州跪地恳求:“陈医生,你有办法的对不对,你救救我二哥,我求你救救我二哥,我给你磕头了……”

语无伦次。

说着脑袋就用力朝地板磕去。

陈九州连忙把人拽了起来:“谭厅,跪地磕头就算了,我是医生,没有眼睁睁看着患者死在我面前的道理。”

他想了想,补充道:“不过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救回你二哥,我最多只有六成的把握。”

“年轻人,你够了!”

女医生忍无可忍:“谭局已经丧失自主呼吸功能,并且脑干反射消失,这是典型的脑死亡特征!”

“脑死亡,意味着患者的生命已经终结,已经完全没有抢救的必要!”

“再继续折腾,是对死者的侮辱!”

她双目喷火:“你还六成把握?你是想说你能起死回天吗?”

“你少在这里哗众取宠,我这里不欢迎你,立刻给我滚!”

现在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候,陈九州没工夫理会女医生。

他迅速摸出随身携带的针袋,来不及消毒,便是找准穴位落针。

这次他前后就用了五根银针。

定天、定地、定人、定命、定乾坤。

定天五针!

别看他总共只用了五针,与平时动辄几十针相比少了许多。

实际上,定天五针对功力的考究,以及对他身体造成的负荷,要远远大于平时的几十针甚至上百针。

特别是现在五针齐上!

陈九州也是第一次施展,猝不及防下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只感觉身体瞬间像被掏空了一般。

见陈九州不搭理自己,女医生气得双峰剧烈起伏:“谭厅,你就这么信任这小子吗?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折腾谭局吗?”

把守在一旁的十几名警探忍不住出声相劝:“是啊,谭局已经没了,我们也很难过,可我们必须面对现实啊。谭厅,不要让谭局死后还不得安宁了啊。”

谭飞虎哪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人已经没了。

陈九州再厉害也不可能起死回生。

只是他真的无法去面对眼前这一幕。

此刻看着陈九州在自己二哥的尸体上折腾,谭飞虎心如刀割。

他用力抹掉泪水,神情无比复杂:“陈医生,算了,我知道你有心,但我二哥已经没了,让他安息吧……”

天知道他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的这句话。

陈九州神情严肃:“别过来,再给我二十分钟,就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后,我还你一个奇迹!”

“还你一个完好的二哥!”

动起手来才发现,谭力强的情况比他判断的还要更严重。

但他那股子不服输的执拗劲上来了。

不出手就算了。

既然出手了,他绝不允许自己失败,决不允许!

谭飞虎一愣。

他捕捉到了陈九州脸上的坚决和自信。

不知为何,他莫名对陈九州生出了一丝信心。

“年轻人,谭厅叫你住手你没听见吗?”

女医生怒声道:“你在这里抢什么风头,难不成你还想与天相争吗?”

“与天相争又如何?”

陈九州冷斥一声:“闭上你的臭嘴,别影响我施针!”